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县的城郭只有渭南的一半大小,人口也无法于渭南相媲美。不过却是东西线的起点,大量从关东运来的货物囤放在此。所以城北的渭水对岸,帐幕林立浩如烟海。
华山现在还未开辟旅游区,华阴就更加不是什么旅游城市了。主要还是以农业为主,以及来自华山的松木也是一项特色产业。
清晨的太阳光穿过百丈高空的薄雾,稀稀疏疏地撒落在屋顶以及城墙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
华山客栈二楼,刘协打着哈欠推开小窗。窗外一棵刘协也不知道是什么树,树上正盛开的鲜花芳香扑鼻而来。下面的不远处的集市上人声鼎沸,叫卖声和砍肉声不绝于耳。
鳞次栉比的房舍和石板铺就的道路,显得一派古色古香。
“公子,洗脸水来了!”一个风韵成熟的少妇端着木盘子,脚步盈盈地走了进来。
刘协回头看一眼,这个昨晚曾一起翻云覆雨的客栈舞姬。那娴熟的招式和丰满诱人的身材,至今仍使刘协一阵回味无穷。
舞姬见雄壮有力的小伙子还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由脸颊一红。心中却是无比得意和受用,所以她决定不收这个小伙子的过夜钱了。
“咳,好咧!”刘协愣了好一阵方才反应过来,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随即大步向前,走到梳妆台边上就要伸手下盘子。
谁知舞姬先一步拿起了里面的毛巾,抓在芊芊玉手中轻轻一拧。然后用手指撑着摊开,脸带微笑双眸暧昧地看着刘协。
刘协也不客气,一手搂着对方丰腴的腰臀,任由对方用湿毛巾擦拭自己的脸庞。舞姬用手指在脸上轻轻揉按,以及毛巾传来暖乎乎的感觉,令刘协打心底感受到一阵舒服和享受。
对于这种独自去偷欢的行为,刘协只当是一种娱乐放松,跟在后世洗脚推油没什么两样。就是伏寿知道,也不会生这种气。毕竟在这个时代,刘协没有广纳后宫已经是很专一的表现了。
“咔咔!”就在这时,房门忽然传来的敲门声。刘协通过半透明的框格遮门布,看到了穆顺的身影。
“你好美,今晚再来。”
他随即从腰间金鱼袋中掏出了一缗铜钱,塞到舞姬的肉乎乎的手心中。因为九月中旬前他必须回去准备祭天祭祖已经开朝之类的事情,后天就必须要往别的县去了。
“唔...爱死你了,小夫君!”舞姬对于刘协的出手阔绰感到欢喜又意外,随即在刘协脸上亲一口后,端起脸盘扭着屁股走出了房间。
刘协对着铜镜意气风发地整理着衣襟,丝毫没有因为把处男喂鸡的事而感到丢人。
穆顺瞥了一眼舞姬摆弄骚姿的背影,心中暗暗鄙夷。随即整理一下心情,走近房间里然后关上门。见刘协正对镜梳头,不由咧嘴一笑。
“观公子神采奕奕,昨夜必定无往而不利吧?”
“咳!”刘协没有说话,而是轻咳一声向他扬了扬下巴。看他的样子,就是在说:废话,那是必须的!
穆顺打趣过后,脸色恢复正经。
“果如陛下所料,窦家昨夜暗中派人联络上那俩母女!提高了几倍收地钱,意欲致座山雕于死地。不过奴看来,最终矛头还是指向那俩母女!”
刘协对于穆顺得知窦家动向的事并不惊讶,要是这点都办的不到鹰眼还不如干脆解散。
“呵呵,窦家无人了!”刘协冷笑一声,随即自顾自地穿衣摇头。
对付一对手无寸铁的妇人,竟然动用下三滥和画蛇添足的手段。不知道吕氏春秋中,有个成语叫物极必反吗?
