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七）

　　十万，平心而论。不多。

　　人家把女儿养这么大，就是要一份安心，也说得过去。

　　周孟海皱眉头，说实话，十万也是有的，但是孩子结婚肯定不只是这个条件，应该还有……

　　“你一次性全部说完，孩子们结婚，你都有什么条件。”周孟海虽说平时话不多，但是，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林母是什么样的人，图的是什么，跟别的父母有什么区别，周父都看的准准的。

　　就因为周父这句话，林母自觉周家人肯定是希望完成儿子的心愿的，尽管周业生气离开了，但是，周业毕竟不是掏钱儿的人儿，只要肯买单的人在这儿跟她耗时间，说明自己绝大部分的条件都能达到。这就行了呗。

　　林母奸笑，仰头又坐直了身子，气势超强大，“嗯，我们养女儿嘛，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林珍儿有细微的表情变化，不过，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所以呀……”

　　“所以，你还有什么条件，一次性说完！”周孟海有些急眼了。这就要叫嚣着跟林珍儿的母掐架了。周慕赶紧拦着父亲，慕家成倒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岳父控制不住他的脾气跟人干起架来的。

　　“行行行！”林母翻了一个白眼，“反正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女儿好！”

　　唉，周慕真是无语凝噎，她真要是这么为女儿好，刚才干嘛弄那副无赖样儿？而且这些说辞她自己都不一定相信呢。明摆着就是为了给自己无赖的底气……

　　知道林母的性格之后，周慕便更加能拿捏的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

　　这回林母说完这些话之后冷场了，因为再也不会有人为她的话捧场了，总之，在原形毕露之后，大家能关注到的只是这个人的演技。

　　林母从不觉得丢脸是伤自尊，因为跟这些虚头巴脑的尊严相比较，可以随时攥在手心里的钱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彩礼钱十万这个都是咱们老家的最低标准了。我可没有狮子大开口。”林母说话，继续冷场，林母自己给自己翻了个白眼，周慕听得觉得好笑，是不是狮子大开口，听完后面的才知道。“我呢，有两个女儿，但是，最喜欢的还是这个大女儿，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为了她，我真的呕心沥血。付出全部的身心去好好教育她。你们看看她吃的穿的，都是这几个孩子里最好的。这些……”林母看着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只是盯着自己看，莫名的就心虚起来。她顿了顿，希望得到这些“听众”中的某一个或者两个人的回应，可是，等了几秒钟依然是没有。好吧，这是一个人的狂欢无疑了。那就狂呗。“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是钱啊。本来是打算多留孩子两年，在家帮衬帮衬弟弟妹妹，也好减轻一下我们老两口的分担。”林母说到这里，还用胳膊肘专门怼了一下正在自饮自酌的林父。

　　林父被老婆点醒到了，却好像是隔壁空间穿越过来的一样没有一点儿反应。“哦？哦！是！是的，弟弟妹妹的学费都是珍儿给的。珍儿供着呢！”

　　只是这一句话，周慕就对林珍儿的身世充满了无限的同情。哪一个女孩子不想轻轻松松的生活，只是身世这种东西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还是那句话，人可以改变的是未来，不过过去。时间不会因为某个人身世可怜，就给她一个重新选择原生家庭的机会。只是这一点，周慕会同情林珍儿。

　　林父说到这里的时候，林珍儿突然把头仰的高高的，那种目空一切的神态，仿佛骤然间换了一个人？

　　可能只是周慕的个人直觉，不过，周慕不敢断定自己的直觉就很准。直觉这种东西，说白了还不是跟好感度直接挂钩的？

　　“所以，我希望珍儿结婚以后，还是要继续管着弟弟妹妹的学费。毕竟每年那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弟弟才上初一。妹妹才读高二。马上大学了，大学的学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的呀！指望我们两个半老不活的人，供养两个孩子，那肯定是要死掉的呀！”林母的话说的越来越过火。

