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舆论爆发到现在,过去了36小时,照官纽伦的主意,江州那伙人果然坐不住了,到我们准备离开横店的前夕,能搜索到关于「Seven」、「拆迁案」、「储秀宫」的新闻,都统统变少,几乎所有的火力都被章婧跟胡克强的葬礼吸引,前者是恶意,后者则是善意。
但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章婧被坐实的新闻,想想没必要将她赶尽杀绝,吓怕她肯定是没问题了。
乘坐威霆驶离横店时,天气不怎么好,探头望见满街的张灯结彩,搞不好还以为是傍晚呢!
黄导的朋友,另个剧组的年轻导演看中浪迹的车技,又是职业赛车手的身份,让帮忙留下给剧组一段「飙车戏」做现场指导。因为后面计划拍都市剧,麦琪跟吴莉自然留下来学习。如此以来,面对基友和女友的双双召唤,周哥只好留下来再陪几天。
抵达机场是下午三点半钟,被安排在贵宾室等候,隔着航站楼的玻璃,能看到登机桥外停泊着架湾流G650,尾翼有梁静璇所在家族的徽章。
我记得曾经听夏琳提到过,她也有架私人飞机,只不过她的徽章就比较个性了,是只粉色的凯蒂猫,型号跟则更米薇薇一样,都是索达7X。
二十分钟后,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坐在机舱里,官纽伦丝毫没有为机舱内奢华到极致的装潢,改变哪怕一丝丝的表情,始终那么平淡,唯独不同的是她把帽子跟口罩摘掉了。
我完全相信,以官纽伦的气质打扮,她刚才同吴妍书通过航站楼的时候,肯定会有部分识别不清的人,以为是两个女星在同行。当然纵然是女星,与梁静璇这种天生白富美对比,也是要黯然失色的。
「湾流」带着引擎的轰鸣冲上云霄。看着外头匆匆而过的云彩,跟笼罩在烟雾朦胧里的城市,我问梁静璇:“我们大概飞多久?”
“将近两小时。”梁静璇正在看杂志,她递给我一本:“看看车吧,你会喜欢的,如果实在觉得无聊,可以到后面去休息。”
我嘀咕「还好」,却瞥见拿着盯着平板的官纽伦的表情,正渐渐走向慌乱跟别扭,便询问她怎么回事?我担心舆论再次翻转!
官纽伦抬头说话,打消了我担忧的「星耀传媒」疯狂反击的疑虑,而是把平板递过来:“XX那边发生了车祸,有辆旅游大巴冲出高速路,四名游客当场就死了,剩下的18人全部送医院……”
这种新闻其实经常都会有,除了惋惜就是祈祷。尽管惋惜和祈祷起不到任何作用。
然而滑动屏幕时,我忽然想起张子凡说的,庄妍跑到云南旅游去了,她会不会遭遇不测,或者就在这辆旅游大巴上呢?看到新闻末尾有知情人请联系XX局,还附带有电话。
我当即拿起手机,询问梁静璇「能打电话嘛」,得到肯定答复后,毫不犹豫照着号码拨打过去,那头似乎比较忙,连续拨打三次才最终接通:“……我找位朋友,她叫庄妍,女性,30岁……”
那头回答:“请您稍等。”查询后告知:“李嘉豪先生是吗?您的朋友确实在这辆旅游大巴上……”
我险些从座椅上跳起来,瞳孔都变大了:“她情况如何?”
“暂时还不清楚,她目前在昆明的市医院,如果您需要的话,请联系医院的紧急通讯热线,所有受伤的游客都在里面,如果你确实担忧的话,还请您及时……请问您还有别的问题要问嘛?”
“没了,谢谢你~”
挂断电话,我隔着玻璃看舷窗外蔚蓝的穹顶,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说不出的难受和痛苦,一股一股的漫上来。
梁静璇跟官纽伦看出我的不对劲,听到刚才通话询问庄妍,以及平板上显示的旅游大巴的新闻,当即询问我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我遗憾点头:“庄妍就在这辆旅游大巴上,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我担心……”我捧着脑袋说不下去,没等她们安慰,就抬起脑袋问道:“能不能改飞到昆明机场?我没时间了!”
梁静璇瘪嘴想了几秒,认真回答:“可以。”说完拿起电话接通驾驶舱:“立刻申请飞往昆明,在昆明机场降落。”安排完毕又问我:“庄妍情况怎么样?你刚才说她身体不好?”
“是的。”我面色苍白的回答:“她患有肺癌,投案的时候就是个半死的人……”
想起此前看过的庄妍留下的那封书信,我根本没办法面对如今的事实,难道我真的要抱憾终身?因为情绪压抑的眼严重,我在空乘的带领下去了休息室,然而躺在床上却毫无任何睡意。
而梁静璇则第一时间通知了安娜,让她以最快的速度带婷婷赶往昆明,到「昆X医院」跟我们汇合。
……
飞机在机场盘上空旋了两圈,待一架空客A330降落后,才在塔台的指引下落地。
在此期间我们所有人都没说过话,官纽伦给「昆X医院」打了通电话,回复是「情况很不好」。于是从答案说出口的那刻起,我们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偶尔目光接触也只是简单微笑。
赶往医院的途中,吴妍书明显被我的严肃表现说震惊到,因为在她眼里我向来都有种不知廉耻的玩世不恭,而此时跟她印象里的Seven君简直判若两人,便主动安慰了我一番,又询问我这个遭遇的女人是谁。
「庄妍,她是你以前的女友吗?还是你的什么人?」
听到吴妍书的问题,我觉得一道电流划过全身,只得用苦中作乐的笑容面对她,挤出笑容说:“是我的前女友,也是我恩人,准确说我们这儿除了静璇以外,几乎所有人的命都是她救的……她用自己的命换我们的命,以后再告诉你吧!”
答案很模糊,但内容已然足够。吴妍书没再说话,只宽慰我「放轻松些」。
可惜我哪里能轻松的起来呢?从得到消息到现在,各种复杂的思绪往我的脑海里纷至沓来,我不该这么想的——我觉得这次见面,也许真的是我跟庄妍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发生起旅游交通事故,到处都能看到领导、记者、警察的身影,有些在跟医生交流情况,有些在打听最新消息,有些在竭尽所能的安抚受伤游客的家属……总之一团忙乱。
而听到我们是来找庄妍的,主治医生非常高兴,表示这场车祸,所有的旅客都能联系到家属,唯独这位叫庄妍的女士比较特殊,难查到具体身份不说,还得联系「特殊部门」核实她的各种信息。
听医生说「险些耽误手术的时间」,我激动的要命:“那她现在进行手术了嘛?”我知道没人签字的话,医生就算眼睁睁看着患者死去,也不会进行手术的。
“做手术了,是一位领导担保的。”医生边走边说。
也不知道那位打过招呼的领导是谁,但我确实感激他,尽管医生告诉我情况很不乐观:「她的问题很严重,内出血止不住,我们已经尽力了,你看看她吧!」说完在前头带路。
这是条空荡的走廊。医院并没有给予庄妍特殊照顾,但确实竭尽所能的给了她最好的待遇。ICU防止交叉感染,必须换隔离服,且需要分批次。
吴妍书依然戴着口罩站在旁边。梁静璇跟官纽伦明显想要给我和庄妍单独相处的时间,因此毫不犹豫安排我进去。 成都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