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谭素封了郡主,应当算李珏的半个妹妹,出嫁前说几句贴心话,支开下人也没什么不妥。可是大宫女来之前,皇后娘娘就交代了,她得形影不离的跟着谭素,不能分开。
小太监是皇上身边的人,懂得看眼色,连忙拉着大宫女退下。大宫女犹豫着走了一段距离,便再也不敢走远了,躲在树后边偷偷看,仔细听还是能听见几句。
“姑姑。”小太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眯眯地看着她,“您之前不是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吗?怎么调到这里来了?”
大宫女是被皇后娘娘偷偷安排过来的,自然不敢张扬,“娘娘宫里人多了,便将我们调了出来。”
小太监点了点头,“宫里人事变动也是常有的事……”
大宫女敷衍了他几句,等再回头的时候,竟然人不见了,“王爷人呢?”
小太监摸了摸下巴,若有其事道:“许是先走一步了……”
“坏了坏了……”大宫女面色发青,连忙提着裙摆四处去寻,她把人给看丢了,娘娘岂会放过她?
李珏拉着谭素快步往前,一个转角进了宫门,甩掉了跟在身后的人。他从小在宫中长大,这宫里哪些地方能去,他比谁都清楚。
“这是哪里?”
“是我母后的寝宫,自打父皇去世,我搬出皇宫,这里就荒下来了。”
谭素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周围有些荒凉,杂草都长了很高,这宫里怎么会有这么荒凉的地方?她被李珏拽着往前,手腕上的伤口裂开了,疼得她出了声。
李珏连忙松手,回过头来才发现,她的手腕上有伤,“这是怎么伤的?”
他撸起她的衣袖,发觉她两只手上的伤口都十分之深,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咬紧牙根,“皇后伤的?”
谭素低垂着头,手指微微颤抖着,疼得抽气,“不怪皇后,是我不自量力……”
李珏忽然有些痛恨她这样的性子,一味地隐忍、退让,就能让施暴者幡然醒悟吗?他撕下内缎,把她的伤口都包扎起来,本来已经结痂的地方流出了脓血,染红了缎子。尹青青送的手镯还挂在她手上,染上血的颜色,更加鲜艳明亮。
李珏一忍再忍,终究忍不住将手镯从她手上取下来,狠狠砸到地上,“现在就跟我出宫,明天我送你和亲,任她尹青青再有本事,还能把南夷的天也掀了不成?”
那手镯可是皇后的见面礼,如此摔了,可谓大逆不道。谭素一直都觉得李珏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即使再生气也会隐忍不发,可是他今日太出乎意料了。
谭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皇后要害你,我必须得把你送走,现在南夷对你来说才是最安全的。”李珏用力抓住她的肩膀,纤细的手指力道很足,捏得她有些发疼。他定定地看着她,目光隐忍,有股令人窒息的紧迫感,“素素,你听着,那块玉佩你仔细收好。以后无论你身处何处、是何境地,只要你将玉佩送来,我都会不顾一切地接你回来……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接回来……”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