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徐晃用尽力气拉扯,最终安抚住蹦跳的战马。他没有休息一番的功夫,立即去帮手下们安抚战马。不过数刻钟,汉军便重整旗鼓再度调转过来。
徐晃依旧一马当先,取出开山大斧向残军的阵形冲杀回去。
“伍习!”李傕看着浓烟中再度窜出的汉军骑兵,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环视周围一眼,立即喊出一个熟悉的名字。伍习,这个三万多俘虏中唯一从屯区逃回来的人。
“额,在!”伍习看见周围的人都被吓破了胆,不禁升起了变节的念头。李傕项上人头至少值万金,目前看来这里还没人跟他抢!
“只要你拿下徐晃首级,你便是关陇大帅!”李傕难得看见一个还没被吓傻的人,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喏!”伍习大声领命,取下马背上的斩马大刀。不过他随即一偏头,如鹰隼一般的双眼盯向李傕!
李傕背脊一凉,若有所感地偏头,刚好瞥见伍习饱含杀机的眼神!他心中暗叫不好,但没反应过来之前脖颈后便传来一丝凉意。随即清晰地看见了上千手下的头顶还有水流潺潺的灞水,最后看到的竟然是战马上一尊熟悉的躯体在喷血...
“李贼首级在此!”伍习捡起李傕惊恐表情的头颅,一夹马腹向徐晃迎了上去。
徐晃瞅见来人竟是伍习,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你乃何人?可是私自潜回的伍习?”
“正是正是!”伍习见徐晃认得自己的名字,心中欣喜之下也没觉细听。
“既然如此,受死吧!”徐晃忽然脸色一变,从背后取出一巨手弩瞄准伍习一放!带着寒光的弩矢,瞬间洞穿了伍习的脖颈。伍习扔掉首级捂着冒血的喉咙,难以置信地看着徐晃。
“去死!”最后他看见的,是对方无情的一脚和不屑的冷笑。
完全丧失了意志的残军,脑海中只有一个跑字。不过步兵无论跑得多快都不及四条腿的战马,这近千人一个不留成为徐晃三百骑兵的盘中餐...
......
长安城今天热闹非凡,城北各大市场街巷满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城外来自各地的士卒对于长安的繁华自小便多有耳闻,这次都不约而同地出来逛逛。
加上今天六月初六是节气中的重阴节,百官休沐军营止训。这些人全都涌到城北或者新开辟的地段去,或买东西或长见识,甚至逛窑子。
汉代并没有扫璜打非这种先进的治安办法,妓院青楼随处可见。就连军中也有专门的军妓,来释放士卒们过于的精力。
“噔噔噔!”一个身穿家丁服侍的男子,提着铜锣冲进了人群中敲响。
“让道让道!”男子不断敲响铜锣,一面对着街头上的行人呼喝。而后面紧随而来的,是数百人护卫的一辆大马车。他们浩浩荡荡地从章台街往北来,沿途的行人被挤到了路肩去。
大街上的行人回头远远看见锸有杨字小旗的大马车,纷纷退到一边去。这是三公级别的出行车队,就是官员也不敢请拦。
不过马车并没有顺着章台街一直到厨城门出城,而是在尚冠街再上一个路口拐弯。进入一条相对狭窄的巷道,最后停在一间门庭华彩的茶楼门口。
这座茶楼名曰春风,进入大门后首先会看到是一条杨柳依依的‘河流’。还有乱石堆中盛开的百花,一副春天的生机盎然。
春风楼位于北宫北面,因交通不便本来是一处死角。不过自从北宫被开辟后,却风回水转地成为了长安第一茶楼。
关中第一大富商张方平将之高价收购了下来,经改造一番更是成为了长安一家最高级别的会所。长安大小官员趋之若鹜,在此夜夜笙歌。
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五十余岁的高官,被一众官员和张方平一同迎了进去。此时春风楼一片宁静娴雅,各式鸟类在树林草丛中歌舞升平。
今天由于有重量级人物光临,所以全楼清场。就算你多有钱,都只能等到人家走了以后才能进来。不过,也没哪个不长眼的要过来出风头。
