她在他身下哭得鼻子都红了,这种心硬得跟石头一样的女人,怎么总是在他面前哭?
宁子漠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痛得裂开了,自从那个女人死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能伤到他的人,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被逼入绝境之中。
“素素……”他压住她的手臂,整个人处在崩溃的边缘,脑门都气得隐隐作痛,“别跟我赌气了,莫君衡绝不是善类,你跟他达成共识,无异于与虎谋皮……”
谭素躺在凌乱的床上,望进宁子漠的眼中,竟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孤独。
“我每次跟你说的话,你一句都听不进去,你若是听我的,嫁进相府,自愿也好,勉强也罢,我自会宠你一辈子,哪来这些刀尖舔血的事情……”宁子漠说到最后,已经说不下去了,眼眶湿润,声音都有些哽咽,“我待你千好万好,你心中也只有李珏,他待你再差,你也愿意为他赴汤蹈火,这到底是为什么……”
“相爷……”谭素颤声叫唤着他,眼中渐渐变得模糊,看不清他的脸,“不是说好了不再纠缠吗?谭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与相爷没有可能,相爷又何必一路追到这里,纠缠不清……”
宁子漠听完她的话,心里宛如被人狠狠扎了一刀,有种令人窒息的疼痛。他对她百般不舍,千般无奈,可在她心里,放下他就如同放下一杯茶一样容易。
他突然想到那天谭素问小环的话,长公主真的从来没有对宁修产生过感情吗?
他不知道,宁修同样也不知道。
宁子漠的手有些微微发颤,他撑在她身体两侧,眼眶红得滴血,连呼吸都是痛的,“素素,你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真的从来没有一点动心吗?你的眼里心里,真的就只有李珏吗?”
谭素的眼睛干净明晰,她在他面前似乎毫无保留,“那相爷呢?真的喜欢我吗?相爷给我的一切,都不过是用来试探我的东西,相爷的喜欢,也不过是闲来无聊的逗趣,相爷送我的东西,和送那些女人的东西一样,不过是哄人开心的玩意儿,相爷一句追到这里,也不过是因为不甘心……”
她口舌生花,宁子漠无从反驳。
谭素笑了笑,身子单薄如冰霜,仿佛随时会化去,“相爷总说喜欢我,可是相爷醉酒的时候,在我面前始终存着三分醒,不管为我做什么,都只是用来试探我的手段,在危急关头的时候,相爷也时时刻刻抵挡着我,没有半点疏漏……或许相爷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也不过只是一点浅薄的喜欢罢了,谭素不敢当真。”
不敢当真?
宁子漠气得发笑,他抓住她的手,气得狠狠咬在她肩头,咬得见了血,才肯罢休。他俯在她肩头,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咬得愤恨:“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换成别的女人,你以为你能在我身边周旋多久?若不是真的喜欢,我会去皇后宫中抢人?我会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去宫里见你?我会被你气的生病,还拖着病体护送你去南夷?”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