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姚三志碑

　　赵之谦《补寰宇访碑录》云，三老讳字忌日记，八分书，无年月，以记中忌日皆在建武年，附于末，在浙江馀姚。李慈铭《越缦堂日记》云：三老碑于咸丰壬子新出馀姚客星山土中，今藏县人周氏家，其碑九行，凡二百十七字，其字法由篆入隶，古拙可爱，据称其母之忌日在建武廿八年，则此石当在中元永平间所立。浙中石刻，向以嘉庆间会稽跳山新出建初元年大吉买山题记为最古，建初为汉章帝年号，此石盖更在其前，其出土乃更后。碑额已断，无由考其姓氏。其文字体制，非表非志，疑是碑阴所题，故称之曰“三老碑”，为两浙第一石也。

　　《馀姚县志》载碑高二尺七寸，广一尺四寸，藏陈山周世熊家。世熊字清泉，居客星山下之严陵坞，著有此碑释文，跋序得碑缘起，末云：“碑出咸丰壬子，上溯建武壬子，正得一千八百一年。辛酉之乱，贼火吾庐，亭相去稍远，得不毁。事平，碑仆于地，旁甃汉晋砖数十，如灶突然。盖贼用以作炊，石受薰灼，左侧黔黑，而文字无恙。凡物隐显成毁，固有定数。此碑幸免劫灰，先贤遗迹赖以不坠，知海内好古家同此愉快也。”俞樾《春在堂随笔》亦有注释，唯越缦言字多已漫漶不可辨，则考正当亦甚难。此碑出土，于今已一周甲，不知现尚存否。因系家藏贞石，故拓本流传似不甚多。询之店家，云新拓绝无，唯偶有旧本，但亦不易多遇矣。

　　* 刊一九一五年五月《绍兴教育杂志》第七期，署名启明。 周作人集外文：1904～19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