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乃是西汉供太后居住养老的地方。始建于秦朝,名曰兴乐。这座集宫殿楼阁兰池花海于一体的巨型宫城与西边的未央宫相差无几,约等于六个故宫大小。
在高后吕雉专属的长信宫旁,如巨型华表一般的鸿台一柱擎天!鸿台高达四十丈(上百米),加上龙首原得天独厚的地台优势,完全可以眺望全城。
这时左中郎将刘范正站在鸿台上,被东风吹得头发乱舞。跟他一样的还有近十个士兵,都是目力百力挑一的。
在圆顶鸿台中间,一个个乘着熊熊火炭的瓦盆冒着轻微的白烟。士兵们一人一副弓,手下的箭是裹着油脂石蜡的火箭。
他们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负责的方位,不敢轻易眨眼,任由风吹得眼球发干发红。至于街巷中来回穿梭的军队,他们选择性地无视掉...
长乐宫对面的破落宅邸,堂主带着福态的脸庞无甚表情地看着下面跪成一片的手下。这时,又一个飞狐成员敲门而入,正是刚才那个男子。
“堂主,王允果然死了!”他高声大嚷,心中激动不已!这是他冒着生命危险传来的消息,一定价值非凡!
不过一个个跪在地上的同袍,几乎同时投来的看白痴一般的目光,使他顿时脸红耳赤。原来这么多人知道了,他只好尴尬一笑跪到一边去。
堂主原本迟疑的心终于肯定了下来,连忙偏头看向侧边。只见负责传信的什长,还傻愣愣地看着美人图发呆。
“咳哼!不放飞鸽,更待何时?”趁现在戒严才刚刚开始,城上的守军必不会想到这些。因为王允的死,对他们的打击一定很大。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什长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急忙抱头鼠窜出去。不一会儿,几只挂载消息的信鸽,不需收取流量费便冲天而起。它们扇动着翅膀节节攀升,忠实地执行使命向东飞去。
殊不知这竟然是一个圈套,放飞的白鸽正好帮守军指明的地点。鸿台上的一个士兵们,快速地点燃了火箭。向着阳光下细如黑点的白鸽,它们的起飞位置射将出去。
“北宫门正对面,围院大宅中!”刘范手持薄铜扩声器,对着下面早已待命的骑兵喝令。骑兵们莫敢不从,立即拍马直冲北宫门...
“呵呵,将酒来!王老贼子罪大恶极,今日也终于难免一死!且庆贺一番,待他日鞭尸之时再赐金玉!”堂主一扫往日阴鸷,笑呵呵地对手下们说道。
几个小兵连忙端上酒坛,给每人满上一碗香浓淳正的黄米酒。
飞狐的各小头领们,对于这个上峰的风格突变还颇感不适应。不过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敬酒不喝,连忙举起碗中酒,仰头痛快地一干而尽。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还依稀夹杂着马蹄声。警惕惯了的细作们急忙扔掉酒碗,将腰间的剑拔出来!
“砰!”门口被猛力踹开,一群手持长戟的汉军冲进来见人就捅!细作们虽然个个伸手不凡,但武器的劣势还是使他们败下阵来。
一个个反抗的细作被捅死当场,酒坛海碗被砸得稀巴烂!身穿葛布那个细作一手握着长戟,另一手用剑将汉军的头颅劈飞!
但随即他也被一把大刀砍掉了半边脑袋,鲜血溅在一丝不挂的美人图上。堂主见势不妙,立即推翻案桌转身,打算从后面逃走。
但不知何时后门也冲进了汉军,为首一个军汉猛地长戟一砸!堂主肥胖的身躯因一时不察撞中了台角,疼痛使他猝不及防被一戟扫翻在地!
“活抓!”几个汉军刚想捅过去,却被伍长喝住。他们改捅为挑,将晕厥过去的堂主架了起来!
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飞狐在城内的重要据点被汉军一窝端掉!杀死二十余人,活抓堂主等近三十人!随后通过逼问,又将其余几个据点通通倒拔!
李儒在长安数年的心血,因为白幡悬挂而宣告破灭。不过虽然城墙上百箭齐发,但还是有一只信鸽往东飞了出去...
