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你终于想我了？”顾默宇其实觉得可能性不大，他周一才走，今天不过才周四，而且她还有那个臭小子做伴。

　　苏素对他的期待没有回应，“这周刚好是秋假，我想这周日回巴黎，下周还是去学校旁听，你怎么想？”

　　“你要回来？！”顾默宇觉得这更加不可能，她在儿子和他之间选了他？

　　“你不欢迎就算了。”苏素忍不住跟他开了句玩笑。

　　顾默宇立刻改了口，“我去接你，我今天就回去，周日跟你一起回来。”

　　“不要，你就在那边，我周日就过去。”她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或许没错，她才回北京一周多，他却像个候鸟一样天天想往这边飞。

　　顾默宇不是很愉快地应了，“那好吧。不过北京是太冷了，气候不如这边好，等春天了我们再回去常住吧。”

　　苏素不想纠正他回北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家，而不是他口里的常住，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到时候再说吧。”

　　“苏素我好想你，还以为要等到周末你才会给我打电话，我怕我打给你你又会不高兴，你有没有想我？”顾默宇感觉正事说完了，说回了他的常有话题。

　　苏素感觉刚才纠结住的心都有些融化了，拍了拍自己的脸回了他说，“我不是说了要去巴黎吗？”

　　这意思就是想他吧？她怎么总是不能诚实点直接说，不过顾默宇还是很开心，“苏素我一个人都睡不着，严重失眠，你晚上睡得好吗？”

　　“嗯，还行，你的床很软。”苏素这次敷衍他时口气有些放柔。

　　顾默宇低声笑了，“我们有次吵架时，你也打算说我的床很舒服，这次是真心的吗？”

　　苏素扶住身前的栏杆微微勾了唇，的确是好久远的事了，“我那次没打算那么说。”那是他们第一次吵得特别厉害，是因为他买给她衣服她不要，也是他在她敷衍他之后补了那一句。

　　这应该是说她这次是真心的，顾默宇的心情一路高升了上去，“苏素，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吵架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好不好？”

　　他现在好像越来越会哄她了，苏素忍不住笑得更明显了些，虽然明知道他做不到，却还是喜欢听他那么说，“那我之前说你傻，也是对的吗？”

　　“你说我傻，应该我就是真的傻吧。”顾默宇还想多跟她聊会，以往她大多很快就会挂断他的电话，这次算聊得长的了。

　　苏素终于笑出了声，“如果你都算傻，这世上也难找到聪明人了。”她早就知道，他根本是个天才吧，虽然脑回路很奇怪，可是学什么都很快，记忆力好像也特别好，联想推理能力估计也是奇佳。

　　“我愿意做你一个人的傻瓜，苏素，你愿意要我吗？”顾默宇不小心还是绕进了曾经的死胡同里。这也就是话赶话，说完他就后悔了。

　　苏素呆了一下，手一滑，手机竟然从二楼掉了下去。这下是不用回答他了，估计也不会吵起来了，可是又要浪费钱了。从栏杆那里看到楼下摔得可怜兮兮的手机时，苏素感觉自己是不是也有点败家。

　　林伯问了苏素还要不要打给少爷，得到否定回答后，自己给少爷去了电话，说苏小姐不小心把手机从楼上摔下去了。

　　顾默宇觉得这样也好，就当刚才她没听到好了，说了自己会在巴黎给她买新的后，就挂了电话打算再睡会。

　　小马在门外听了一会感觉少爷都聊得挺开心，最后变得悄无声息后，他就去忙自己的了。林伯不在，他感觉他很容易犯错，苏小姐又不在，少爷心情不太好，脾气虽然不及以前那样，但近来也冲他发过几次火。他近来比以前做事要上心，会考虑得比较多，想着等林伯跟苏小姐回来了，他是得跟林伯再学得用心一些，毕竟林伯年事已高，可能以后要他做的事情会更多。

　　那天下午顾默宇的协奏曲忽然正常了，老师直接问了他，是不是苏素回来了。

　　“还没有，她说这周日回来。”顾默宇心情特别好，如此回复之后，忍不住又弹了之前的七个小矮人的组曲。

　　阿莫都老师听着曲调哭笑不得，为什么只有小矮人快乐的生活，公主和王子也是快乐的在一起，王后和毒苹果去哪里了喂！

　　这之后老师给他去约了演出，本来巴黎交响乐团想把这次约留在圣诞或是新年，老师说这支曲子不适合节庆，之后会帮他们再约顾默宇合作其他的曲子，对方也就接受了，把十一月底的一个曲目更替成了这个。

　　苏素不在巴黎后，顾默宇大部分晚上都在外面混到很晚才回家，除了没有搭理凑上来的女人，和他以前度过的日子有些类似。理绘曾经在有一次在台球室巧合遇到过他，打了招呼后本来想让他加入，顾默宇干脆果断就说他要回去了。

