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郦再败的消息,出奇的快速传回长安。这次由于残军并没有使用所谓的神术,使得皇甫嵩顿时成为了众矢之的。
刘协这时却出奇的选择了拉拢皇甫嵩,使之进入政事堂为旁听。惶恐之中的皇甫嵩对此感激不已,恰逢刘范被劾,便投桃报李地将征募新军的任务交给了高顺。
而马杨二人对兵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能继续任命张辽率军南辟。李儒却没有趁机攻下蓝田的意思,反倒在长安南二十里扎营。
在生活节奏被提速的夏季,一个星期眨眼就过去了。
“呼...呼...”悠长的礼乐声响彻空无一人的大街御道,五百金吾卫护着一乘玉辂,缓缓向清明门开进。百姓们则手捧鲜花站立在道路两边,乐呵呵得像大过年一样。
这是关东诸侯军们,经过多天的跋涉终于抵达了长安。他们被安置在灞上大营,与长安的原有驻军住在一起。不过诸侯军们在靠近灞水河滩的一侧,而长安守军则是呈半月包围之势。
不过和朝廷对诸侯军的忌惮不同,老百姓们可是由衷的欢喜。一支击败匈奴生擒单于的铁血之师,无论怎么说都无法否定他们是英雄的事实。
赫赫的战功,往往就是衡量一支军队贤与不屑的最好砝码。很显然,在他们的眼里歼灭蛮夷和击退叛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加上叛军之所以反叛也和朝廷脱不开关系,这虽不能说却是不争的事实。
长安东城外,原本有一条宽近两丈的石墩木大桥横跨在灞水河面上。那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灞桥,始建于秦穆公,新莽时曾大修过。如今,只剩下一柱柱焦黑的石桥墩立在水中。
这是前番李傕效仿古人背水一战,自行将灞桥一把火烧毁的缘故。结果非但兵败,还连退路都几乎断绝了。灞水口被捞起的数千死尸,就算是上天对破坏者的惩罚吧。
现在灞桥的一侧,又重新出现了一条崭新的桥梁。不过这可不是石墩平桥,而是一座独特的浮桥。这座浮桥横跨百丈宽的灞水面,总长一百零六丈,宽度同样两丈。
不像后世的钢筋混凝土桥梁那般,总长往往最低要超出河面三分之一。不需要抬升不说,这里的灞水水流缓慢,并不需要巨石拉拽。
但这并不代表,修筑起来就容易。
采用的全是终南山巨木开片,而且每一块桥板必须是完整无接驳的。桥板底下充当桥墩的则是迥异于木船的半圆柱木桶,这些两丈直径的空心木桶,依次分隔平整地铺排在水中。
这是一次突破传统的尝试,以大木桶取代舟辑。而固定方面,比起船只更具稳定性。 在受力方面,同样比起船只更可靠。只是这种设计方式,曾遭到监丞的多次刁难和阻拦。
由于渭水流量减少的缘故,灞水此时的水位并不高。两岸高出水面近半丈,浮桥边成了一条二十度左右的弧线。盔甲样式不一的五万余诸侯军,押着数百个匈奴将官浩浩荡荡地走了上去。
站在灞水岸边的马析等人,正紧张地盯着摇摇拜拜的浮桥。这座浮桥是新近由将作监负责铺设的,而主要负责人就是马析。这是政事堂为了避免吃相难看的缘故,加大了对刘协所赞赏过的官员的提拔。
而虽名属司空府,但却与司徒府暧昧不清的尚书台,则遭到了沉重的打压。
前锋黑压压的诸侯军,不一会已经走到了河中间。由于天子亲临东平乡,袁绍等诸侯们问询后随即令各自麾下摆出了威武雄壮的队列。
这种队列就像后世阅兵式一样,盔甲武器佩戴齐整,分成六队徐徐开进。两侧是袁绍和公孙瓒麾下的骑兵,中间四队则是孟德、刘表、陶谦以及袁术的麾下。
在数刻钟后,前锋终于到达了浮桥的另一端。此时的浮桥之上的军队,足足达到了近两千人。两千人同时站立,就是平均每人体重一百,也有二十万斤了。
在马析不远处站立的监丞,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浮桥。不过他心中的焦急,却是想让浮桥尽快崩断其中一截。只要这样,他就不由再跟马析这个不听话的部属一起共事了!
而马析却是与他恰恰相反,全神贯注地站到大青石上观望。一队队诸侯军陆续不断从桥板上走过,震得平静的河面涟漪起伏。不过看他深深皱着的眉头,就可以得知其实他并没有多大的信心。
毕竟桥上过重,而因为时间紧迫木桶又做得太少。十个大木桶,却要支撑五千多石的重量。就是以往的木船,也必定会倾侧或塌陷一两只。
“浮力...力学?”马析口中喃喃自语,使得后面的一干人等一脸懵逼。只有监丞当场冷哼一声,不屑之意溢于言表。见马析没有理睬,便暗暗咬牙。
马析此时想的,乃是刘协半个月前送给他的那卷没有名称的布帛书。这卷布书共六页,上面用篆体记载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理论。短短六页还分为力、光、热三学,还附有生动绘图。
他不得不承认,他在其中的确受益匪浅。一些以往转瞬即逝的幻想,都可以从这卷书中找到答案。就是自己父子琢磨出来的轨道,也是被力学中的一条概念所总结!
他小时候在河溪里抓鱼经常抓不到,原来竟然是水折射了光线。冬天点火烧秸秆的时候,总有一些灰飞到半空中去。还有天热时,胯下那个肉囊总是自动拉得长长的。
现在所造出来的浮桥,他就是根据力学中的浮力理论来设计的。既然船只因浮力而停留水面,那密封的木桶岂不是一个道理?造三五十艘小船困难,但做一个大木桶可是快捷多了。
否则按以往的方式,半个月内无论如何也做不成这座浮桥。
随着时间的推移,诸侯军一队又一队顺利渡过灞水,浮桥始终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有的也仅仅是渗水倾侧,对桥体和通行并不受影响。
“恭喜马大监!”一众参与过建造的土木工匠们,纷纷欣喜地走过来向马析道贺。
“呵呵,彼此彼此!若非诸公齐心协力,此浮桥绝不可能如此速成质优!”马析连忙拱手回礼,对着一众人笑着谦虚。这半月来,他们起早贪黑就是为了更快更好地完成任务。
“马析!听说你那哑巴小儿,自从进宫后倒是面貌一新,土狗变家犬了啊...”
“嗯?”众人闻言纷纷勃然变色,回头循着来声看去。马析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冷了下脸来。出语讥讽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不把刘协放在眼里的监丞。
这些日子里他非但没有收敛,反倒抱着敌对心态去大加打压马析。要不是木工部的工匠不鸟他,这座浮桥的安全性几乎为零。
马析对于这个小人向来不假辞色,当即反唇相讥:“然也,此乃气理不纯,改换环境之结果!”说完,若无其事地看着远方。
监丞这些年每产必夭,最近堪舆先生都说是他的宅院阴气太重,阳气不纯之故。
“你...”听闻马析这句话,登时气得双眼圆睁呼吸急促。
在场的其他将作监的主簿校理见情况不妥,立即出来劝和。不过他们大半是去劝监丞,而劝马析的寥寥无几。这是因为同级之中只有马析备受青睐,是个另类。
“马析,你且等着!”监丞暂时收下了怒火,双目阴鸷地看向马析黑瘦的脸。#####距离鸡年还有四个小时不到,无邪在这里祝各位读者新的一年里事业有成、节节高升、盆满钵满!谢谢谢谢! 三国之七雄归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