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不好的预感（七）
并不是预感不好，也不是运气不佳。
病理结果出来的时候，周慕和慕家成一起去拿的结果。听到医生“宣判”结果的时候，周慕的双腿都是软的。幸好慕家成在旁边站着，一直揽着她。
周慕虽说没有因为那个“名贵”的包原谅慕家成。但是，也并没有排斥慕家成跟自己一起去办理入院的相关事宜。
陈淑云被安排进病房的时候，看见了很多病友的脸都是动了刀子的。所以，她整个人手脚都凉透了。是吓得。
活了五十多岁没有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
安排好病房之后，周慕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医生进来，直奔陈淑云的病房。“家属呢？”
周慕朝前凑了凑身子，“我是女儿。”
“哦哦。”医生点了点头，“现在病人的病情还是初期，所以为了病人好，我们下周二准备手术。这些天把清单上的所有检查项目都全部做完。”
说完递给周慕一张清单。周慕看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医学专业用语。一时间脑子承受不住，总觉得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自己的脑门儿上。周慕一屁股坐在了旁边床位的病床上。
陈淑云吓得更厉害了！整张脸都紫了……
医生也惊讶的望着周慕和慕家成，“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种心理素质的人不能陪护病人。这对病人的心情影响多不好！”
周慕的腿一直在发抖。
慕家成连忙解释，“我老婆怀孕了。是我的错，我等下就送她回家。”
“妈，你没事吧？”周慕注意到了陈淑云的神情有些变化，赶紧问她。
陈淑云紧张的抓紧被角，“慕慕。你快回家去。叫你爸爸来。”
“爸来了又出去了，让周业回老家去拿医保卡了。”周慕没来得及说话，慕家成倒是先说了。
“对了慕慕。”陈淑云想要跟周慕说话呢，结果看见医生来了，又突然转向了医生，“医生，我这个病还有的救吗？不行就算了，我就不受这个罪了。”
医生满脸的不高兴，“我们医生干的就是救死扶伤的活儿，你一句不治了得伤多少人的心呢？你想过你家里人的感受没，你想过你不治疗还能活多久没？现在没有这个条件的人都还在坚持着，你只是早期症状，做完手术跟正常人一样。”医生刚一开始言辞还挺冷漠，后面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了，就变得很温和了？可能专家的精神世界跟我们这些普通人都不一样吧。“现在医院有规定只能留一个人陪护，所以，你们家多余的人就不要再这里了。空间有限，理解一下。遵守医院的规定。”
慕家成连连点头。“嗯，是是。”
这时，周孟海推门进来，医生见又进来了一个人，“那你们自己协调。这种有孕在身的为了自己好，也不给其他人添麻烦的，就暂时不要到医院来了。医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哈哈！”
话还没有说完，陈淑云就对慕家成说道，“家成，你爸也过来了，那你快带慕慕回家。”
慕家成看看周孟海，连连点头道，“嗯，好的，妈。”然后又扭头对周孟海道，“爸，你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我先送慕慕回家休息。”
周慕刚出医院的门就有些肚子疼，去了一趟厕所，看到见红了。周慕不是第一次怀孕，但是，也害怕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意外。
她从厕所一出来就扯着慕家成的袖子，担忧的道，“家成，怎么办？见红了……”
慕家成的心跟着一抖，半蹲下身子要周慕上自己的后背上，“来。”
周慕拍了下他的背，“干嘛啊，这么多人！”
“以前你怀孕不也是我背着你走路的吗。现在也一样啊。”
“都多大了啊。”周慕蹙眉，心里却开心的很。“我自己能走。”
“我去妇产科挂个号，给你瞧瞧。”慕家成说着就去了导医台。
因为是口腔专科医院，所以，妇产科的病人很少，几乎是拿到号就能就诊的。
医生先问了问周慕的基本情况，接着开了一个彩超的单子。慕家成交完费之后就带着周慕去了彩超室。周慕躺在床上，看片子的医生指着镜头下的画面对周慕说道，“看到了吗。这里就是宝宝所在的位置，他很活泼呢。”
周慕和慕家成看着画面都笑了。
“我想起来吉吉那会儿医生跟咱们说的是，宝宝非常活泼。”慕家成边笑边说。
周慕也默默的微笑，因为孩子的关系，让她有了短暂的快乐。正是这短暂的快乐让周慕坚信，自己的母亲会好起来，孩子也会好好的……
医生盯着周慕的彩超图片看。在病例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写了什么，之后才交代周慕和慕家成，“嗯，胎位不稳。毕竟已经31岁了。过了三十岁什么都要注意。三个月之前不要同房。”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很友善的盯着慕家成看，他一脸茫然？他干什么了？
“是不是太劳累了？”慕家成转移话题。
“大夫跟你说什么照做就是！”医生在电脑上开了一些简单的药，把周慕的就诊卡递回来，“让自己怀孕的老婆太劳累了跟你忌讳的事儿相比较，到底哪个才是最差劲的？”