　　从周四苏素说她要回来后，顾默宇就没有这么干了。除了让小马重新在收集整理不同度数的酒，他自己在家看了看苏素的法语书，以及传播学各种学科的专业书。

　　理绘在周五晚上来找了顾默宇，看他在看苏素的课程，就问了一句，当然没得到回答。

　　“来找我有事？”顾默宇不认为理绘和他应该有什么交集，既然苏素不在的话。

　　理绘说回了本意，“晚上约了朋友去棋牌室，你要一起吗？”以前苏素在时他好像没什么夜间活动，她本以为他是不喜欢，从上次来看，似乎不是这样。但他一个人打台球也太孤单了点，她想着是不是偶尔也该约他试试。

　　“不要。”顾默宇说完觉得聊得够多了，他的思路有点被打断，“小马哥，送客。”

　　小马过来后，顾默宇的注意力已经回到课本上，补了一句，“苏素不在的时候，别让她进来。”

　　小马看到理绘满脸怒气，还是请了她先行离开，送她出门后才说了，“苏小姐这周日就会回来了，田中小姐到时候再过来吧。”

　　“他这种性子，上次来的那两人真的是他朋友吗？”理绘完全理解了顾默宇的思路，他应该只有在苏素在的时候，会应付她。

　　小马能理解对方生气的点，少爷不该当着田中小姐的面说那种话，感觉很像是故意的，“田中小姐说的是祝少爷和林小姐吧，祝少爷算是少爷的朋友，至于林小姐，大概在少爷看来，只是苏小姐的朋友。”

　　理绘叹了口气，好吧，她差点忘了，她并不是他的朋友，而只是苏素的朋友。

　　“下个周末少爷和苏小姐在家里有些事，田中小姐下周末最好不要过来。”小马想到他最近在做的事，提前对理绘说了一句。

　　和林诗柳一样产生逆反心理的理绘，却对这句话有了另一个理解，表面上好脸色地答应后，反而打算下周末一定要来打扰下。

　　周六晚顾默宇去商场给苏素买了新手机，刚好之前用的有了升级版，买好后顾默宇照旧提前做了些设置，这边的手机卡也在他手里就装了进去，只是装好后没再开机。

　　这之后课本也看不进去的顾默宇打电话问了林伯，买了什么时候的票过来。完全没有算时差的顾默宇，打过去时是巴黎时间晚十点，北京时间是周日的凌晨四点。林伯头昏脑胀里回答了他，买了上午的机票，不晚点的话下午两点就能到。

　　顾默宇挂了电话，小马赶紧过去回了话，“林伯已经提前告诉过我了，黄妈也会一起来，少爷要去接苏小姐？”少爷不去他们还能一车回来，少爷去了，恐怕不太方便。

　　顾默宇毫不考虑就点了头，他现在没什么心思做任何事，也睡不着，上楼后准备泡浴时想起了丢在一边的浴盐，实在无聊的他倒了薄荷的。想起她上次捧着泡泡说话的样子，反而更加难受了，分开思念是煎熬，重逢前最后这些时间，更难熬了。

　　再过两年，真的要放她走吗？她走后真的不会回头吗？要等多久，半年？半年好像是他的极限了，从之前的经验。可是半年后她还不回来，他要怎么办？不知道，想不出解决方法，顾默宇觉得自己还是不够聪明。

　　这世上应该也有那种人的吧，无论什么问题都能轻松解决的。会有吗？如果有，能不能帮帮他呢？

　　有些纠缠在思念和即将再会的喜悦里的顾默宇，迷迷糊糊睡着后，前所未有的，梦到了他的母亲。第二天醒来时有点懵的顾默宇叫了小马来问时间，发现才九点的他无可奈何起来了，准备去外面吃个早饭。

　　小马感觉少爷从昨晚开始整个人就是无所适从，他觉得苏小姐还不如不告诉少爷直接过来，或者让少爷回去接她，耽搁的时间基本是一样的。

　　中午顾默宇没吃午饭，十二点后就出了门去机场，小马没敢劝，反正少爷在哪估计都是待不住。

　　在机场的免税店闲逛时，顾默宇好像打算随便买点东西，小马努力阻止了他，告诉少爷一般都是回国前会在这里买东西，否则的话没有必要。

　　但他家少爷其实很少带东西回国，而且以前都是直接登机从来不会来逛这种地方，今天纯粹是因为等苏小姐无聊罢了。

　　好在这个时节来巴黎旅游的中国人不多，否则小马真怕自家少爷又招惹什么女人，他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事，以往大多是林伯在做。

　　而苏素那边，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林伯感觉她花了更多的时间陪孙少爷，也能理解。只是他说不清，到底这样的现状是谁的错。从少爷的角度，他想要苏小姐陪着他，也想给苏小姐好的生活和以后，这并没有错；可从苏小姐的角度，她更加离不开孩子，却一次次为了少爷在做这件事，恐怕心里也很难受，而且少爷给她的生活也不是她想要的。

　　而这次收拾东西时，苏素带了之前孙少爷百天照的相册，还带了一些书，林伯大致整理时，看到了自己老首长的自传，也说不清这到底是好是坏。

　　不管怎样，下飞机后，看到少爷抱住苏小姐的神情时，他都觉得，至少现在这样的日子，再长一些也好。 天才忠犬的痴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