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大帅!”李傕猛然回头,却见堂弟李应从远处飞奔过来。他眉头一皱,都二十出头的人了,还是这般行止轻佻!
李傕淡淡道:“甚事?”李应也感觉到了兄长的不满,但他依然拱手大声问道:“大帅,你可知愚弟方才遇见了何人?”说完,长得比车祸现场还惨烈的脸庞,卖萌般的眨眨眼。
李傕嘴角一抽,也没有兴趣去猜,看着他说道:“是何人?”李应自讨没趣,百无聊赖地看着远处回答:“陈家凤娘!”说完,就要转身有人。
李傕忽然眼前一亮,大声喝道:“慢着,在何处?快去请她来,啊不,你带为兄亲自去见她!”李傕催马上前,抓住李应的手,唯恐他跑掉了。
李傕随后在李应的带领下,来到了东平乡中的一间土茅房子门前。他深呼吸一番,独自推门进去。里面的墙角有一口水井,不远处还一大块菜地。
看见晾在屋檐下的女裙,李傕的脚步为止一滞。当初他以飞熊军校尉在长安向陈家纳妾,不料凤娘之父却因自己为董卓手下,而不留情面的拒绝了!
真后悔没有把那个老不死的抓回去养马,好解心头之恨。这次若是再见凤娘,一定好好蹂躏一番!他心中暗暗得意,快步朝屋门走去。
“他来了没有?”一个身穿红裙的女子,声音怪异地问向正门洞偷窥之人。只见那人点点头:“来了,你快准备一下!”说完,快速转进了床底。
女子心头一阵紧张,抓了抓床榻上的被子。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身长八尺余、身着黑色盔甲的男子走了进来。女子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一言不发把脸别到一边去。
这个男子正是李傕,他双眼上下打量着女子,慢慢走近;嗓子干涩地嘶哑问道:“可是凤娘?”说完,鼻子轻微又急促地嗅探。
床底下的人看着李傕宽大的布鞋,慢慢抽出了匕首!这次若是将李贼擒住,这功劳算是泼天的了,心中不断感谢老大高顺给他这个机会!
女子缓缓点头,还是不做声,似乎等待着什么。李傕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妥,眯起眼睛盯着这个‘女子’的脸颊,但并没有往昔迷人的红晕!
他立即警觉起来,左手慢慢探向女子的身前,右手紧握腰间佩剑。床榻下的人见李傕的脚步离自己已不到一步,便一咬牙窜了出去!
“砰!”他竟然一个不慎,头撞在榻板上!女子坐着的床榻隆起了一下,李傕急忙拔出佩剑连退了两步!‘女子’心中暗骂白痴,立即拔出了自己大刀冲向李傕!
“叮!”刀剑相交,火花飞溅!“你是何人,竟然假扮凤娘?”说完,李傕恼怒地一剑刺向她前身;剑峰洞穿了衣襟,白色的液体顺着剑汩汩流出!
他表情为之一滞,看着原本鼓鼓的山峰瘪了下去!‘女子’恼羞成怒,跳起来劈向李傕的额头:“无耻之徒,竟敢弄爆了老子的马奶袋!”
李傕嘴角一冷笑,轻巧地避开了他破绽百出的刀法,一手抓爆了他另外一个!“啵!”温热的白液四处乱溅,在李傕放肆的大笑声中流落一地!
这时一队陷阵营士卒破门而入,将猝不及防的李傕围在了中间。为首一人慢慢走进来,打量着李傕徐徐道:“不错,人言李稚然外粗内细,今日一见果如是!”
李傕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身高与自己相仿,但比自己要壮实的将校。他扫视一眼这些士兵,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试探道:“你乃高公孝?”
那人目光转为冷峻:“我乃何人不重要,重要是你必须在将城头叛军撤回来!”说完,瞟一眼左右示意。陷阵营士卒一涌而上,想要将李傕生擒!
李傕临危不乱,飞速环视一眼,见左手边靠近房门的位置只有两个围上来!他一把撤掉刚才那人的衣裙,扔到半空遮挡这两人的视线!
高顺见状一个飞身挡到了他前面,一刀劈向他的肩膀!李傕身子半蹲跪在地上,横起长剑格挡,一时叮当声大作!李傕的剑同时被十多把刀砍中,震得他手心发麻!
当他愣神之际,又一波攻势袭来,吓得他连忙收回长剑,向在滚两圈!“卟卟”地上的泥土霎时间被劈得龟裂成一块块,李傕偷空一剑劈断了薄薄的木门栓!
