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给本将推快一点!务必在一刻钟内,推到那座天桥底!”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将,老当益壮地跑在最前面,不断回头吆喝!
去病强弩的金属箭匣子,将太阳光反射在城墙上。一个个穿着盔甲的身影,快速地从清明门的门洞出来望北而去。
他们得知决口处有叛军突入,早已吓面无血色。要是被这些叛军来和里应外合,那就不是清明门危险了;而是整个长安城都完了!
接到命令后,伏完便立即带着人马;和那些刚刚弄下来的强弩,一同奔出了瓮城。不过当他们走出城门洞时,那边早已响起了冲天的喊杀声...
“嗨!”段煨浑身浴血,挥起长枪呈扇形一般挨个地猛捅!一个个羯兵相继倒地,但段煨四周却被一匹匹背上无人的战马围住。
他现在想逃脱都难,而他的亲信们一下子便被绞杀殆尽了。他的压力徒然增加,羯兵们干脆踩着战马背向他冲来!
骑在战马上的他,被羯兵们居高临下地劈砍,渐渐落了下风。他愤怒地站了起来,在这一阵子却被身后一个扑上的羯兵抱住了脖颈,差点翻倒!
幸好及时踩在旁边的马背上,而后面的羯兵也被他一拳砸碎了脑袋!这时漫天的砲石似乎改变了方位,突然瞧最密集的这边飞过来!
“轰隆隆!”段煨周围掀起了一场落石雨,这次比上两次砸死的羯人都要多!他们因为头领受伤无人指挥,密集挤在一堆去围攻段煨!
结果一场砲石下来,连带杀伤人马近两百!正在围攻段煨的羯兵一阵胆颤心惊,段煨趁机现在一匹马背上,挥舞长枪收割他们的狗命!
“砰砰砰!”又一砲石从天而降,羯兵之中人马被砸扁砸死一大片!段煨幸灾乐祸地咧咧嘴,突然一块砲石刚好砸在他脚下的战马的头上!
“咻咻...”脚下畜生被砸碎了脑袋,四蹄开始胡乱踏步!段煨的身子扭了扭,急忙把脚伸到另一匹战马的背上。
他刚刚长松一口气,右脚还踏着的刚才那匹马突然倒了下去!他右脚一个踩空,身子不稳翻了下马!
仓皇中的羯兵们见过立即兴奋了起来,尤其是段煨在跌落时,竟然把赖以杀敌自保的长枪给甩飞了!他们立即就像绿头苍蝇遇见臭鸡蛋一般,毫不在乎地扑上去!
“摧毁他的肉体...”段煨背脊传来钻心的痛,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睁开双眼时,却见上十个叛军趋马踏将过来!他急忙想起身,但腿脚却忽然抽筋动弹不得!
“杀!”正当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士孙瑞终于率部赶来!段煨的部下一副救世主的姿态,去杀死挡路的叛军,在马蹄下救回了面无血色的段煨!
段煨在被吓晕的边沿回复过来,躺在地上感激地对士孙瑞一拱手!士孙瑞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微笑着点头回应。堂堂一军之将,竟然阵前自献丑,无药可救了...
刘协盘起双脚,不顾形象地坐在天桥上。他一边啃食着硬邦邦的锅盔,一边看着前方的战况。金吾卫们看着刘协的样子,非但没有暗暗腹诽;反而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雄主,有高祖风采!
“咕噜噜...”一阵异样的声音传入刘协的耳里,他连忙停下了咀嚼。偏头再听,这声音竟然来自陈宫的身上。陈宫似乎感觉到了刘协的目光,不自觉捂着肚子尴尬起来。
“饿了自吃!”刘协把装满锅盔的布袋子往前推了推,一边继续啃食一边说道。陈宫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对着刘协微微一揖,随后哪来一块锅盔放入口中。
“哎...”刘协刚想叫他慢慢来,他已经往锅盔用力一咬!“嘶...”他立即倒抽一口冷气,急忙捂着门牙。这用米粉做成的东西,比起后世的米饼要醒多了。每年都有不少军汉,因为用力过猛而崩掉了牙齿!
