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种集会飙车的活动,本来就属于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极限运动,参加的也几乎都是些型男靓女,有点钱、放得开、胆子大、找刺激是这种活动的标签,所以往往会衔生出赌博、约炮甚至各种交易。
虽然有些警惕,但想想夏琳的闺蜜应该不至于如此,再加上我此时就是个穷光蛋,便握住安娜手的同时,微笑以答礼。
握手后的沉默有些尴尬,我出于客套打算邀请她去草坪坐坐,那边熟人相对多些,只不过话还没说出口,远处就有个男生朝这边喊话,像是打算离场。
“有人在叫你。”我提醒她。
安娜扭头张望了一眼:“那是我朋友,我们去吃宵夜,你要去吗?”又插科打诨道:“你去的话,女孩子会很开心哦!”
我只当她在客套,摇摇头说:“你们去就行,改天见。”
安娜眨眨眼睛,一边走一边回应“改天见”,然后便坐上了朋友的保时捷卡宴随风远去。
我没心思揣测她跟驾驶员的关系,因为在这种金钱夯筑的圈子里,男生之间全是‘朋友’,女生之间全是‘闺蜜’。
沉默的思考中,麦琪忽然伸手在我眼前晃晃:“哥,你真是魅力不减当年啊!”
我眯眼看着她:“说什么呢?你哥我现在是守身如玉,清白的很。”
麦琪捂嘴偷笑,又转过脑袋问我:“哥,带走嫂子那个凶巴巴的男生是谁呀?”
“夏琳的哥哥,叫夏涛,貌似是房地产大老板的儿子,你看他那男友力是你的菜吗?你要喜欢我给你牵线搭桥去。”
“才不要。”麦琪傲娇道:“倒是你啥时候变刘博士啦?”
我暗思不能把这场狗血的约定告诉她,当即脑子飞快的转动,挨近她故作神秘的说:“这是我在这圈子里的绰号,毕竟你哥哥的真实身份,是不能随意让人知道的,明白了吗?”
说话间,场地周围的草坪上响起阵阵动感的音乐声,风里也弥漫着一股夹杂着孜然和辣椒的烤肉味,把没吃晚饭的我撩的心痒难忍。
“周哥呢?”我问她。
麦琪指着远处的草坪道:“泡妹子去了。”
我顺势望过去,才看见那家伙正坐在草坪上,跟夏琳的闺蜜们有说有笑;见我在看他,周哥朝我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然而看着那群花枝招展的女孩,我却心有余悸,警告道:“小琪,别怪我没提醒你,跟周哥交往要长点心,那家伙可是楚留香,花心着呢!”
结果麦琪笑盈盈的挽上我胳膊:“放心吧!哥,我就喜欢你。”
……
星星从天空照耀下来,向草坪上的人群传达着博斑驳耀眼的问候。
欢声笑语中,麦琪陪着我撸串,偶尔接上几句话;周哥则左拥右抱,不时跟女孩子们嬉戏打闹的一起,美其名曰交流改车经验,其实嘴唇间跳动的全是金钱统管的玩意儿。
见我一直沉默,麦琪凑到耳边:“哥,你们男生真花!”见我用何出此言的眼神望着她,她立刻以同样的眼神回应。
听着耳边响起的轻佻乐声,我将视线投向四周,被朦胧路灯照亮的光线不明的远处,似有些黑色轮廓团聚在一起,有些在某处树荫的背后,有些在某辆跑车的内部,像搂搂抱抱的暧昧男女,传来压低嗓门的耳语,魅惑十足的低吟,肉眼不见的抖动,以及某种欢愉却夹杂着呻吟和痛苦的喘息。
我知道这只是纸醉金迷社会的一个缩影,便擦擦嘴巴站起来:“小琪我们走。”说着就跟众人打招呼,没理会任何挽留。
回到马路边,见我拉开副驾驶门,麦琪摇摇头:“哥,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这么晚你一女孩子不安全。”我按住她脑袋就塞进去。
发动引擎,我转动方向盘拐了个弯,便狠踩一脚油门朝着三环路的方向驶去,载着斯图加特的图腾在夜风里呼啸而过。
保时捷随着排气阀的关闭变得安静,车外是星辰斑斓的夜,车内是舒缓柔美的歌,麦琪托着下巴:“哥,我觉得你跟嫂子真幸福,你会娶她吗?”
