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解开误会坦诚相待（十）
周慕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没有人规定说结婚的时候，女方不能要彩礼，也不能说男方没必要给彩礼。但是，这个数额是不是要结合家庭的实际情况来一下？狮子大开口管一个农民家庭，还是养育了两个大学生的农民家庭要这么十几万的彩礼钱？
如果周业有这么多钱，或者父母愿意拿出来这笔钱，那就是皆大欢喜。更好了。但是，周业没有。从陈淑云的表现来看，周慕便知道这笔钱对母亲来讲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彩礼才只是一个开始。
后面是不是要求房子，车子。甚至是工作？
这些都不好妄下结论。周慕开始发愁。
“等你爸爸回来再说。”陈淑云一句话便把周慕和周业两姐弟接下来要说的那些话给堵得死死的。
周慕和周业都不再纠缠这个事情。
周慕扭头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对陈淑云说道，“妈，我先去接吉吉放学。”
陈淑云似乎松了一口气，“快去吧，接孩子不能耽误了。”
周慕看了看周业，不放心的走了。
见到赵老师的时候，吉吉的裤子已经不是早上周慕帮他穿好的那件衣服了。
周慕有点儿意外，还没有开始问赵老师，她便先开口说话了。“慕喆妈妈，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周慕下意识的就以为吉吉在学校可能不听话跟别的小朋友一起闹别扭，因为这样的谈话之前赵老师也找过周慕。周慕没有多想就揽着吉吉进了旁边的教师办公室。
赵老师坐下，“这是慕喆早上穿的那条裤子。”
周慕接过去，“谢谢你，赵老师。早上家里有事儿就让我们家阿姨帮忙送过来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说话间赵老师就已经把幼儿园门口的监控录像给调了出来，周慕眼神儿很好使，人群中只要有一个人是自己认识的，周慕便能一眼认出来，更何况，一大早的，这条街上并没有什么人。周慕还是一眼辨认出来拖着吉吉朝前走的女人就是柳桂枝。
周慕惊讶的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慕喆可能表达的不是很清晰，但是，明显是从这位阿姨那里受到了打击。早上送过来的时候就跟我说，慕喆在幼儿园门口尿裤子了，所以就没来得及回家换洗。慕喆一直很委屈的低着头不说话，不管那位柳阿姨说什么，慕喆都不反驳，一脸期待的盯着我。其实，这在儿童心理学上叫做选择性求助。”赵老师这么一说，周慕就受不了了，她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受一点点委屈，“你看这张监控图，分明走到这里的时候，慕喆的裤子就已经湿漉漉的了。”
周慕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吉吉，你早上在哪儿尿裤子的？”周慕赶紧跟吉吉求证。
可是，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说话。
“你平时衣服裤子稍微湿了一点点就会不愿意的呀，为什么不要求柳阿姨带你回家换呢？”吉吉是自己的儿子，怎么会不了解呢。有时候早晨洗脸，衣服上稍微弄湿了几个水点子，吉吉都会强烈要求妈妈给他找干衣服换上。这一下就完了……
“而且孩子这么大了，去厕所这种事情没有必要等着别人要求他。”赵老师继续自己的分析。“你们平时跟这位保姆的关系怎么样。”
“吉吉，你说话。”周慕一直想要从孩子的嘴里套出来一些话。可是，这孩子就是闭口不提，嘴巴紧紧的抿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先别问了。”赵老师眉头紧蹙，“我们只是从她对待吉吉的态度上猜测的这种行为。其他的事情还是要找到证据才能断定。不要冤枉了任何一个好人。但是，也不会让坏人逍遥法外。”
正好有个老师推门进来，赵老师赶紧笑着说道，“哦，对了朱老师，你把慕喆带去二楼，帮他另一个小玩具吧，就当是他今天在学校表现好的奖励。”
朱老师是小班的助教。赵老师是班主任，周慕的记性还不错。
慕喆听到这话瞪着圆鼓鼓的大眼睛，充满了惊喜。
他果然开开心心的牵着朱老师的手跟着去了二楼。
赵老师这才没有负担的跟周慕说实话，“如果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虐待孩子，一定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周慕听到之后就后怕。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真的好恐怖啊……
“比如有老师跟孩子们，我有一只长长的望远镜，能看到你在家里跟父母说的什么，你告诉了父母在学校里发生的一切，父母还是会把你们送回到学校，这种是最恐怖的。”
周慕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在颤抖。说实话，这样的新闻周慕没少看过。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还不是老师这么做的，而是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人畜无害的保姆？
说出去谁会信呢？
“这样吧，这几天你在家里也好好引导下孩子，我在学校也会慢慢疏导孩子的防备心。我们争取找到真相。”赵老师中肯的说道，“我建议你，要亲口跟孩子说以后会由你亲自接送他，不会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让那个阿姨再送他来上课了。”
