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英主百战山河定乾坤,执忠孝决胜千里平千秋。啧啧,陛下文采又有进步!”贾诩回想起邓公祠那幅刘协亲题的对联,仍禁不住叹之又叹。
“是啊,当世大诗人者,除却曹孟德便是陛下了。一个词字古繁境意收敛表达深沉,一个诗句简易直抒胸臆意境宏达...”
弥衡虽然曾自诩吃过两晚夜粥,但与刘协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当初占相加臆测竟然是如此荒谬!
尤其是刘协以湍水一路沿岸三十顷沙渍土,平等交换了邓家三十顷良田,更是妙不可言!
“盐碱沙渍地本是荒滩废田,可到了陛下手里竟然变成了至宝沃野!”
“栽以白蜡一本万利,形成特色地区产业。使得本地人有工可做,外地人有地可耕,大户人家有钱可赚!如此一来,邓县便与朝廷再也密不可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把刘协谋算已久的策略吹上天去。刘协即使脸皮厚,也不禁轻咳了一声。
“行了行了,还是先参详一下这摊子事吧!”刘协说着,将纸条递给马车上的两人。
这是鹰眼来自长安的情报,贾诩还没得看,不过大概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
摊开一看,果然是曹操的细作或者是曹操,将注意力摆在了前任皇帝刘辨身上。而刘协这个大哥,似乎也是野心不死,竟然当即请求出镇南京。
“陛下,特殊情况得用特别手段!”弥衡说着,将手掌平放在脖颈前拉了拉。
他指的,当然就是将刘辨杀死。正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刘协的对手已经够多了,超出了范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刘协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不置可否。
“不,正平!要杀之确实很容易,只需封其为岭南王,半路病卒便可。不过,一场完美的弈棋不能随便浪费一个棋子!”
贾诩说道这里就看向刘协,不再说话。
“哈哈哈!知我者,贾文和也!”刘协连连抚掌,大笑着说道。
在一个出色的政治家眼里,任何人都可以作为棋子。刘协虽然还有一些距离,不过已经具备了长远的战略眼光。
“既然曹孟德愿意尽地主之谊请皇兄一会,朕又岂能却其好意呢?正平!修书一封回去长安,同意韩王请求!”
“喏!”中书舍人的职责就是相当于天子秘书,负责起草诏书以及待为顾问。听到命令后,当即就研磨放卷。
“文和,曹孟德那厮竟然玩到了家门口来,该如何是好?”刘协用手指磕了磕车壁,若有所指的说道。
贾诩想了想,眼睛稍稍一眯:“关键是看透其内心目的所在...”说着,贾诩取出了天下舆图。
“许昌如今在洛阳、南阳兵锋所向之地,战略空间明显不足!要么击破其中一地,要么只能‘迁都’了!”
刘协当然知道,贾诩所说的迁都只是扩张的隐晦意思。曹操是要么攻打徐州,要么就是对抗河北。
“冀州最近在举行抡才大典吧?”刘协沉吟片刻,徐徐地问道。
“正是!”
所谓的抡才大典就是为了对抗科举考试,而集中人才进行一筛选考试。河北的抡才大典初衷也是给寒门子弟敞开一扇门户,不过最后能进行决赛的全部都是世家士子。
“曹孟德吞并了袁楚半壁江山,是该让袁绍意识到危机感了。”
“臣明白!”
“另外,去书徐州褒奖一番皇叔。让其接下来只需恪守本职,勿要刺激曹孟德,同时也要随时防备!”刘协偏头看向弥衡,一字一句道。
数年时间,刘协已经融入这个时代。举手投足,言语词藻能够令人洗耳恭听,甚至一个含意都能让无数人揣摩。
弥衡点点头,草拟完毕后忽然想到了什么:“陛下,接下来是返回长安还是...南向?”
“南向?”刘协眉头稍稍一皱,不解反问道。
弥衡在二人的目视下心一横,坦诚地指着南边:“刘景升平庸之辈,上不能与下不能御,枉据荆州千里山河。陛下何不将之调离别州,若彼不愿再挟大义南下...”
