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说:“一开始她还有些拘谨,后来聊着聊着就放松起来,然后我在恰当的时机抛出问题,她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会就如实回答了--她与那四个男人都没有仇。”
卫良笑吟吟的望着她。
丁丁忍不住问:“你怎么不说话?”
卫良道:“我猜你还有下文,情节不会如此平淡。”
“和你聊天真没趣。”丁丁撅了撅嘴,道:“但是,她透露出一个细节,咱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有人找过她,就是那个扎着小辫,脸跟饼一样大的胖子。”
为了满足她的虚荣心,卫良装作一副惊奇的样子,慌忙忙问:“胖子找她干嘛?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丁丁开心起来,笑道:“猜对啦!那个胖子太无耻了,委婉的表示要和她做一笔性-交易,代价是三百点猩红币。”
卫良默然不语。
丁丁以为他在酝酿怒火,义愤填膺道:“看他又胖又憨,本以为这是个好人,现在才认清他的丑恶嘴脸,真是个人渣败类。”
卫良耸耸肩,事实上,他觉得三百点猩红币有点贵了,在猩红之塔什么最重要?当然是活着。活着的前提是什么?当然是猩红币。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猩红币等于生命。在他看来,用珍贵的猩红币换取一时的快感无疑是愚蠢的事情。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没有人是绝对理性的。做自己的主人?别开玩笑了,人类百分之九十的行为都受潜意识与习惯的影响,我们能控制的只有百分之十。虽然科技文明飞速发展,但我们这颗漫长岁月演化而来的大脑显然还处于原始阶段,适应不了现在的节奏。
从这一件小事可以看出卫良与丁丁思考方式的差异。丁丁更喜欢从道德、对错上定位别人,而卫良从不管这些,他只看利益。
卫良问:“然后呢?”
丁丁继续说:“那个女孩当然拒绝了,她很生气,觉得对方是在羞辱自己。”
卫良道:“所以你猜测凶手是那个胖子?”
丁丁说:“没错,这件事一定让他怀恨在心,所以他才会报复,才会加倍的发泄兽欲。”
卫良说:“那个胖子对你也很有想法,他为什么没有侵犯你?”
丁丁问:“你怎么知道他对我有想法?”
卫良笑道:“从细节中就能看出来。胖子眼神不正,总是偷瞄你,有时看大腿,有时看胸部,我早就察觉到了。”
丁丁气愤不已,道:“那个混蛋!”她又迁怒卫良,不满道:“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骂他?”
卫良笑道:“看一眼又不犯法。”
丁丁瞪了他一眼。
卫良宽慰道:“你得这么想,被男人偷瞄说明你有魅力,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
丁丁撇撇嘴,没有说话。
卫良笑道:“好了,咱们说正事,除了胖子之外,其他人一点都不可疑?”
丁丁回答说:“我也问过女孩同样的问题,她给出肯定的答案,与另外三个男人根本没有过节。而且那三人言行举止也算正常,看不出性侵的动机。”
卫良沉吟道:“既然如此,似乎胖子就是唯一的嫌疑人了。”
丁丁点了点头,说:“没错。”
卫良忽然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可她万一撒了谎呢?压根就没人侵犯她,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丁丁惊异问;“她为什么要撒谎?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卫良摇摇头,道:“或许是我想多了。无论如何,不能听信女孩的一面之词,你也知道她远没表面上这么单纯。这样,我们再去找胖子求证一番,看看他怎么说。”
丁丁道:“你自己去吧,我实在不愿意看到那头肥猪。”
“随你。”卫良出了门,发现丁丁小跑着追了过来,问:“有什么事?”
“算了,我还是跟你一块去吧。”
“你不是不去了么?”
“我又想去了。”丁丁有些不好意思,又道:“谁让我是你的小跟班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过来,只是觉得卫良有一种奇特的人格魅力,令人忍不住亲近。这种感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萌芽,最近越来越强烈,卫良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在她看来都带着独特的韵味。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能让人清晰的听到,他的语速缓慢,却富有情感,他没有夸张的表情或夸张的动作,那运筹帷幄、不骄不躁的气质却令人钦佩。她觉得,如果思维方式再正常一点,眼睛再漂亮一些,那卫良就真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男人了。
这时,卫良温声提醒:“你再走神就要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丁丁“啊”了一声,抛开脑海中的杂念。
刘欢躲在屋里,正在干一件极为私密的事情,就在他快要成功时,一阵敲门声传了进来。他没有功夫回应。可那敲门声响个不停,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很烦躁,低吼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轻缓温和,问:“能进来说话吗?”
“等会!”刘欢又吼了一声。被这么一搅合,他兴致全无,提起裤子来到门前,不情不愿的开了门。
卫良看到一张阴沉的脸,猜测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客气道:“打扰到你了吗?”
刘欢生硬道:“没有!你来的正是时候!”他本想抱怨两句,可看到丁丁后怒气消了大半,对方清丽的容颜、纤柔的身材令他蠢蠢欲动,态度不由温和了一些,道:“来屋里坐吧。”
卫良一步迈了进去。丁丁则有些犹豫,她本就对这个胖子没什么好感,听闻白裙少女的描述后更加厌恶他,看到这张肥油油的脸就反胃。
卫良转过身,问:“你要不要进来?”
丁丁愣了愣,说:“当然。”
“哥们,你俩来有什么事儿?”刘欢笑眯眯的问,虽然是对卫良说话,那双小眼睛却时不时瞟向丁丁。他早就对丁丁有意思,只是她一直与卫良形影不离,刘欢也没机会下手。
卫良道:“你和那个穿白裙子的小姑娘有没有什么过节?”
刘欢一呆,不明白他为何会问这个问题,道:“怎么了?”
“就是问问。”
“这事好像和你没关系吧?”
“当然有关。”卫良开门见山道:“我怀疑你就是侵犯女孩的凶手。”
刘欢瞪大眼睛:“你可别胡说。”
卫良淡淡道:“这可不是胡说,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你早对那个女孩有想法。”
刘欢笑道:“荒谬,我对她有什么想法?”
“你可真健忘。”卫良笑道:“要不我提醒提醒你?比如说,关于三百点猩红币的黑暗交易。”
刘欢知道这事瞒不下去了,也不尴尬,舔着脸笑道:“我那就是开个玩笑,你们怎么还当真了?”
卫良微笑道:“用不着狡辩,我既不是法官,又不是警察,今天不是来制裁你的,而是尽可能的还原事件真相。白裙女孩的说词对你极为不利,如果你不打算辩解的话,我这一票就投你了。”
刘欢急了,道:“别呀,有话好好说。那姑娘说我什么坏话了?”
卫良看了丁丁一眼,道:“你说。”
丁丁望着刘欢,神色冷峻,道:“她说你是个老流氓,想用三百点猩红币换取她的贞操,真是不知廉耻。”
刘欢火冒三丈,问:“这话真是她说的?”
卫良问道:“你先说你有没有干过这件事?” 猩红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