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下午从成都出发，当晚在上海机场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隔天上午的飞机去维也纳，因为时差关系到的时间是下午，可是直飞也花了十几个小时，顾默宇累得不行，进了酒店就一睡不醒，还拉了苏素陪他一起。

　　这趟不同的是，小马带了黄妈和三婶从成都直接去了巴黎，并没有跟他们同行。林伯和他们同行，而且他毕竟比小马熟练，行程安排得非常舒适周到。

　　六号晚上顾默宇睡足之后，用过餐就带了苏素去看维也纳的夜景，其实在酒店就是顶楼的套房看出去已经很美，他还是带了她出门。从一号早晨他决定接这个演出后，似乎郁闷的情绪渐渐在这几日的练琴中消耗掉了，五号离开成都后就没有机会再碰钢琴，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在意曲子练习的情况了。

　　林伯租了车带着他们在路上绕，看到一个路边灯火通明的小酒吧时，顾默宇叫了停车，拉了苏素下去，“今天还没有弹过，想听吗？”

　　他说话间就拉了她进门，店里的确放了钢琴，而且已经有人在弹奏，看来这个酒吧还蛮高雅，至少比苏素上次在北京去的那家要好太多。店内装修和店外看起来一致，很有自己的风格和特色，让人感觉是家特别温馨的店。

　　顾默宇在钢琴边等了一会，弹琴的人过了一会自己停下了，问他是不是有事。苏素听到他说的是德语，看来这里的主要用语是德语，当然她根本听不懂。顾默宇回了话之后，对方起身给他让了位。

　　苏素虽然很惊奇，还是在顾默宇给她端来的凳子上坐下了，听他开始弹曲，自然是明晚就要去表演的曲子。而且曲子和她之前在成都听到的又有了变化，可能因为来了这个城市，来了这家店，变得温馨而让人感动。

　　刚才弹钢琴的那位本来已经去了柜台讨酒喝，后来又端着酒走了回来，在近处看着弹琴的顾默宇。

　　一曲结束后，店里有人鼓了掌，有人站起来叫了好，还有人叫了再来一曲。苏素虽然听不懂，却大概能猜到，而且看情况就知道这个意外的演出让所有人都很惊喜。

　　吧台里一位大胡子大叔出来送了酒过来给顾默宇和苏素，顾默宇只是问了苏素，喜不喜欢他这样的演奏，苏素已经快要感动得说不出话了，只是不叠点了头。她以前就说过，他可以感动很多人，绝对会是个很伟大的钢琴家。

　　顾默宇并不想喝酒，今晚他想保持清醒，婉拒了老板的好意，就带着笑拉了苏素出门。这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次偶然的路边借琴，可对店里的人而言，或许是一次难忘的记忆。尤其是店里的钢琴师，刚才他试图问了顾默宇的来处，只是没有得到回答，他猜想总有一天，这个年轻男人会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演出。

　　这之后顾默宇带苏素在街上步行了一阵子，最后才坐车回了酒店休息。林伯感觉少爷的心情似乎在今晚有了一个大的转变，或许是受环境影响，这里特别安静祥和，又特别温馨浪漫，因此他总算是稍微安心了些。

　　七号下午邀约的人遣了人来接他们，来人带他们去了郊区的一处私人城堡，介绍说是主人由他人处购得，请了朋友来这里聚会，所以才会约人来表演。

　　顾默宇没有发言，林伯和苏素听不懂也没有问。只是下车后往里走时，苏素问了句，她并不是来表演的，跟着过来是不是不太好？

　　“你是我女朋友，来看我演出有什么不对。”虽然顾默宇是这么回了苏素，但见到城堡主人后，还是用英语为他介绍了苏素，并问了是否能让她借宿。

　　堡主哈哈大笑，说这里房间多得很，他完全欢迎。顾默宇又回绝了他这个好意，他说苏素不需要另外的房间。堡主自然是笑得更开怀了，还夸了顾默宇一句说，现在不假正经的男人是越来越少了。苏素至此就尴尬了，滚烫了脸，觉得她错不该多问那一句。

　　在晚上正式表演前，顾默宇在表演的地方试了试琴，也提前演奏了一遍给堡主听，得到了堡主满意的好评。

　　“难怪德摩里老师那么推荐你，你之前的钢琴协奏曲我听了录音，就相信选你没有错，因此托他帮我约了好几次，听说你两个月没有接任何演出了，还以为这次肯定不行，没想到我竟然是那之后最先约到你的，真是荣幸之至。”堡主考虑到刚才顾默宇说了英语，因而也选择了英语交流。

　　苏素虽然对他提到的人名不熟悉，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客套话，但还是很开心。

　　“您客气了，希望不愧对您的邀约。”顾默宇简短回了话，就跟了城堡管家去换装，时间也差不多了，客人估计都快来了。

　　苏素跟了他一起，行李那些林伯会处理，完全不需要他们操心。上场前顾默宇只吃了点点心，苏素也是，晚会有自助餐，等会表演完再吃不迟。

　　林伯在顾默宇演出前拿了苏素送他的领带夹过来，顾默宇并没有戴领带，却把领带夹夹在了燕尾服翻领上作为装饰。苏素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用上，忍不住脸上有些发热，下意识问了一句，“合适吗？”

　　“挺好看的，苏小姐眼光很好。”林伯替顾默宇做了回答。他听小马说过苏小姐送礼这件事，贴心地猜到了少爷会想要用，所以自作主张地拿过来了。

　　顾默宇看她模样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感受了下那个温度。只要是她送的东西，不论是什么，他都会用，而且他大约真的是瞎，都会觉得好看。她这样不自信和害羞的脸红，也是他喜欢的地方，会因此觉得更喜欢她送的东西。

　　这次苏素没有坐在旁边听，而是和其他客人一样，站在厅里，当然也有些坐着的人。苏素并没有选特别靠前的位置，她还是紧张，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紧张，可是从上次开始，他每次表演她都很紧张。

　　主人家已经介绍了表演者和表演曲目，顾默宇没有再自我介绍，一曲终了之后，反应非常好。

　　这之后顾默宇下了台混入了来客里，自然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苏素。主人家带了朋友来问顾默宇打算在维也纳留多久，朋友想约他去家里为家人演出，什么曲子都可以，随他挑。而主人家自己也想多留他住两天，说聚会可以再办，大家都想继续听他的演奏。

　　顾默宇直接拒绝了，说他跟老师约好了这边结束就会回巴黎，下次有机会再约。苏素听不懂也只是微笑表示友好，之后才问了顾默宇，顾默宇说他们是赞美他刚才的演出，表示满意。

　　因为他以往从不对她撒谎，苏素自然而然就信了，随他在餐点里挑了一些，吃了点也就跟林伯去了房间休息。在别人家里而且还是借住，顾默宇根本不习惯，也没有做什么。

　　隔天上午顾默宇在主人家邀请下还在厅里练了一会琴，下午就告辞要走，主人家安排人送了他们去机场。

　　这趟维也纳之旅，并没有去温泉，苏素虽然有些纳闷，却没有多问，他愿意尽快回巴黎，对苏素而言是个值得安心的事情。唯一遗憾的是，他们后来没有回北京，她还没出国，就有一个月没有能看到儿子。 天才忠犬的痴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