长得白净俊朗的招待生,早已准备好了茶水蔬果。还有风姿绰约的舞女歌姬,正上妆脂容静候时机。
不一会,高官便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了茶楼最高一层的客堂中。这个客堂虽然相较狭窄,但特殊的设计可以直接远眺城墙甚至渭水。
众人纷纷落座,檀香味萦绕四周。
这个三公级高官正是杨彪,他被一众下属邀请至春风楼。不同于其他官员,马日磾和杨彪可谓日理万机,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不过今天却他们不趁空在府中养闲,却跑去茶楼赏风月,倒是京中一奇。
众人寒暄一番后,舞女齐出堂中翩翩起舞。一个头戴纱帽的白衣女子,跪在在舞女中间轻弹琵琶。虽然一众官员阅女无数,但女子妙肖的身材和白皙的肌肤还是使他们赏心悦目。
一曲完毕后,杨彪垂下眼帘。舞女歌姬们识趣地退了下去,堂中只剩下杨彪等数人。
“恭喜司空,渭水筑坝终成!如今渭水大坝至扶风水位,已然上涨一尺!”一个头戴二梁冠的官员,手举耳杯站起来对杨彪躬身说道。
“呵呵,此皆乃公等之功!”杨彪心中得意洋洋,修筑堤坝一事完全是出自他的手笔。前番虽然发生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但终究没有对结婚构成多大的影响。
“不敢!倒是司空高明之举,足以旷古烁今!”
“呵呵!”杨彪今天得一小儿,本来就心情不错。又被人在他得意的地方捋了几把,顿时只有捋须而笑了。截断渭水而通船运,这是秦汉两代上千年都没做过的壮举。
其实马日磾也居中出力不少,但杨彪并不打算承认。他们俩人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目前的表面融洽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不过司空,有一事不得不防!”一个长史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对杨彪拱拱手。
“嗯?”杨彪见他表情严肃,也收起了轻佻。他知道自己长期居高位,对于外面的真实情况并不如一些小官了如指掌。所以不能不倾听一下,还有哪些不足之处。
“是右扶风之地赋税皆积于扶风渭水畔,须防备有心人一星之火!”
“确实!”杨彪重重地点点头,背脊微微冒汗。这些日子事务繁多,他都无暇顾及到那边去。由于无法发船,那里的粮草堆积如山而又守卫薄弱。
唉,要是王颀他们没败就好了。杨彪暗暗一叹,对于南下五千军的失败失望透顶。加上残军得到了喘息之机,下一步要怎么做谁也说不准。
“城西军营,倒是有三万大军!”一个官员见杨彪沉思,酸溜溜地抛出了一句。
“额...唉!”杨彪刚眼前一亮,又黯然了下去。天子刘协现在紧紧抓住军权,自己不可能再伸手进去了。但每每想到刘协对运粮一事都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由一阵气愤。
他完全忘却,昨天他们还嫌刘协指手画脚呢...
“张文远一千兵马直扑残军,天子年少圣明必定旗开得胜!”这些司空府属官们,毫不客气地暗讽刘协。是因为近日有传言称,刘协对西凉俘虏采取绥远的政策,是对董卓立他为天子的一种感激。
这说法听起来荒诞不已,但细细想来也似乎合情合理。就是刘协本人,也时常说要懂得感恩。要不是董卓凭借自身实力,硬把刘辩废掉,他刘协哪来的帝位?
难道真的大的恩情,不应该暗怀感激吗?
这事当然也传到了杨彪的耳里,一开始他也是当笑话一般摇摇头。但空闲无事时,想起刘协上次亲自但斗城大牢去。还有张济等人都没有问罪,并以降将的身份入职新军。这又使他原本不相信的心,开始动摇... 三国之七雄归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