弥衡滔滔不绝,将荆州内部种种问题剖析分明。其目的就是想要献上荆州,以报刘协知遇之恩。
刘协和贾诩相视一笑,贾诩待弥衡说完后笑着问道:“正平,陛下今天所做一切,不正是为了收荆州?”
“额...”弥衡茅塞顿开,随即又是一阵惋惜。因为由此看来,刘协是不打算将荆州纳入直辖区那么快了。“既然如此,也不能继续让荆州如曹袁之辈不税朝廷了!”
“拿下荆州容易,可是令曹袁再度联合起来就使得之前一切变成了损己资敌,得不偿失了!至于赋税恢复那是必然,另外细作方面的舆论工作也要做好来,刘表老了,做儿子于情于理都要争一争...”
“陛下圣明!”
车马辚辚北返,回来时队伍远比去时多人。因为多了一队五百人的童子军,是由刘协钦点的指挥使邓芝率领。
这支年龄都在十三到十七岁的童子军,正是把老司机座山雕给装进了猪笼的那些人。他们精擅阵法且应变灵活,人人自幼习武,深得邓家祖传兵法要诣。
一望无际的田野安宁静谧,人们都沉浸在新年新政策的喜悦之中。直到离宛城还有不到十里处,方才看见两个年纪不大的青少年正在岗坡下劳作。
刘协见此地鸟语花香,不禁有了尿意顿生。当即让座山雕把车子停下,只身钻进乱石小林子里。而远处正在锄地的青年却是立即停下手,想呼喊已经来不及急忙走了过去。
“一泻千里黄龙泉,直捣蚁穴漫金山...”刘协解开了裤腰带,嘴里还不忘哼着撒尿歌。可怜灌木下的蚂蚁巢却是遭了无妄之灾,来了一个新年式的猪笼入水。
可是当刘协束上裤子想要离开时却傻了眼,周围都是怪石嶙峋,处处都像刚来的路子。
靠,这么邪门?刘协当即仰头想要按太阳的方位来判断。可是今天刚好是阴天,浓密的云雾遮挡住了太阳。
刘协只得循着背对的方向,按照记忆去走。刚才明明看到跟过来的座山雕却是不见踪影,使他更加觉得这片石林有妖气。
果然,走了小半天还是感觉在原地打转,脚步一直在前进但却是走不出去。
“来人!光头佬!伯苗...”刘协站在一块不算高的石头上,仰头大声叫喊。可是四周死一般寂静没有回声,就连刚才在枝头多嘴的小鸟都在天上转悠...
与此同时,外面也乱成了一团。皇帝进了林子半天不出来,随行之人无不汗流满额。他们派人进去地毯式搜寻,却是毫无踪迹!
“确定都没有吗?”贾诩脸沉如水,沉声喝问一个百夫长。
“卑...卑职不敢隐...瞒,确实都找遍了整...个个山岗!”贾诩见过趟过尸山血海,威势自然胜人无数。这个百夫长当场被吓得头皮发麻,哆嗦地答道。
“哼,继续搜!若是再找不到你就提头来见!”贾诩恶狠狠地剐了他一眼,然后瞥向被抓后吓晕的一个少年。
“砰!”刘协用赤龙剑在一块大石上劈开一个口子作为印记,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块了。可是他走着走着,发现全部石头都被他劈过!
就连以往迷路撒尿的招数都不管用了,刘协内心一阵绝望。想不到自己叱咤风云一时,也会落到迷路被困的境地。
“公子!”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声响。刘协连忙回头,只见一个年纪稍长的翩翩少年郎长得一表人才,不过焦急中的刘协无暇欣赏。
“你唤何名?可知挟持本公子乃是滔天大罪?”
少年明显还不够老辣,被刘协扣下一顶大帽以及杀人般的目光吓得有些颤抖。心虚之余,也只得如实应答:
“小子复姓诸葛、单名亮...”
刘协幡然醒悟,语塞之余指了指对方然后一拍脑门:
“果然是你!” 三国之七雄归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