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一手下败将,不配于朕提条件!”刘协退后了一步,双手抓住腰带处。这个姿态,正是当天拿出双截棍的前兆。他的下巴还不忘微微上扬,一副俯视的姿态。
要是换个人,郭汜保准当场暴起发飙!但刘协那两根古古怪怪的棍子,却一直是他梦魇。所以面对挑衅,他只能像斗败的关鸭一般低着头。
“哼,三天后大审判,菜市口表示你的最后归宿!”
刘协说完,越过了他走出了门外。
郭汜听闻后顿时脸色苍白如死灰,身子颓丧地歪倒在一边。虽然知道这是最好下场,但亲耳听见后还是难以接受...
伏德安排人手将郭汜押回去后,便立即追出了门外。但出了审讯室,发现刘协早已不见踪影了。他想了想,便向大街上奔去。只见穆顺在一棵树下看着他走近,不待他开口便指了指不远处一辆马车。
伏德似有所悟,不一会便来到马车旁。
“上来吧!”马车上传来了刘协的声音,伏德不疑有他,连忙拉开车帘钻了进去。
“陛下,处置了郭阿多未免太可惜了!”伏德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稍稍一礼后便急不可耐。
刘协看着他的神情,微笑着眉头一挑。这个大舅哥跟他妹一样,还是太单纯善良了。不过这样也好,他可不想跟阴险狡猾的人做亲戚。
“恒升,郭汜所犯下罪行过多,实在无法赦免!”刘协请伏德坐下后,一脸坚决地说道。昨天他得知了张公庙的事,本心上更加不想轻易饶恕这帮畜生!
“不过,郭阿多还算是一孝子。据闻当年邻乡一富户欲强纳其母为妾,被他手持扁担独自打进家门。富户被闹得家宅不宁,方才不了了之...”
刘协眉头略略一皱,心中不住暗叹。伏德还是太年轻了,还是需要历练一番。否则凭他这低浅的政治觉悟,早晚被玩死。
“正是因此,朕方才要你觅一人去替他死!”刘协耐下性子,进一步去点明。
“额...”伏德当即发懵,怔怔地看着刘协。
“朔方郡沃土千里,彼可带上五十人去之担任水曹!”该地之民因受为受到匈奴鲜卑等游牧民族的扰乱,而被迫迁徙五原。导致田地荒芜,灌溉的水利设施年久失修。
刘协打算将关中和并州失去土地的百姓,全部迁移到这边去。水利设施修复和驱逐蛮夷的光荣使命,自然要交给郭汜他们。
“原来如此,伏德明白!不过既然郭阿多都不须死,其他的...”伏德半站起来就要退出,不过随即想到了什么又问道。
“郭阿多必须死!其他人等,待廷尉府发落。”刘协嘴角一抽,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哦,喏!”伏德幡然醒悟,连连拱手而去。
刘协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稳定这些俘虏们的心。他们将被按小组打乱的方式屯田,郭汜不死他们也不至于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陛下,政事堂有要事,速请陛下去一趟!”这个小兵背上插着政事堂的小旗,所以车外的守卫并不敢上前阻拦...
刘协离开了斗城大牢后,并没有急着去政事堂。而是放慢车速,从章台街缓缓南行。他为了大招摇过市,这次没有乘玉辂出来。
来往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车马行人,并不知道皇帝就在一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车里。
“啡~啡!”来自京兆府的衙役们,站在路中间或者路口附近,指挥大街交通。长安官民一开始还不怎么适应这种靠边行驶的方式,但这种方式确实比以往要方便得多。
最起码是不再拥堵和混乱了,其次是治安也好了不少。以往大街上车马左右穿插,互不相让,产生了不必要的堵塞。
而地方动乱和流民过多,也会使犯罪滋生。偷盗之事十有八九在大街上发生,而被偷抢的也会因拥挤而无法追赶。
如今每个路口都有衙役执勤,加上道路通畅,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也不得不有所收敛。久而久之,这种交通方式渐渐为长安官员百姓所接受了。
马车内,穆顺向刘协禀报着政事堂所谓的急事具体事件。吸纳了飞狐的成员和资料后,鹰眼在他的手里得到了长足发展。不单长安城内外,就连右扶风诸县都有耳目安插。
不过只有长安城所发生的事,往往才是刘协最关心的。所以鹰眼所关注的重点,也是在长安。目前朝廷在京各大机构中,都有大大小小的官员成为了天子耳目。
至于下一步,穆顺已得到刘协的首肯,将耳目安插到各路诸侯那里去。
“当真如此?”刘协眉头一挑,颇带惊讶地看着穆顺。
“千真万确,五什长是亲眼看见。离他二十多步外的王颀,被妖术炸得踪迹难寻!”穆顺目光非常笃定,面对刘协质疑也毫不露怯。
这次南下五千军,鹰眼足足安插了上十人进去。每天都会有行军的最新消息,通过专门尾随去的队员飞鸽回来。这么大一件事,就算五什长等人说谎,政事堂那帮伙计也会识破。
“掉头,去将作监!”刘协看着穆顺坚定的眼神,随即开口说道。
“诺...啊?”穆顺刚想下车,忽然又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刘协。政事堂那帮人都火燎火急了,刘协再迟到岂不是招惹众怒?
刘协仿佛洞悉了他的想法,沉下脸来重复一遍:“掉头,去将作监!”
“额...喏!”穆顺打来一个激灵,急忙屁颠颠地跳下车去。虽然他在宫廷权威已经盖过了左令,但面对刘协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颤颤兢兢如履薄冰。
刘协看着他慌忙窜出的样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旋即又凝重起来。若是没猜错的话,李傕他们竟然捣鼓出了火药。这完全偏离了历史的轨迹;不过,刘协喜欢。
......
丞相府,政事堂。
“尔勿要胡言乱语诳我等!普天之下,岂能有如此怪力乱神之事?”马日磾拍案而起,对着大厅中间的一个信兵大声呵斥!
杨彪等人也是认同磾点点头,不满地看向信兵。这个无名小卒,竟然敢戏弄他们!
“千真万确啊太尉!王将军就是进了那土屋子中,顷刻间被对方妖术轰得尸骸难觅!”信兵见一个个大佬们都不相信,不由将心有余悸的一幕说出来。
虽然连续收到多封信都是这事,在加上信兵一再声明,但马日磾依旧难以接受。“哼!既然李贼如此了得,为何当天不用?且按你之说,又为何他不一网打尽?”
要他这个‘见识繁多’的老头来说,却是难以产生认同感。与其要他相信这事是真的,还不如去相信母鸡下崽。太过荒诞,怪不得他们。
“额,李贼似乎有预谋要害王将军...”信兵飞快地想着当时的情形,脑海中闪过那个仰天长笑的男子!
“陛下驾到!”一阵奸细的嗓音响起,随后一个身影大袖飘飘地走进来。
“参见陛下!”厅中六人,立即起来对着刘协拱手一揖。
“嗯,卿等免礼!”刘协点了点头,随即走到上方的主位上跪坐下来。他刚才听到了马日磾等人的言论,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过他依旧端起茶盏,装作懵然不知。“卿等急请朕来,有何要事?”说完,看向跪在地下浑身灰尘的信兵。
“陛下,袁绍等人西来献俘,凯旋之师却被潼关守将马寿成所阻拦!”黄琬抢先一步,把刚刚接到的消息抖出来。他所指向的矛头,明显是率数万大军归来的皇甫嵩。 三国之七雄归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