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跨步,便来到血公子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殷无涯体型修长,但毕竟是个女人,换算成地球的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所以,她只能抬起头,仰视着卫良。
卫良低沉问:“你要去哪?”
血公子冷冷道:“你管不着。”
卫良神色极为认真,一字一顿道:“你哪都不许去。”
这话听上去很霸气,很多女人都喜欢男人霸道一些,这样有安全感。
卫良也在玩套路,换做以前,他绝对不会这样,对一个女魔头展现霸道的一面,岂不是找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一次次接触,一次次试探,他惊讶的发现,堂堂血公子,骨子里竟然有小受的倾向。
于是,在快分道扬镳之时,他不得已用出这招。反正没有什么损失,成功最好,失败就当学了教训,反正一切都能重头再来。
殷无涯稍稍一呆,没想到他竟敢说出这句话,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卫良前进一步,与她距离更近了,甚至能听到她略显急促的呼吸。
殷无涯不由自主的后退。
于是卫良再前进一步。
殷无涯再后退。
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卫良才是魔头,而那个女修,则是被压迫的受害者。
卫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冷峻,严肃道:“就留在这里陪我。”
然后,他顺理成章的牵住对方的手掌。
殷无涯吃了一惊,奋力挣扎,想要甩开卫良的手。
但她没有加持道法,仅是凭借肉身的力量,自然做不到。
“别动!”卫良低喝一声。
殷无涯一呆,挣扎的幅度果然小了许多。
卫良外表严肃,内心却窃喜,没想到这招真的有效。他得寸进尺道:“将你的面具摘了。”
殷无涯下意识抬起手,到了半空又收了回去,愤愤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想看看你的脸,那是我朝思暮想的容颜。”卫良声音温柔,抬起手,就要摘下对方的面具。
殷无涯身子后倾,打算躲开。
“我让你别动。”
于是她又不再动弹,傻呆呆的站着,有种任君采摘的味道。
卫良轻而易举便得逞了,摘下面具,看到那张完美的脸蛋,他的心脏再次狠狠跳动起来。
真的太美了。
毫不夸张的说,殷无涯与其他女子根本不是一个物种。
别的女人,再漂亮,也是人。
而她,是仙。
这张脸,卫良已经见了成千上万遍,但每一次再看,都有惊为天人之感。
所谓审美疲劳,在殷无涯面前根本不奏效。
世间总有一些女子,看一百遍,一千遍都不厌烦。而殷无涯,则是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在地球上时,卫良不曾谈恋爱,好友问起,他便道所谓爱情,不过是繁衍后代,一进一出,看似愉悦,却沦为基因的奴仆,人作为高等动物,应该做自己的主人,追求更有意义的事情。
但现在,他明白自己错了,之所以没有恋爱,是还没遇见对的人。
骨子里,他有着完美主义倾向,在择偶方面尤其明显。
而殷无涯,恰巧是一个完美的人,哪怕以最挑剔、最毒辣、最刁钻的眼光来看,都找不到任何缺点。
就像一块浑然天成的璞玉。
更重要的是,她不爱自拍,不会PS,也不会浓妆艳抹,还是个处女。
如此惊艳,又如此朴素,真应了那句话,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或许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爱杀人,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卫良也不是什么善类,两人在一起,正好志同道合。
卫良真的有点爱上她了。
自从被表白过之后,殷无涯便一直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这才被卫良钻了空子,现在她回过神来,羞耻难当,赶忙将手抽了回来。
“你找死!”她愤愤看着卫良。
摘下面具之后,她的声音那么动听,面庞又是如此绝丽,根本没有一点大魔头的样子,哪怕生气时,都显得那么柔美。
一个人同时会有好几种身份,每转换一种身份,性格也会随之变化。譬如说有的人在公司是老总,指点江山,雷厉风行;到了家里,他又变成慈父,与子女打成一团;在父母面前,他或许又是一个倔强执拗的大男孩。
殷无涯亦是如此。
戴上面具,她是威名赫赫的血公子,杀人也好,作恶也罢,在鬼面的掩护之下,都会心安理得许多。可一旦摘了面具,她就是殷无涯,一个美丽的、内向的、害羞的女修士。
卫良深情凝望着她,轻轻道:“你知道自己多美么?这样绝世的容颜,偏偏被那等丑陋的面具所掩埋,实在是暴遣天物。”
殷无涯低头不语,如果不了解她的话,还以为她心有不悦。但卫良知晓,这是她害羞时的标志性动作。
夕阳的余晖印在她的脸蛋上,看上去红彤彤的,更显可爱。
卫良奋力挥臂,将鬼面丢出,落到极远处的灌木丛里。
殷无涯低呼道:“你做什么?”
卫良微笑道:“我讨厌那张面具,所以将它扔了。”
殷无涯气鼓鼓道:“那是我的东西!”
她转身,便欲将鬼面捡回来,却被卫良再次牵住了手。
“我不喜欢你戴面具。”
“我管你喜不喜欢?”殷无涯嘴上冷漠,却停住身形,没有再去捡鬼面了。
卫良微笑,与她十指紧扣。
殷无涯低声道:“将你的手拿开。”
“恐怕我做不到。”
“那我就杀了你。”
一根血线,瞬间出现在卫良面前。
这招吓唬吓唬常人还行,对卫良完全不奏效,他当然知道对方是在虚张声势,表现得越凶恶,代表心里越慌张。
两人对峙了一会,殷无涯便败下阵来,血线如同一根软软的面条,坠落在地。
“我只是可怜你!”她冷哼一声,替自己开脱:“毕竟杀了你这么多次,我有点过意不去。”
卫良忍俊不禁,只是点头,也不戳穿。
“没有下一次。”殷无涯信誓旦旦的说:“过了今天,你倘若再有轻薄的举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卫良微笑不语,其实他知道,殷无涯这番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只是为了更心安理得一些罢了。
过了一会,他又得寸进尺,伸出食指,在对方手心画着圈圈。
殷无涯面庞冰冷,看似平淡,却浮现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红晕。她本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手心上酥酥痒痒的,没一会就坚持不住,瞪着眼道:“你干什么?”
卫良咧嘴一笑,直视她的双眸,缓缓道:“挑逗。”
“你真无耻!”
在夕阳的光芒下,她的脸颊更红了。
愉悦的时光总是易逝的,转眼已经到了夜晚,皎月高悬于空,银色光辉铺满大地。
卫良一直牵着殷无涯的手,作为一个男人,他当然想更近一步,对方却不给机会了。
他不着急,征服一个女人好似下围棋,最需要耐心,要一步步经营,一步步布局,最后才能完美收官。
“我必须要走了!”殷无涯直视卫良,严肃的说出这句话,相处几个时辰,她已经第三次这么说了。
卫良笑吟吟的问:“你要去哪?”
殷无涯想了想,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冷着脸说:“你管不着。”
“那说明你无事可做。”
“我有事。”
“什么事?”
“我……”殷无涯支吾,本想编造一个谎言,可转念一想,自己凭什么要撒谎?她冷着脸道:“我想去哪就去哪,想干嘛就干嘛,和你没关系。” 猩红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