“辰时升堂吧?都易易容貌,防止被人认出。”刘协说着,将事先准备的一寸假须贴在下巴上,然后把脸抹得黝黑些。这样再加上他本就成熟的气质,看起来仿佛一个而立中年。
县衙,此刻一个身穿绿色官袍的官员正吊儿郎当地抓吃着糕点。胡须上沾满了松糕的渣沫,随着嘴唇的张合而上下抖动着。
这个便是华阴县令,杜畿大人。去年朝廷再行易服色,秩千石以下县令以上的官员为绿袍。而千石以上尚书以下全部为淡红袍,而尚书以及参知政事制服不变。
所以华阴县如今能穿绿色官袍,也就他杜畿一人。至于县丞县尉等人,则是佩戴官用腰带作为身份象征。
“县令,窦家派人来通报,一阵庭审必须惩膺作恶之人!”督邮碎步走进内堂,见上司杜畿这个吊样目光中闪过一丝厌恶鄙夷之色。
“呵呵,好好...咳!”杜畿大笑着点点头,却被糕点呛了一下咳得一脸通红。
督邮懒得看这个傀儡一般的废物县令,放下案情文卷后当即抿嘴扬长而去。
杜畿的咳嗽直到督邮出了大门口方才停下,拿起茶盏大口往嘴里灌。直到糕点沫被大水冲到胃里,方才缓过一口气来。
他随即擦了擦手拿起文卷,摊开眯起眼睛看了起来。这竟然是一桩杀人案,而是还是他上任以来第一桩!而且,看样子判定是故意杀人。
朝廷对于杀人罪抓得非常紧的,尤其是故意杀人更加会被追究县令教化不力的责任。严重的,甚至丢官弃爵甚至远贬西北。
想到这里,杜畿霎时发现这是窦家包藏祸心的阴谋。自己虽然虚与委蛇,但却也逃不过他们的清算!既然如此,休怪他鱼死网破!
想到这里,他急忙招了自己的心腹书童低声吩咐了一阵。机灵的书童当即点了点头,快步从后门走出了外面...
县衙大门前早已被一大帮有空没事找乐子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正等待县衙开门,好进去旁听。
杀人大案,当然吸引了不少人的试听神经。他们趁着没开庭的时间窃窃私语,都在讨论着杀人案的‘内部消息’。
“话说那杀人凶手张着熊头象耳,眼如狂牛!捕头手持干戈与之大战三百回合,打得天昏地暗华山塌边!终将此獠擒获,送入黄泥塘大牢!”
不过这个书生貌似读了山海经,牛逼吹得有点大了。一个满脸麻子的壮汉,卷起手臂嗤笑了一声。
“切,捕头要是真如此了得,怎么不见华山土匪被剿灭?”
“你...你强词夺理!”书生自知吃瘪,气得满脸通红地指着壮汉。
“嘿,听说那汉子是在范家别院杀了人!你们说,会不会是为了王寡妇和她的女儿出气?”一个貌似卖菜的老汉,杵着扁担一脸臆测地说道。
“王寡妇也是够可怜的,年纪轻轻死了丈夫还是家破人亡那种。她女儿未嫁出门,夫婿却染病死了...”
“呸,狗屁的可怜!依我看啊,那就是对扫把星!”一个黑瘦的男子,冷笑着打断老妇人的话。
“就不知道喜欢以道理服人的县令大人,会如何断这案!”须发皆白的老叟,看着门上匾额眼神颇为期待。
这些人中间,却有几个人始终一言不发。尤其是五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散发着令人敬而远之的气息。使得周围的黔首百姓,不由自主地离他们远几步。
“轰隆隆...”没有让他们久等,县衙大门终于缓缓开启。
“让道让道!”衙役们也从囚车上把灰头土脸的座山雕放下来,让后押进衙门中。百姓们见这个秃头凶巴巴的样子,连忙退到台阶两侧用鄙夷又惧怕的眼神看着他。
座山雕看到了刘协等人,原本颓丧的神情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昂首挺胸大步迈过门槛,一副我是杀人犯我怕谁的气势。
这时一个身穿锦衣大袍,一身富贵气的发福男子从奢华的马车上下来。远远看着座山雕的姿势,鼻子一冷哼。
“杀人犯还如此嚣张,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 三国之七雄归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