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良忙走过去,低头观察,在门缝处有半个血脚印,之所以说是半个,是以门缝为中心,一半脚印在屋里,一半脚印在屋外,众人只能看到外面这半个。印记很淡,不认真看难以察觉,幸好白裙少女足够细心。
刘欢眯着小眼睛,兴奋道:“这是凶手留下的?”
白裙少女道:“恐怕是的。”
“昨天刘莽还跟我念叨,希望凶手留下点线索,现在他如愿了,可惜却死了。”刘欢笑道:“这样事情就简单了,只需要一一对比鞋底,就能找出凶手。”
俊美男冷笑道:“没那么简单,就像第一个人被杀时我们发现了烟灰,然后认定这位小兄弟就是凶手,结果冤枉了人家。搞不好啊,这是凶手摆下的迷魂阵。”
这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刘欢的激情浇灭大半,那个小白脸说的没错,这很有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线索,只为了让众人远离真相。
丁丁问道:“除了凶手之外,他人无法进入这间屋子,说不定这脚印是真的。”
俊美男反驳道:“凶手既然有万能-钥匙,随便进入一个人的房间将他的鞋子偷出来,在这里按上脚印,是不是就可以栽赃嫁祸了?”
丁丁恍然大悟,暗骂自己笨蛋。
卫良却不为所动,还是那句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是眼下唯一的线索,来之不易,不能轻易放弃。他蹲下身子细细打量,虽然脚印很淡,可若仔细观察还是能看清上面的纹路。
他确定这是男性的脚印,女鞋没有这么大,丁丁与白裙少女最先被排除。他看了刘欢一眼,对方穿的是皮鞋,而这鞋印应该是一双运动鞋或休闲鞋,明显不符。
他望着俊美男,微笑道:“能让我看看你的鞋底么?”
俊美男低笑一声,道:“一个破脚印,你还当真了?”
卫良笑道:“好歹也是个线索,这么放弃了有些可惜。你要明白,这事关性命。”
俊美男严肃起来,他说得对,这事关性命,哪怕觉得再不可能也得试试。俊美男脱了鞋,放到血脚印面前仔细对比,差距很明显,绝对不是同一双。
口吃男也脱了鞋对比,依旧不是。
卫良把目光转向鲨鱼头。
鲨鱼头尴尬笑道:“我脚很臭的,要不就算了吧?”
俊美男问道:“你不会是心虚吧?”
鲨鱼头叹息一声,痛快的脱了鞋,在场的两名女生捂住鼻子,果然很臭,而且臭的很有特点,她们这辈子都没闻过这种怪味。
卫良面不改色,却悄悄屏住呼吸,仔细对比,摇了摇头,依然不是这一双。
俊美男厌恶道:“赶紧穿上你的鞋!”
刘欢也道:“赶紧穿上吧,地板怪凉的。”
尽管卫良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的鞋印,可为了不让大家怀疑,他还是脱了鞋子对比一番。显而易见,他也不是凶手。
俊美男摇头说:“果然是个没用的线索。”
刘欢有点纳闷,问:“奇怪了,那这鞋印究竟是谁留下的?”
鲨鱼头问:“会不会是死者自己留下的?”
俊美男道:“他昨晚在睡觉,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白裙少女说:“凶手是个谨慎的人,或许他备了两双鞋,白天穿一双,晚上作案的时候再穿一双。”
俊美男问:“凶手哪来的两双鞋?我们都是穿着一双鞋来到这里的,这间房子也只提供食物,并不提供鞋子。”
白裙少女道:“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从其他死者身上随便扒下来一双鞋就可以了。”
俊美男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倒是有这个可能。他说:“总而言之,这个线索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又陷入了僵局,大家三三两两的讨论起来。
丁丁见卫良沉默不语,低声问:“你在想什么?”
卫良问:“你觉得这个脚印是凶手不小心留下来的,还是他为了迷惑我们故意制造的伪证?”
丁丁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卫良像是对她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我认为这个脚印不是伪证,假如凶手想要害人,会直接偷走我的鞋,或者偷走其他人的鞋子,在这里按一个脚印,起到栽赃嫁祸的目地。但是你看到结果了,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是吻合的,所以可以推断出这的确是凶手的脚印。是人就会犯错,虽然他很谨慎,可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丁丁问:“是凶手留下的又能怎样?或许如那个女孩所言,他有两双鞋,白天穿一双,晚上作案的时候再穿一双,我们还是毫无头绪。”
卫良点了点头:“说的没错,有很大的概率是这种可能,但是还有极小的概率是另外一种可能。”
丁丁好奇道:“什么可能?”
卫良没有回答,转身来到白裙少女面前,对她笑了笑。
白裙少女有些疑惑,虽然眼前这个男人总是挂着一幅笑颜,但她的直觉很敏锐,能够察觉到那笑容之下的冷漠,本能的与他保持着距离。来到这里也有几天了,两人说过的话实在有限,根本没一点交情。她回以微笑,礼貌的问道:“有事吗?”
“我无意冒犯。”卫良尽量使自己看起来真诚友善,问:“昨晚睡得还好吗?”
白裙少女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道:“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卫良小声问:“昨晚你有没有再受到侵犯?”
白裙少女默然不语。
卫良解释道:“我说过,我无意冒犯,之所以谈起这个难堪的话题,只是为了推敲凶手的动机。”
白群少女幽幽开口,道:“那个禽兽没有一晚会放过我。”
卫良不知此话是真是假,却不认为撒谎对她有好处,姑且就相信这是真的。尽管谈不上多同情,表面上还是装模作样的痛斥两句,随后便告辞了。
丁丁一直都在观察卫良的动向,见他回来,问:“刚才你们聊了些什么?”
卫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这两天起床时有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
丁丁狐疑的望着他。
卫良道:“好吧,咱俩关系不错,我就直说了--那个穿白裙的女孩,多次被凶手强暴。同为女性,我怕你也惨遭毒手。”
“谢谢你的关心。”丁丁又想起某些事情,情绪低落,道:“但我早就遭过某些人的‘毒手’了。”
卫良自然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沉默了一会,说:“对不起,我大部分时间都很理智,但有时会做出一些有悖常理的事情。你知道,人的大脑很复杂,我们的行为并非完全被自己的理性所控制。我向你道歉。”
丁丁见他如此诚恳,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两人相处这几日来一直是卫良帮助她,安慰她,而她却没有给予对方什么。她摆摆手,说:“你不用自责,我已经原谅你了。”
“谢谢。”卫良继续刚才的话题:“凶手有没有占过你的便宜?”
丁丁摇摇头:“没有。”
卫良问:“你确定?别不好意思讲,我不会因此嘲弄你,也答应替你保密。”
丁丁有点着急,说:“真没有,我不骗你。”
卫良问:“会不会是你睡得太沉了?”
丁丁哭笑不得,道:“这种事情哪怕当时睡着了,第二天也能看出端倪的。”
卫良单手拖住她的下巴,认真打量。 猩红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