早在戒严刚刚开始时,街头上兵荒马乱!百姓们纷纷就近躲避,一片狼藉!正在带人暗中勘探城防的黑衣人,急忙寻找隐秘的地方要躲起来。
当他奔跑道一间屋子前,刚好和小巷出来的一个男子相撞。他立即以包含杀机的眼神,将对方吓跑!然后带着两个手下,躲进一间破旧的民舍里。
汉代的民宅可不同后世,最低标准都要超过两百平方。否则只能叫马厩、牛栏,而不是寒舍。这间民舍足足有三百平方左右,不过却似乎空无一人。
黑衣人等人随即兴奋起来,关上大门分头趁机打家劫舍一番!不过他们可要失望了,这里除了一些破烂的锅盆,几乎没什么值钱的。
黑衣人扫荡一番大厅,然后踢开一堵关上的木门。他悻悻地往里面一瞥,随即双眼便直了!只见里面一个豆蔻少女,正坐在榻角瑟瑟发抖!
他不禁邪意顿生,关了房门箭步上前坐到榻上。“小娘勿慌,叔本好人!”他面带猥琐,三角眼阴恻恻地上下乱瞄。
“哇...娘!”少女被他的笑容吓得,放声哭了起来。黑衣人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随即粗暴地捂着她的小嘴。
少女更加惊慌,连忙伸手用力推开他的大手。谁知黑衣人反而被抓住了双手,用来摁堵住她的嘴和声音。
另一只咸猪手也不安分,慢慢从少女的小腿游移到大腿根。忽然手指传来温热,黑衣人邪邪一笑,把手指放在鼻前贪婪一吸!
哇,那酸爽还带着少女花香...
不对,怎么有股骚味?他连忙分开少女双脚,见榻垫湿了一大片!原来少女被吓尿了,正不断扭动着身姿!黑衣人恼羞成怒,继续用手探了过去!
“砰!不许动!”房门忽然被踹开,一群身穿盔甲的士兵涌了进来。为首一人他颇感面熟,忽然醒觉便是刚才碰撞那位!
“是你?”黑衣人被刀架着脖子,不敢轻举妄动。但双眼还是瞪着刚才撞他那个男子,眼神就像野猪看向袭击它的人。
“鹰眼一什长,便是在下!”那男子下巴上扬,得意地邪睨黑衣人。
......
灞水大营,这座大军营修筑在一片麦地上。原本绿茵茵的小麦,如今只有一片寸草不生的黄土。不同与靠近渭水岸滩的盐碱地,这里可是肥沃的良田。
而就在大营以北一里处,就是咸卤沙质的荒草地,面积数倍与大营。不过叛军并没有到那出修寨,而是刻意修在庄稼上,可见他们已经超越了禽畜。
此时大营内喧哗吵杂,在阴凉处聊天打屁的有之,聚赌者有之。更有甚者将掳来的女子,逼她们去掉衣服跳舞。
虽然打了败仗,不过却完全看不到打败仗的痕迹。因为李傕大帅刚回到大营,便好酒好肉齐上犒劳,每人还有一贯赏钱。
本来低落的士气,立马又被振作起来。他们跟随李傕,本身就不是为了什么天下大志。只要兜里揣着哇啦作响的铜钱,还有酒肉女子就够了。
当然,他们可不要那些臭腥的人肉。对于羯人那种生吃人的行为,他们同样敬而远之。
中军大帐中,叛军诸将济济一堂。张济、杨定、李蒙,还有新进的杨奉、董承和王子服。还有谋士李儒、贾诩以及薄有名气的胡邈。
李傕昨晚因为感觉难以控制全军的缘故,又把张济给叫了回来。东去阻击的重任,落在了张济之侄张绣的身上。
此时众人大口吃肉喝酒,好不痛快。只有支持郭汜的张宠等人心怀不满,始终坐在靠后的位置一言不发。哼,副帅被抓恐怕正合此贼心意吧?
“报!大帅,长安城又戒严了!”一个亲兵冲了进来,在李傕不远处半跪禀报。这是斥候回来通报的消息,已经核实不会有错。
“长安戒严也无甚不妥,莫非一直开门相迎不成?”李傕不以为意,继续自斟自饮着。众人也跟着哄笑,并没有将亲兵的话听进耳里。
这时,书童拽了拽李儒的衣角,然后将一块写有字的破布递给他。李儒偏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接过破布。只见上面仅仅写着四个大字,不过却令他心头一颤! 三国之七雄归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