　　周慕透过这一对父母，仿佛看见了人性最恶最丑陋的一面。周慕不知道该怎么接林母的这个问题。怎么说呢，周业刚刚找到工作，虽说是慕家成的关系，但是，按照周业那朝三暮四的性格，估计也不会有个长景，干两天走人了。最后还不是要靠自己的父母接济生活。而林珍儿呢，她本来就没有正式的工作，是个临时工，哪怕是卖衣服的，结婚了，又怀孕，那肯定没有单位会雇佣一个孕期妇女。这就尴尬了。

　　直白点说就是，周业娶了林珍儿那就要对这一家子负责。

　　这样的条件在周慕这里是有那么一点点憋屈。不知道周业会怎么想，这一刻，周慕庆幸弟弟刚才决绝的离开，没有看到林家的这些七零狗碎。

　　“阿姨，您今年高寿。”慕家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林母气结，“高寿？”说罢，站起来掐腰，“你看我像多大的？！”

　　慕家成知道她的意思，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看起来年轻一点儿？而且这个林母似乎更注重自己的……额，形象呢？

　　慕家成笑，“阿姨，您保养的这么好，看起来顶多四十岁。”这话说的正是投其所好，而慕家成似乎更加擅长投其所好。

　　林母笑的花枝乱颤，然后，喜盈盈的指着慕家成道，“呵呵，你就靠着这么一张巧嘴哄得你丈母娘开开心心的吧？”

　　慕家成顿觉一阵尴尬。这女人的嘴真是够欠的，说实话，丈母娘不在这里的话，慕家成能随便几句把林珍儿的老妈哄得服服帖帖，可是现在不行。继续奉承只能说明慕家成也是这么对待自己的丈母娘的。

　　闭嘴不争执？

　　似乎咽不下去这口气。人啊，有时候就是靠着这最后一口气续命呢。

　　“不是。”慕家成否认的时候都面带微笑，“我只是觉得奇怪，叔叔阿姨年纪轻轻，有手有脚，怎么家里就成了弟弟妹妹的学费要靠林珍儿来了？”

　　“是啊，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慕家成要说的话毕竟太敏感了，周慕不想慕家成有生以来的几次被骂的经历，全部都跟自己家有关，所以呀，好媳妇儿周慕要接棒了。直接把慕家成想要说的话，从她嘴里完全复制粘贴出来。“弟弟妹妹在法律意义上那就是旁系血亲，跟儿子女儿不一样，我也是有弟弟的人，帮弟弟只是在紧要关头，但是，我不会没有一点儿原则的去帮助任何人。再说了，我自己赚的钱，我想帮谁就帮谁。珍儿跟周业结婚以后这一两年之内是不可能去工作的，家里所有的支出项目都要靠周业，周业也是个半大的孩子，也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的，之前的二十三年都是娇生惯养，即便是结婚以后想要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估计也要经过千锤百炼，这也是我父母为什么不同意周业这么早结婚的原因。自己的孩子，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吆喝！”林母要撒泼起来，根本没有对手。“你张口闭口都是不同意弟弟结婚，那别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别碰我女儿好吧？就当是我闺女命贱，看上了这么一个窝囊废！”

　　这话说的在座的没有一个不尴尬的，周孟海直接起身。扯了一支烟出去。慕家成也想出去来着，但是，又担心周慕和丈母娘一个人对待林母别出什么差池。他在毕竟可以保护她们。慕家成已经站起来了。

　　林母见状，直接吆喝起来了，嗓门儿也是越来越大。指着慕家成就絮叨，“我就说嘛，你张口闭口的您啊您的，准没有好事儿！”说完慕家成还不算完，又接着说周慕，“你们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怂恿着你爸妈不给周业结婚钱，周业再怎么说都是你弟弟。你这么做良心能安吗？”

　　“亲家母。”一直坐在那里闷不做声的陈淑云叫住了林母。

　　林母看向她，“你又想干嘛？”

　　陈淑云的脸涨得通红。其实，她已经很生气了，但是，她作为母亲，周业的妈妈，必须要给孩子完成人生的第一件大事。所以，受点儿委屈就受着吧，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会为了孩子拼尽全力，更何况，现在还不用为了孩子怎么上刀山下火海。只是几句苛责而已嘛。为什么不能承受？“我来说几句话，行不行？” 家成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