高顺见李傕居然逃脱了,大骂一句该死,便咬牙追出去!已经煮熟到嘴的鸭子,可不能让它飞走了!
在门口偷窥的李应见兄长居然被一群人追杀出来,连忙一脚踹开了大门,飞奔杀进去!刚跑出房门的李傕见状又不再逃跑了,而是反身一剑刺向高顺!
高顺偏身险险躲过了李傕致命一击,长剑擦腹而过!他跳起来一脚踹在李傕的脖子上,后者一个不稳退后两步倒在地上,被着急赶来的李应差点踩在脚下!
他的急刹车随即引发了严重的追尾事件,后面的手下倒成一团,把他两兄弟死死挖在最低下!高顺等人看着既似叠罗汉又像人球般的叛军,像动手却见一大群叛军正源源不断涌进来!
高顺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向后一挥手,众人齐齐跟后门撤退走人!李傕脖颈一阵火辣辣的痛,随即又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差点晕死过去!
李应趴在李傕的脚旁,上面被七八个人压着,虽然双手折起来支撑,但呼吸着臭烘烘的脚气还是使他难以承受!“走来,快走开啊,你老母...”
他嘶声大喊,脸庞因充血而变得通红!叛卒们反应过来,纷纷叫骂地站了起来,但高顺一行人已经无影无踪了!他们还以为李傕被压死了,连忙合力将他拉了起来。
他如释重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眼瞪着矮屋大喝:“别发愣,速速去追!”手下们轰然领命,如蒙大赦一般飞快地向后门冲去!
李傕顿了顿又对着李应,沉声命令:“你去命杨定带上一万人过来,就算踏平东平乡也要给我把这帮人挖出来!”李应从未见他如此愤怒,但不敢说话立即向门外跑去。
李傕一句话,却让手下叛军吃足了苦头!他们穿过后门后,循着声音走近一条狭窄的小巷中。待他们全部走入以后,箭矢立即从四面八方射过来!
“嗖嗖嗖...”猝不及防的叛军被射倒一大片,随即陷阵营士卒从墙上的小窗跳出来,把剩余的赶尽杀绝!当第二波叛军跑来时,只留下一地尸体和几个惊慌逃窜的士卒。
他们大声吆喝怒骂,顺着深巷追了进去,不久又越过小巷来到一片空地上。这时前方出现了三个路口,他们一时全部涌进空地里不知往何处去好。
“嗖嗖嗖...”矮墙上、屋顶上、小窗里,箭如飞蝗扑向他们!刚才还大声叫骂的叛军被射倒一大片,软软地摊在地上。没被射中的则惊慌失措,到处乱跑中又被陷阵营干掉...
杨定得到命令后,立即抽调后军一万多人直扑李傕所说的地方;但奈何房屋过于密集,他们只能分头行事!一时间各种打击、诱杀不断变换场景上演;寻常巷陌,曾道西军长眠...
长安丞相府门前,一个高大的老槐树背后,两个身着儒服的文士正坐在树脚下谈话。而路过的传令兵和巡逻兵,都为之而侧目。
“公台兄,政事堂诸公真沉得住气啊,莫非真认为三万新军就能守得住叛军齐压的东城?”说话之人正是荀攸,他轻轻摇着布扇,似乎显得神情自若。
“并非沉得住气,而是这群老家伙怕城内的百姓得知战局不利,会爆发动乱!”陈宫则毫不掩饰地皱着眉头,心中的忧虑表露无遗。
他们对于刘协深感知遇之恩,在这危难的时刻怎么也做不到安坐未央宫。他们刚刚出了北阙门,便听闻迁入城中的乡老们到政事堂,代表百姓请求加入战斗增援东城!
他们便来到这边,特地等候消息。但据传令兵说,政事堂并没有答应让百姓参与到战争去,还矢口否认东城战事吃紧的实情。
而是命此前征辟的五千青壮上城,去援助岌岌可危的城墙!这五千人看起来很多,但分派到十五里的城墙,每丈有能分到几个人?
当二人在长吁短叹的时候,近百个乡老代表终于从丞相府出来,但却一脸颓丧。长安城就是他们的命运守护神,城破了他们注定家破人亡,这是不用分说的事。
两人回头张望,把他们的情绪尽收眼底。随后对视一眼,若有所思。不远处的武库大开正门,将一车一车的废旧盔甲,车往城北回炉打造箭矢武器。
一个蚊子落在个陈宫的额头上,他一个耳刮子盖过去,把它当场拍死在额头上。不过这一打却如同开窍一般,使他眼前一亮... 三国之七雄归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