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恳请父皇,为此次疫病中丧生的百姓做主!”黎镜尘的固执劲儿跟孤影很像,也许是两人早已血脉相容的缘故吧。
黎镜钦道:“皇兄这是在逼父皇吗?事情究竟如何,自有圣裁,皇兄一再逼迫父皇,这是何意?”
被黎镜钦这么一说,黎镜尘倒是成了功高震主,目空一切的主。
老皇帝还不糊涂,事情原委大致明了,黎镜钦自小没了母亲,是自己对他疏于教导才会变成这样,幸而没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黎镜尘的本事他也看在眼里,他是他最宠的儿子,却也忌惮这个儿子生出异心,这便是高处不胜寒的孤寂,莫大的帝王之悲,父子也是君臣。
世间万物,最讲究平衡,就像眼前这两兄弟,势均力敌,少了谁都将打破这个平衡!
老皇帝狠狠拍了桌子:“吵够了没有!此事朕自会派人调查清楚,你兄弟二人今日争执不下,太让朕失望了,各自回府思过一个月,休再多言!”一挥衣袖,走了。
黎镜钦朝着黎镜尘邪魅一笑,“皇兄慢走!”
黎镜尘一人出了皇宫,还未走出宫门便压制不住那翻滚的气血,“哗”一口喷在地上!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挺起腰板继续往前走,他不能倒下,不能!
撑到祁王府,黎镜尘还是倒下了,大夫来看过,他也中蛊了!
“每日吃食末将都有把关,这蛊毒是何时所下?”连朔是黎镜尘身边的亲卫,负责黎镜尘的衣食住行,如今自家主子中蛊,他脱不了干系!
但黎镜尘好像对自己中蛊这事儿并不在意,淡淡说了句:“不关你的事!”
连朔如释重负,但又有了新的疑惑:“王爷,你早就知道?”
“知道,是前不久这场疫病的蛊!”黎镜尘说得平淡。
因为她的血脉,他活了下来,千百次的药物淬炼,是怎样的生不如死,竟让一个女孩子这般面目全非?
她本已是百毒不侵之躯,是他害她服了蛊,失了孩儿,犹记她痛不欲生的模样,她一定恨透了他!
她的痛,是拜他所赐;她的恨,亦是拜他所赐!
她所受过的苦,他也一样要经受,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
然而,这来势汹汹,对普通人致命的疫病蛊虫奈何不了黎镜尘,因为他从娘胎里就开始被人下毒,出生后吃的药也是毒,药老讲究以毒攻毒!所以这蛊寄生在他体内也合了他的意,不致命,却隔几日就会疼得死去活来!
每一次疼痛,他都会想孤影,很想很想!眼前甚至能出现幻觉,瞧见她对着他笑。
“阿尘,我吹箫给你听——”
老大夫自然不信这是疫病,因为那疫病要是发作得像黎镜尘这样,也就只有两三个时辰的时间,就得去找阎王爷登记姓名去了,哪有像他这么正常的,脉搏跳动正常有力,不似将死之人!只是遗憾行医多年,还是对着怪异的吐血之症毫无头绪!
连朔问:“大夫,王爷这病能治吗?”
老大夫摇头:“老朽愚钝,尚无解救之法!”
黎镜尘却道:“不治!连朔,送大夫出去!”
连朔眼珠子都快吓出来了,嘀嘀咕咕道:“王爷,不会是傻了吧!”
老大夫笑得欢快,捋捋胡须道:“有趣,也是个妙人!” 倾世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