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人走出门去。萧珊瑚转向夏花儿。
“这算什么?”萧珊瑚问。
“什么东西这算什么?”
“我去开门,你脱衣服?”
“我没有脱衣服,我除掉外衣。”
“好吧!脱掉外衣做什么?”
“加强说服力。我本打算早点脱的,假如你早给我一点鼓励的话,但是你太……太冷漠了,那个时候我脱外衣的话,变成一头热了。”
“好吧,”萧珊瑚说:“现在干什么?”
她说:“这种事该男性主动的,对吗?”
“哪种事?”
“喔,珊瑚。看在老天的份上,你给我一些鼓励好吗?我会全力配合的。”
“再来点啤酒怎么样?”
“可以。”她说:“你怎么说怎么行。”
萧珊瑚试一下已经开过的那一瓶,温度还可以,但是已经泄气了。她三口把她的一 杯喝完,再要加酒。
萧珊瑚给她杯子倒满,自己也加了三分之一杯。
萧珊瑚说:“夏花儿,你告诉我,这件事你真的拿到了一万元吗?”
“嗯哼。”
“有没有好奇过?”
“好奇什么?”
“你不觉得价格昂贵了一点?”
“怎么说?”
“不算是太困难的工作,出轨也出得不多,一万元很费呀。”
“等一下,”她说,两只眼睛瞇成一线:“出轨出得不多……怎么讲。你我想到一块去了吗?”
“没有。”
“好,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对你言来,这是一件不会影响你工作的,只花几小时的课外作业。”
“少傻了。”她说:“一个女孩子的声誉,总要值一点钱吧。”
“什么人相信,王警官吗?”
“很多人会相信的。”
“什么人?”
“旅馆的安全人员就会相信。”
“他相信,对你有好处吗?”
“也许有机会我会再一次来这里。”
“你一个人?”
“别傻了。”
她把酒杯递过来。萧珊瑚给她装上大一半杯酒,酒瓶空了。她望向萧珊瑚思索地说道:“这样美好的夜晚,你准备虚度吗?”
“怎么说?”
“问那么多无聊的问题。”
“我只是把我还没完全清楚的补满而已。”
“你一定要完全清楚每一件事吗?”
“我尽力。”
“好吧,珊瑚。”她说:“让我来告诉你实况,然后我们谁也不准再提这件案子的事。我认为这家伙是个大政治家。他不能被别人知道他在夜游。他不敢向警方说明这个人是他,也不能使人知道这个人是谁。所以他弄了这些玄虚,希望警方不再追到他身上去。”
“你认为现在警方不会再追上他了?”
“当然可能,他睡过去了。不可能看到、听到任何东西了。他不值追究了。只有我才是真看到点东西的。”
“看到什么?”
“例如两点钟的时候,游泳池大门是关着的。”
“你认为这很重要?”
“警察认为重要的。”
“在警方告诉你这很重要之前,你好像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重要。”
“我根本没有去想它。我只是有人出钱要我做一件事,我做成了而已。”
“你不想要去找找看任加同到底是什么人?”
“关我什么事?”
“也许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我?我这个人没有好奇心。老实说,即使你知道他是什么人,我都并不希罕你告诉我。”
“为什么?”
“这一类消息多知道一些,就多一份危险。我不知道,我就不可能乱讲,我也不会去敲诈那家伙。我连想都不去想它。这是弱势群体的保命之道。”
“什么意思?”
“像我做这种工作,有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知道得太多了。”
“知道不就是力量吗?”
“弄不好变成休闲旅馆里的一具尸体。我不喜欢被人发现丝袜被套在脖子上,舌头伸出嘴外……珊瑚,这件事里你有多少好处。”
“不到一半。”
“答了等于没答,我可告诉了你,我得到多少的,是吗?”
“我也告诉你我得不到一半。我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
“可能会有后遗症的。”
“噢,乱讲…”她说:“你已经完全没有事了。一切进行非常顺利。珊瑚,我表演得如何?”
“你表演什么?”
“一把抓住脱在我前面的衣服,往浴室里跑,在紧要关头,就在关门之前,我转过身来,我相信那些警察眼睛都快看爆了。”
“他们的确眼睛吃了冰淇淋。”
“我认为你也养了一下眼。”
“没错。”
“看来你并不特别兴奋。”
“目前我心事重重。”
“在想什么?”
“姓王的警官。”
“他怎么啦?”
“你看他怎么样?”
“好人。装模做样一点。你有没有注意到他说那一天有空他会到鸡尾酒廊来喝一杯酒?”
“嗯哼。”
“而我立即还他一句,他是有老婆的。”
“这一下可以阻止他不来吗?”萧珊瑚问。
“至少这一下阻止我自己。”
两个人不再说话一两分钟。然后,她说:“珊瑚,你为什么问我王警官?”
“因为,”萧珊瑚说:“假如他是个卑鄙小人,或者他不完全满意你给予他的合作,他可以很容易猛整我们的。”
“凭什么?”
“租屋冶游的违警条例,”萧珊瑚说:“再说,假如他以出卖肉体的条例来整你……”
“你怎么不说下去,珊瑚?”
“我只是在思考。”
“昏了头,”她说:“你思考太多了。该用手的时候你不该太用脑子的。”
他们坐在那里好久不讲话。
突然她站起身来,用手抚直一下丝袜,对着镜子看一下。“珊瑚,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我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
“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
“不必,我自己找出租车回去。”
萧珊瑚打开皮夹,一面说:“我付出租车费。”
“我看你并不欢迎我留在这里。”
“你希望我留你在这里?”
“岂有此理,珊瑚!你一点也不给女人自尊心。你使我自己感到像是残花败柳。去你的!”
她把外套向肩上一肩,抓起皮包,她说:“拜拜了。不必再见了。”
萧珊瑚看着她自己出门而去。 深山白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