周慕是没听明白这医生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慕家成瞬间成了哑巴。不敢再说话抗争了，她是医生，说什么人家都能从专业的角度怼死你。
出来医院，上了车，慕家成才看清楚大夫给开的药都是一些维生素和安胎的保健药。
“老婆，我看你最近就是太操劳了。回家一定好好休息，医院的事儿都让我来好了，再说了，周业也长大了，我们不能总让他生活在父母和姐姐的羽翼之下，所以，能交给周业去做的事情我觉得可疑撒手了。”慕家成说着，生怕周慕不开心，一边打着方向盘，还一边偷偷的瞄了两眼，“你说是吧？”
周慕叹息一声，“我何尝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可是，周业这种依赖人的习惯不是一天两天能改了的。我有时候真的想过要他去医院跑个腿儿什么的。但是，说实话，我不能完全放心。他那个脾气，做什么都事情都没有个长景。真怕耽误事儿。有时候我有交代他去做的功夫就自己去做了。唉，说白了还是自己懒。给周业交代个什么事情，就跟让我去当老师教学生一样麻烦。我又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周慕说着唉声叹气起来，“你知道吗，家成。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差，甚至莫名的烦躁不安。就在我妈确诊之前我就这个样儿。而且。现在还容易患得患失，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慕家成一怔，随即笑着摸摸周慕的头发，“瞎想什么呢。我要是你，每天干着家里的活儿，还要看着合适的工作，又要照顾老的，又要照顾小的。一日三餐全都是我自己准备，我早就疯了，好吗？”慕家成尽量把自己说的“不中用”一点儿，还不忘给周慕加加油，打打气，“真的，如果我是你的话，恐怕早就疯了！”
周慕听到的是慕家成对自己的称赞，说实话，这些都是她内心最渴望慕家成给自己的赞同点。所以，听了之后心里特别舒坦。就算是来医院之前她心里对慕家成跟沈悦一起去出差的事情还心存芥蒂，但是，经过这一番沟通之后，那点儿芥蒂似乎也荡然无存了。
这感觉真好！
周慕还有些怀疑的盯着慕家成，不可思议的问道，“你真的这么认为？”
慕家成点头，那认真回答周慕问题的样子活像当年在课堂上仔细听老师演讲的小学生，“那当然了！你知道吗，慕慕？”慕家成见沟通是最有效的贴近生活的方式，就更不会放过这样亲密交流的机会了。“我觉得现在这个社会吧，对你们女性的要求太高了。说真的，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们女性朋友中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反转。”
“别贫了。好好开车吧！”周慕抿嘴笑，表面上嫌弃慕家成话那么多，其实，心里却因为夫妻还能有这么多共同的话题可以畅所欲言而开心。多少夫妻都是从最初的无话不说，到一个有话说一个没有给出响应的回应而逐渐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的？
“我没有贫啊……”慕家成笑，“你看啊，既要你们女人出的厅堂，还要下得了厨房，既要赚钱养家，还得会照顾孩子要顾家，你说说这到底是哪个超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关键是生孩子相当于十三根肋骨一起断裂的那种疼痛等级，你们都一一熬过来了。你说你们不是最伟大的人是什么？”
周慕听后沉默了一小会儿才缓缓的说道，“家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吗？”
慕家成茫然无措。
“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夫妻感情都归于平淡了，但是。”周慕顿了顿，也扯着嘴角淡笑，“我不知道你现在对我什么感觉。”
“那肯定是不管现在还是将来你都是我最爱的人啊。”慕家成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面竟然鬼使神差的飘过来好多沈悦心机的画面。
“呵呵。”周慕笑，“没事，反正我就知道我依然很爱很爱你就好了。”
慕家成忽然鼻子一酸，将车停靠在路边。紧紧握住周慕的手，“所以，咱爸说你很在乎我，很在乎咱们这个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当时为了二宝放弃新工作的时候，心有多疼。”
周慕低下了头。
“放心吧，慕慕。”慕家成笑，眼底氤氲出一层水雾，“这辈子我不会让你看错人的。”
“所以，你出差是跟沈悦一起去的吧？”周慕就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如果不问清楚，心里会一直有个疙瘩在。
“我一直想跟你解释呢。”慕家成就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我跟沈悦出差是公司的决定。不是我能决定的，既然我改变不了，为了生活，我只能接受公司的安排。但是，她拒接你的视频不是我让她这么做的。而且因为这个我已经严肃警告过她。再有下次绝不原谅！”
周慕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很自信很阳光很明媚的笑脸迎着晚霞的余光一路向西…… 家成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