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赃物
第34章 赃物
“上面放的什么?”疯哥问妇人。
妇人一脸茫然:“我们没放东西啊……”
疯哥转而看向我:“拿下来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试着摸了几下,它像是个塑料袋子,我扯着一个角,慢慢拖动着,很轻松就拖到了缝隙边。
我把板子又推开了一些,顺利地把袋子取了出来,这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东西,袋口是挽起来的。
我们搜查的过程中,袁权一直拿着执法记录仪在后面摄像,此时,他也把镜头对准了我手中的黑色袋子。
“打开。”疯哥沉声说道。
我慢慢解开了挽起的袋口,将袋子往两边撑起,这样,光线就能照进去了。
看清里面的东西时,我两眼瞪大,只觉喉头发紧,袋子里有三样东西——一部手机,一块手表和一个钱包。
我把袋子拿到疯哥面前,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也变了。
“里面是什么?”袁权手持执法仪,为了保持稳定性,不能上前来凑热闹,看到我与疯哥的表情,他好奇地问。
“陆扬,拿出来。”疯哥吩咐我后,就先走出了厕所。
妇人似乎真不知道袋子里是什么东西,脸上仍旧是茫然的表情,文雅在旁边扶着她。
我们一行人走回到饭馆里,期间袁权一直跟在我身边,镜头就没离开过我手中的塑料袋。
执法仪录像,在搜集固定证据的同时,也能保护办案民警,因为这样能防止嫌疑人诬陷民警对证据动了手脚。
疯哥找来了一张报纸,将其铺在一张桌子上,然后让我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摆在报纸上。开始搜查前,我与疯哥都戴上了专用手套,不会在证物上留下指纹。
我点了点头,把袋子放在桌上,先拿了手机出来,这部手机的牌子和型号与张东升被抢的那一部完全相同。
我尝试着开机,没有反应,看来是没电了。
这时,妇人惊呼道:“这,这不是我们的!”
我看向疯哥,他示意我继续,我又拿出了手表,它同样与张东升被抢的款式相同,妇人脸上的神色更慌了。
手表完好无损,上面的秒针还在转动着,我对比了一下,与现在的时间相同。
我放下手表,最后拿出了钱包,表面上的LOGO仍然与张东升被抢的钱包相同,钱包里没有钱,有好几张卡,我从中抽出了一张身份证,正是张东升的。
看到手机和手表时,妇人只是不停念叨着东西不是他们的,此时看到张东升的身份证,妇人已经说不出话来,急得又哭了出来,脸色也是惨白。
“全是张东升的?”文雅轻声问了句。
没有人回答,其实文雅也不是在问,因为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待袁权拍摄完毕,疯哥取出证物袋,将三样证物分别装进去并封好,尔后,我们再次回到厕所,疯哥让我将整块顶板取下来,这种时候,也顾不得会不会弄坏它了。
我两手伸进那缝隙,捏着顶板,用力往下一扯,它就掉落了下来。同时,有几滴液体溅到了我脸上,我摸了一下,是水,不过这水有些异味。
我皱眉看向板子,它的背面是潮湿的,再看头上,天花板有些水纹形成的“地图”,看来有些漏水。
除了板子和水,不再有其他东西。
疯哥自己又检查了一次,确定了这个结果。
这样,一楼就算是搜查完了,我们又去了二楼,二楼有三间卧室,李回锅家中三人,每人一间,此外还有一间客厅和一个厕所。
其中,他儿子卧室里的床上没有铺被褥,因为他在外地念大学,放长假才会回来。另外两间卧室里的床都是铺好的,这说明他们夫妻现在的确是分房睡。
卧室和客厅里都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厕所的位置与楼下厕所重合,水就是从这里渗下去的。
下楼的时候,我看到疯哥皱着眉头,就问他怎么了,他自顾自地说:“刀呢?”
经他一提醒,我才想起,杀张东升的凶器有两样,一把锤子,一把捅心脏的尖刀,杀耗子的凶器也是一把刀,刘芳虽是死于窒息,可她的脸被割下来同样需要用到刀。
锤子已经出现了,张东升被抢的东西也出现了,可那把刀在哪里?