我愣了下,这问题还真没考虑过:“你觉得夏琳跟你薇薇姐,谁好些?”
麦琪白了我一眼:“哥,有了女朋友,不管以前的多爱多好,都要学会忘记,明白吗?选择了就要懂得珍惜,这叫责任,也叫安全感。”
看着迎面扑来的路灯,我紧闭嘴唇没说话,却在暗中承认麦琪说的很对,可惜我恰巧是个没啥责任心的男人,甚至我用了三年时间来欺骗一个最爱我的女人。
毕竟,无论是我内心潜藏的惶恐和不安,还是刘博士的身份或者夏涛的威胁,都有可能随时随地,将我跟夏琳这场赴汤蹈火的“虚假感情”作废,变成陌路人。
因此,目前我最害怕的,就是我跟夏琳的感情继续暧昧,继续加深,而忘记了彼此曾经的约定,把一段本该弄虚作假的剧本演绎成真。
……
由于从音乐学院绕了圈,所以等我返回市区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拎着包从超市买来的零食,我打开门走进客厅,发现合租的女房客还在看电视。
“还没睡呢?”我边说边换拖鞋。
庄妍把电视声音关小些:“等你回来,倒是你今晚又出去玩了?”
我没撒谎:“手痒,飙车去了。”
看着窗外的高楼,庄妍若有所思道:“有那女孩吧?就是接我电话那个,声音蛮好听的,很温柔的样子。”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跑完车背脊有点疼,便走过去在她身边躺下:“你会推拿吧?把我按摩下。”
庄妍没拒绝,一屁股坐我大腿上,边按边说:“嘉豪,你也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了。”身子却跟我越挨越近。
或许她这话没啥别的意思,可她那扭动的腰肢却让我不舒服,联想到庄妍是个少妇,我大概明白她此时的想法,干脆躺着不理会她。
本以为这女人只是一时犯病会收敛,没想到几分钟后竟然连胸脯都贴上来了,便推开她翻身坐起来:“我叫你按摩,又不是大保健。”
庄妍比我还委屈:“嘉豪,我一结了婚的女人,身边又长期没男人,突然挨着你这血气方刚的小伙,能安稳吗?”
这话说的我无可反驳,加上庄妍确实过的憋屈,也不好跟她斗嘴,便把着她肩膀道:“忍忍吧!我最近被女人缠的烦,没这方面的心思,你真要熬不住,ZW或者找鸭子都行。”
见她满脸通红,我掏出保时捷钥匙塞到她手里:“这是周哥给我找的车,你拿着开吧!每天挤公交地铁怪辛苦的。”
庄妍有些惊愕,提醒道:“嘉豪,现在局势不比从前,你要注意影响。”
“就是考虑到影响才给你开,顺便我自己也留了把钥匙。”我解开衬衫扣子准备洗澡,嘱咐她:“手套箱里有加油卡,驾驶模式自己调,要是车子故障、保养,就开到周哥店里去,他会帮你搞定。”
可能是觉得我有些变化,庄妍拿着车钥匙掂量了半天,瘪着嘴巴说:“我感觉……突然间变成你养的情妇。”
我无奈的笑笑,觉得她真是被现实折腾坏了:“想什么呢?给你辆车把你嘚瑟成这样。”说完就进了浴室。
……
洗完澡后,我关灯躺在床上,照例在睡前整理着凌乱的思维,愕然中发现,人真的是一种见利忘义,极容易埋葬在幸福陷阱的骗局里。
我仅仅是给夏琳跑几场比赛,然后坐在草坪上跟一群年轻人喝了点啤酒,竟然就把萦绕不去的诸多烦恼给忘记了,这叫止步不前?还是安于现状?还是贪图享乐?
思索中,突然从隔壁传来庄妍压抑而炙热的声音,仿佛闭上眼睛,就能透过墙壁看到她躺在被子中,放浪形骸的身体。 成都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