但陈宫实在禁不住腹中饥饿,再次放入嘴里。这次学着刘协的样子,先用舌头舔一遍,然后再用侧边一点点地啃咬。周围的金吾卫见他们吃得那么欢,顿时腹叫声响成一片。
刘协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被杀得人头滚滚的羯兵,随后对着他们说道:“羯胡上不来,且坐下一起食用吧!”目视前方的金吾卫们,听到这句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帝竟然和他们这些身份低微的赤佬一起啃锅盔,这就算是大汉四百年也不多见吧?“咳咳!”正啃着锅盔的陈宫,闻言被呛了一下!他急忙取下腰间葫芦,猛灌了一口水。
刘协再拿过一个扁圆状的锅盔,然后再将袋子向前推了推,淡淡地说道:“尔等为朕杀敌,乃是有功之臣民;朕又岂能一人独占数十锅盔?况且,朕一人也食不完。”
金吾卫们慢慢回头,见刘协目光温和,便小心翼翼地上前来。一个佰长带头跪了下来,齐声叩拜:“陛下大恩,我等没齿难忘!”说完,一人拿了一个锅盔到一边吃去。
最后还剩一个未及弱冠的小兵,翻了翻布带发现竟然只有一些碎屑!他尴尬得满脸通红,拿起了布带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刘协莞尔一笑,毫不在意地把手中还没开始吃的锅盔递了过去。这个小兵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协笑如春风的小脸。
“大胆小子,竟敢对陛下不敬!”一声暴喝从侧边传来,正是刚才那满面札须的百夫长!小兵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急忙反应过来磕头请罪。
百长也半跪了下来,将吃到一半的锅盔塞进衣袖里:“此小子乃是新丁,不识抬举;还望陛下见谅!”刘协依旧挂着微笑看向他,见他眼神中全是对手下的庇护之情。
刘协笑着摆摆手:“无甚,且拿去,朕还有!”说完,扬了扬右手半个锅盔。小兵偷偷看了一眼百长,犹犹豫豫地接过了刘协手中的锅盔。随即对刘协感激地磕磕头,一脸欢喜地走到一边去...
而一直坐着旁观的陈宫,心中啧啧赞叹。如此年少便懂得收买人心,此子果然不简单!难怪当年何皇后,千方百计要杀掉她们母子!以刘辨那个连董卓都看不上眼的废物,根本不可能斗过他...
瓮城内外的叛军们,早已被张辽和徐荣合力击败,投降者大半人马。马日磾此时还无法分身,因为他竟然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因为俘虏的叛军之中,竟然有一个黄琬的家丁!而且还听说被李傕赏识,成为百夫长。他此时被一队守军押到了马日磾面前,正心惊胆战地跪地求饶!
“你确实他是黄子琰家丁,而非相貌相似?”马日磾偏头看着旁边一个金吾卫什长,徐徐地问道。黄琬的家丁竟然与叛军搅合在一起,这正令人匪夷所思!
这个面额方正的金吾卫,看着一脸颓丧之人,肯定地道:“太尉,千真万确!前日伏少将军当街刮巴黄公子,此人便在场!”不但在场,还和他交过手;不过这句他没有说。
马日磾紧皱着眉头,看着城外沉思起来。他向来与黄琬不对付,这次若能一举扳倒黄子琰,必定能重创王允和杨彪的势力!如今政事堂虽然风平浪静一心为国,不过一旦外敌消弥后,必定又是一片血雨腥风!
政事堂目前大小事务多由他和王允决断,这就形成了竞争。如何在动荡之中获取最有利的地位,这一直是马日磾冥思苦想的事情。这个沉浮宦海数十年的老官头,本事不怎么样,对于权斗之事却是热衷... 三国之七雄归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