回到一楼,疯哥去厨房把里面的刀全都拿了出来,用证物袋封存好,然后对袁权说:“你马上开车去分局刑警队,第一,检测刚才那三样东西,看是否有指纹信息;第二,检测这些刀,看上面是否有人血印迹。”
袁权知道此事的重要性,重重地点了点头,拿着它们就先行离开了。
罂粟壳一事,我们本来不打算传唤妇人,现在搜查出了如此重大的证据,涉及到三条人命,她只有和我们去录一份口供了。
疯哥让她锁好门,随我们一起去派出所。妇人情绪激动,身子一直在颤抖,最后是文雅扶她走出去,我拿钥匙帮着锁了门。
出来时,外面围了一群人,指指点点,有一两个胆子大的,上前来问我们是不是抓到了杀人凶手。李回锅夫妻二人尚未审讯,我们自然不会回答,只让他们不要随便议论,一切以我们最后的通报为准。
袁权把车开走了,我们是走路回的派出所,沿途都有人看热闹,妇人一直低着头,抽泣不止。
我们在派出所门口碰到了所长,他说刚刚处理完刘芳家和周子国的事,疯哥问怎么调解好的,所长无奈地笑了笑:“起初我也想好好调解,结果刘芳一家人闹得厉害,根本听不进去,最后我只有来硬的,告诉他们,再闹的话,马上以故意殴打他人的缘由把小刘拘留了,挨打的王宇也在旁边附和说要追究小刘的责任,他们家准备今年送小刘去当兵,要留下案底的话,这事就黄了。”
刘芳妈指责周子国的那些话都是子虚乌有的,没有证据,而小刘打王宇却是我们这么多人亲眼所见,所长用此事来唬他们,算是用对了方法,最后,刘芳一家不仅没有再哭闹,还向所长保证,结案前都不会去找周子国的麻烦了,周子国也答应尽快签订新的股权分配合同。
所长说完这事,疯哥也告诉了他我们搜家的收获,所长听了很高兴,恭喜我们如此神速地破了案。
疯哥却说:“这案子的凶手太难捉摸了,是不是破案了,我还不敢定论啊。”
所长不解道:“凶器是李回锅的,赃物也在他家找到,案子到了这地步,再问几份口供,差不多就可以结了啊。”
疯哥不置可否地说:“不说了,我们先去问笔录。”
把妇人带进讯问室后,疯哥让值班民警帮着守一下他们,然后专案组开了个会议,最后定下来,由疯哥和老猫审讯李回锅,我与文雅审他老婆。
我们这边的审讯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文雅先用了几分钟安抚妇人,待她情绪稍微稳定后,我们就开始了讯问。
买罂粟壳一事,妇人直接就承认了,并说是她在生意差的时候想出的这个办法。
李回锅最初并不同意,开饭馆的间隙也做些农活补贴家用,后来生意越来越差,李回锅年纪又大了,加上在特种部队时因训练强度过大留下了旧伤,没法再干农活。
家里的情况愈发困难,儿子念书又需要钱,李回锅经不住妇人的劝,最后不得不同意了此事。
去城里寻找罂粟壳并购买是李回锅独自办的,妇人并不知道具体过程。
罂粟壳拿回来后,也是由李回锅一遍遍地尝试,最后确定了一个加入的比例,并开始用于菜肴当中,自那以后,他家的生意就慢慢好了起来。
对于连环凶杀案的事情,妇人是一问三不知,嘴里重复着三个字——不知道,不知道……
到了后面,妇人的情绪再次失控,我们只得中断了问话。
见此情形,文雅让我先出去,我本有些担心她,文雅冲我摇了摇头,我只得离开了讯问室。
出来后,我看到疯哥那边的讯问室是关着的,我一时没事,就打电话询问袁权那边的情况,他说证物已经交过去了,要过一阵才会出结果,他顺道拿到了上午对刘芳体内血液的检测报告。
“怎么样?”我马上问。
“刘芳血液中没有酒精成份。”袁权回答说。
我沉吟道:“这么说,酒味是凶手留下的了?”
“多半是。”
挂了电话,我陷入了沉思,三起命案,现场竟都有“酒精”的存在。
张东升的死亡现场,有酒和碎裂的酒瓶,这让我们以为是凶手不小心打碎了随身带着的瓶子;
耗子死亡现场,同样有浓烈的酒味,但因为耗子死前本就与曾龙一起饮用了大量白酒,我们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现在,刘芳的死亡现场又有酒精的出现,可刘芳并未饮酒,那就一定是凶手身上留下的,这意味着什么?
我初步推测,凶手是嗜酒之人,他在平时表现得很正常,酒后才会呈现出人性的另一面,也就是说,他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杀的人。
我正想得入神,疯哥他们那间审讯室传来“嘭”的一声。 惩罚者(全3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