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士,你找我有什么事”?
昔年的小女孩长成了大姑娘,按部就班的上学工作,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女孩学习一直名列前茅,靠着各路奖学金,过关斩将,考进名校,毕业后和同学合作成立了事务所。
事业有成,朝九晚五,女孩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静。
直到这一天,有一个女人找到了事务所来。
“悦儿”。
一见面,女人就泪眼婆娑地上前想要握着女孩的手。
“你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人叫悦儿”。
女孩冷冷地甩开女人的手,退后一步,淡漠地看着眼前年过半百的女人,鬓角已经有人些许白发,面容憔悴不堪。
“你就是悦儿,妈不会认错的。你怎么能把妈妈给忘了呢”?
女人焦急不已,“你再想想,你真的就是我的女儿,悦儿,不信,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不劳费心了,我是莫想,不是你女儿,我早就无父无母,人人都知我是从孤儿院里长大的”。
“没事你就离开吧,不要妨碍到我工作”
女孩垂下眼眸,语气冷淡如冰。
一二十年了,很多事她早就不再去想,想得再多都没有什么意义。
“对不起,妈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当年抛弃你我也很难过,都是妈妈不好,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眼前的女孩肯定是她的悦儿,即便多年未见,女人依旧能认出来,眉眼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变过。
“无理取闹”。
女孩皱了皱眉,叫来了保安把女人赶了出去,并嘱咐保安不要再放无相关的人进来。
“想想,想想”?
叫了几次都没有反应,孟雪干脆走到莫想面前,伸出手企图唤回好友心神
。
孟雪和莫想多年好友,乃是在孤儿院里一同长大的小伙伴,也是彼此唯一的朋友。
“你怎么了,一直在走神,开会的时候就看你情绪不对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今天有个人来找我”。
“我听说了,是个有些疯癫的女人,肯定是走错了”。
孟雪不以为意道。
“没有走错,她是当年的那个人”。
莫想淡淡道。
话一出口,孟雪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担忧和严肃一齐显现在脸上。
她当然知道莫想口中的那个人是谁,莫想的生身母亲,也是二十年前抛弃了莫想的那个女人。
“你还好吗,想想”?
孟雪不无担忧,心知这件事是好友生平最沉重的过往,亦是最不愿提起的伤痛。
被至亲之人欺骗,抛弃,无论是谁,无论过了多久,都会是心里一根横斜的刺,扎得生疼。
时光只是让人刻意忽视和回避了伤痛,可到底,它就存在着。
“就那样吧”。
莫想以为自己也许会情绪激动地质问些什么,但其实她不想再提旧事了,一个早就消失的母亲。
“她找你做什么,难不成还要觍着脸来求你给她养老”。
孟雪没好气道,那么狠心的母亲,现在又想起丢掉的女儿,肯定没安好心。
“想想,你出国去散散心吧,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替你处理。我就不信,她还能纠缠你到国外”。
“正好你也很久没有休假了,这次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才能带领我们事务所更上一层楼”。
“没有必要,何必为了她打乱我的生活”。
莫想摇了摇头,并不同意孟雪的提议。
最近事务所一直很忙,这会儿她当个甩手掌柜走人的话,孟雪估计得忙死。
“也行,随你”。
孟雪向来都是顺着莫想的意,既然莫想不想出国,她不会强逼着好友。
“你还是得警惕着那个女人,我有直觉,准没好事”。
…
孟雪猜得不错,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真有好事,也想不起莫想来。
事务所进不去,女人就天天在门口候着,只要莫想一出现,立马就现身。
“我是没有做你的妈,但你这些年,不是也过得还可以吗?你看,你接受了教育,现在还有了公司。你跟着我,要受苦的“。
“你给妈一个机会,让妈弥补你,好不好”?
“弥补,我不需要”。
莫想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给磨尽了耐心,把人带到办公室,甩出一张银行卡来。
“你究竟想要什么,要钱吗”?
“不,我没有养你,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钱”。
女人讷讷道,一双手不停地挫着衣角。
“可别那么说,不是养了几年吗,就当是付扶养费吧。二十万够了吗,不够打官司,法庭上见”。
“真不是要钱,悦儿,你误会了”。
“既然不是要钱,我也不需要你补偿些什么,你走吧,一别两清,别再见了。我早忘了你了,你呢,也千万别说一直想我,愧疚的话,别把我当你女儿”。
“我,我…你有一个弟弟,我求求你,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用不着,我没兴趣”。
“妈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厚着脸皮来求你,你弟弟是白血病,病情恶化了。医生说,必须得尽快找到合适的骨髓进行手术,才能有一线生机…”。
说到后面,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底气不足。 月色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