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还不明显?”刘欢道:“存活的六个人中,先除去我们三个被选中的人,已经被塔灵证实不是凶手。剩下三人分别是你,鲨鱼头,还有那个叫做丁丁的女孩,凶手就在你们之中。我说实话,虽然那个女孩挺烦人的,但她不像是凶手……”
俊美男打断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凶手?”
刘欢皱了皱眉头,道:“就是一种感觉。”
俊美男问:“法官能根据感觉断案吗?”
刘欢犹豫了一会,不说话了。
俊美男道:“我觉得那个女孩也有嫌疑,说不定卫良就是她杀死的。”
口吃男道:“不、不可能!他俩是朋友!”
俊美男冷笑道:“猩红之塔没有朋友。也许她就是猜透了我们的心思,故意杀死亲近的人,这样才能避嫌。”
口吃男很生气,觉得他的想法太阴暗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胡说八道,她哭的那么伤心,你没看、看、看见么?”
“当然看见了。”俊美男说:“那又怎样,或许是装出来的。”
鲨鱼头点点头,赞同道:“演员在演戏的时候也哭得很伤心,但那就是真的么?”
口吃男情绪有些激动,道:“反、反正我不信!”
俊美男笑道:“这一种猜测,摆到桌面上探讨一下嘛,瞧把你给急的。”
鲨鱼头笑问道:“怎么,你对那个女孩有意思?”
口吃男红着脸说:“别、别、别瞎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他不愿在这里多呆,与这些人交谈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时候,便上楼去了。回到屋里久久不能静下心来,生怕丁丁想不开,便打算过去安慰安慰她。来到对方门口,敲了许久门才打开,丁丁面容憔悴,低声道:“有什么事吗?”
口吃男笑了笑,拘谨道:“能、能进来说话吗?”
丁丁犹豫了片刻,说:“可以。”
口吃男走了进来,问:“现在好一些了吗?”
丁丁神色暗淡,没有说话。
口吃男道:“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悲观,卫良不一定死了。”
丁丁神色一振,问:“为什么这样说?”
口吃男道:“那个穿白、白裙的女孩也不见了。凶手每天只能杀一人,所以可能是卫良死了,也可、可能是女孩死了,现在还说、说不准。”
丁丁眼睛亮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这样说来,卫良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还活着,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藏起来了,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当然,这只是她乐观的想法,或许卫良是真的死了,但她不能接受,哪怕有一点可能性,她都要假设卫良还活着。
丁丁问:“你不会是骗我吧?”
口吃男拍着胸脯道:“骗你是小、小、小王八蛋。”
丁丁忍俊不禁,道:“别这么严肃,我相信你。”
口吃男摸着后脑,咧嘴笑了起来。来到屋里之后,他一直站着说话,有些累,于是坐到沙发上,动作轻缓,坐姿端正,双腿并拢,手掌放到膝盖之上,就像个规规矩矩的学生。
“谢谢你。”
“不、不客气。”
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毕竟他们不太熟悉,必须要不断的交流才能活跃氛围,而好友之间则不会如此,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也会觉得很自在。
“想要吃、吃、吃点什么吗?我下去给你拿。”
“不用,谢谢。”
“不饿?”
“不太饿。”
“还是吃点吧。”
“真不用了。”
“好、好吧。”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能问、问你个问题吗?”
“请讲。”
“卫良是你的男朋友?”
“为什么问这个?”
口吃男赶忙道:“就是随便问问,没、没、没别的意思。”
“不是。”
“只是普通朋友?”
“嗯。”
“哦。”口吃男面色如常,内心却有点小喜悦。
“如果他对我表白的话……”丁丁犹豫了一会,说:“我想我会答应的。”
“啊?”
丁丁又低声说:“但我觉得他不会那样做。”
口吃男又和丁丁聊了一会,实在受不了这种紧张的感觉,告辞离去。他觉得世界上最困难的事就是与人交流了,每次与人交谈就像是打一场艰苦的战争,令他身心俱疲,尤其是与漂亮女孩说话时,他更感紧张,内心反复告诫自己不要结巴,可舌头就像打了结,往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更重要的是,他不知该怎么活跃气氛,与任何人交流都感觉死气沉沉的,无论怎样努力,找多少有趣的话题,对方总是表现的不冷不热,仿佛他周身有一层透明的薄膜,能够阻挡一切热情与友谊。
待他走后,丁丁开始四处寻找卫良,来到楼下时,另外几人还在为谁是凶手而争论不休,并且询问丁丁的意见,她当然没有什么好的见解。
将整栋房子都找遍了,还是没能发现卫良的踪迹,天色渐暗,丁丁好不容易升起的信念开始崩塌,或许并没有奇迹,卫良真的遭遇了不测。
她来到卫良门前,无力呼喊,却早知道了结局,无论自己怎么叫,里面的人都已经出不来了。可事实并非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门把手居然从内部轻轻转动,起初丁丁以为自己眼花了,又定睛一瞧,确定没有看错,这说明里面有人!
“卫良,是你吗?”她颤声问,目不转睛的盯着房门,不肯错过每一个细节。
房门开了,里面的人走了出来,看到此人的那一刻,丁丁惊喜交加,一个跳跃扑入他的怀中,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
卫良微笑着说:“我当然不会有事。”
“为什么故意吓我?”
“只是做一个试验。”望着对方梨花带雨的面庞,卫良歉然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丁丁佯怒道:“你还知道说对不起,又是跳楼又是装死的,和你在一起迟早把我吓死。以后能不能别搞得这么神秘,有什么事先和我商量一下会死吗?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嫌我笨,怕误了你的事,对不对?”
卫良点了点头。
丁丁本来不哭了,见他如此,眼中又涌出泪水:“你竟然真的嫌弃我……”
卫良有些烦闷的揉了揉眉心,他有时异常的狡猾,有时又相当的诚实,但对女孩来说诚实并非一件好事,大多时候她们更喜欢善意的谎言。于是卫良又改口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卫良没时间解释了,说:“先下楼,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什么重要的事情?”
“待会你就知道了。”
两人路过口吃男的房间时,刚好对方出门,撞了个正着,他见到卫良,面露惊容,问:“你、你、你、你……”
卫良看他说话辛苦,接过话茬道:“我竟然没死?”
口吃男喘着气点了点头,如释重负。
卫良笑道:“我当然没死,只是在屋里睡了一觉。跟我来吧,我有事情要说。”
“什、什么事。”
“关于凶手的。”
“你猜出凶手是谁了?”
“猜出来一些。”
口吃男目光一亮,又是吃惊又是欣喜,跟在他后面下了楼。前方,丁丁与卫良二人并肩行走,她挽着他的胳膊,天真烂漫,笑声不断,宛如一个快乐的精灵。口吃男很羡慕,很自卑,却并不嫉妒,他知道自己配不上丁丁。 猩红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