周慕沉默了，这个很有可能就是吉吉不说出真相的原因，再过几天孩子是不是都忘记了？毕竟小孩子的记忆力是有限的。可是，赵老师这个提议正好切中要害，周慕很是赞同。“嗯。谢谢你赵老师。我会努力的。”
虽然路上吉吉一直坐在后座的安全座椅上，但是，周慕一直试图跟吉吉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今天在学校表现很好哦。吉吉。继续加油啊。”周慕笑着看着后视镜，盯着吉吉肥诺诺的小脸。
吉吉却看不出来有什么开心的。甚至是有些怯懦的问道，“妈妈，我今天真的表现很好吗？”
“是啊，好孩子。”周慕赶紧夸奖吉吉，“你看老师都说你了，说你今天第一个完成了画画的任务。还帮助其他小朋友搬椅子。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吉吉懵懵懂懂的问道，“妈妈。什么叫乐于助人？”
周慕笑，“就是喜欢帮助别人，把帮助别的小朋友当成是自己的乐趣。”
吉吉一直看着周慕的座椅后背，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周慕真的好想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可是，她没有办法看穿一个人的心思。哪怕是自己生的孩子也一样不知道孩子在担忧什么。一想到这个早晨，周慕错过了吉吉，甚至都不知道孩子究竟受了什么委屈，周慕就觉得压抑。
“可是妈妈，我觉得我今天表现不好。”吉吉有些失落的问道。“我尿了裤子，你会生气吗。生气会打我吗。会把我赶出家吗。”
吉吉一连三问，把周慕问懵了。
“怎么会呢？！妈妈是最爱吉吉的人呀。这种事情都只是小事，如果妈妈因为这件小事就把吉吉赶出家门，那么，妈妈就不是最爱吉吉的好妈妈了。”周慕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有这样的疑问真的很奇怪。
“那妈妈爱吉吉吗？”吉吉一直揪着这个小问题不撒手，心里的恐惧似乎在渐渐增加。
周慕赶紧解释加引导，这个时候，她多想停下车来，用自己温暖的掌心摸摸吉吉的头啊。“你爸爸小时候也尿裤子呀，你不信问问他，奶奶有没有把他赶出家门？”
吉吉听不懂这些反问，只是一直在问，“奶奶把爸爸赶出去了没有？”
周慕道，“没有。怎么会呢？”
吉吉松了一口气，“妈妈会生气吗？”
“不会。”周慕斩钉截铁的说道，“妈妈爱吉吉。不是因为吉吉有多听话，多讨人喜欢。是因为吉吉是妈妈最重要的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人这一辈子最在乎的，你现在还小，可能还不懂，但是，妈妈就是要告诉你，不管吉吉是听话的孩子，还是不听话的孩子，哪怕一不小心变成了坏孩子，妈妈也会竭尽全力的把你教育好。不求你对社会有多大贡献，只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成长就好了。”
周慕突然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儿多了。
“妈妈，我们今天不要去奶奶家了，好吗。”吉吉看见车子进了小区，他记得路。所以，知道快要到家了。
孩子提出来这个要求，周慕心里裂开了一道口子。果然跟柳桂枝有关系。
只是吉吉不愿意说，周慕也没有办法再让孩子再经历一次心理上的折磨。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好。”周慕答应下来，从后视镜里看到吉吉竟然开心的笑了。很开心很开心的样子。
周慕把车从楼后面开到楼前，没有找到一个空闲的停车位，只要再往前提一提。听到了9号楼的楼后面。刚下车把吉吉给抱下来，就凑上来一个老阿姨。一直盯着吉吉看。还毫不避讳的将周慕从上到下都打量一遍。
周慕也觉得奇怪，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虽然冒昧，但是，还是开口问了。“阿姨。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嘛？”
“你是孩子的……”
“妈妈。”周慕坦然的耸耸肩，“怎么了？”
“你家孩子是不是在青苹果幼儿园上学？”阿姨忽然这么问。
周慕的心一紧，“是啊。”这都怎么打听事儿的？
不会是推销保险的吧？
虽然隔了几个楼，但是，都在一个小区，难免没有遇上过。这种套近乎的手段明显低劣了很多。
“哎呀，我看着这个小男孩就是面熟呢。”阿姨再次打量了一下吉吉。周慕也跟着礼貌的笑。阿姨再次说道，“我跟你说呀，你一定要相信我。”说话间阿姨就都已经上手了，攥着周慕的胳膊。这个看起来有些亲密的动作，让周慕有一点儿反感。她本来就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有太多近距离的接触，这位阿姨可真是个自来熟。
“嗯嗯。”周慕笑。
“你家是不是还有个女人，五十多岁，是孩子的姥姥还是奶奶？”
阿姨这么一描述，能跟这个年龄对的上号的人也就只有柳桂枝了，柳桂枝四十来岁，可能是长得稍微沧桑点儿。所以，人家说五十多岁，周慕也没法反驳。
“嗯，是我们家请的阿姨，照顾他奶奶。”
“哎呦。”阿姨惊呼一声，“这就说得过去了！”
周慕一听，预感不好。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出奇的准确。
“她已经算是虐待儿童了！”
阿姨此话一出，周慕感觉天旋地转…… 家成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