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将睡着的陈平顺抱到旁边的摇篮里,陈无邪拥住白素素。
翌日,陈无邪离开寝宫,宫女们纷纷行礼,她们大多出身清白,模样清秀,各自打扮,盘算着用什么办法能得秦王临幸,要是怀下龙子凤女,岂不是一飞冲天?
她们幻想着。
进宫的女子,当然都是想出头的,最快的办法,就是被君王临幸,然后得宠,诞下子女,不说贵妃,一个妃子的名份跑不掉。
随着青柔成为第五宫的贵妃,宫女们都想着如何引诱秦王犯罪了!
秦国新法规定,后宫不得干政,但后宫和谐,的确影响着朝局,哪个贵妃得宠,哪个妃子有喜,她们喜欢什么,有些想走歪门邪道的臣子,都会打听,以此讨好。
女人吹吹耳边风,有时比千策百计管用。
那些为讨好陈无邪的势力,更是进献美人儿,所以秦国皇宫之中,不说佳丽三千,也有两三百,让朝中大臣颇有言辞,认为君王不该沉迷女色。
但陈无邪处理国事,井井有条,让朝臣说不出话。
不过陈无邪也觉得那么多美人留在宫中浪费,韩盈便建议他择一些出身清白的,像绿琦那般,认作义妹、义女,封个虚爵,下嫁给单身的有功之臣、将士为妻妾。
陈无邪考虑之后,应允此事!
却不是他出面,而是让五宫贵妃在宫内选出一百零八女,有的认作义妹,有的认作义女,各封虚位,下嫁臣子、将士。
其中白素素分到最多的三十六女,她心中感激,陈无邪是怕她们母子受到欺辱,给她们一点儿力量,这点儿力量微不足道,却能让宫内人知晓她不是最低微那个。
这些女子出身清白,且姿色不俗,才艺出众,知书达理,却不是最优秀的,她们自知呆在宫中无法出头,欣然下嫁。
而臣子、将士们更是欢欣鼓舞,这是和皇亲国戚搭边,天降的喜事,谁会拒绝?
黄口小就是被选中的将士之一,他进入秦军之后,作战勇猛,有武功傍身,屡次作出贡献,功勋卓著。
不过,黄口小已经改回共尉的名字,现在是秦军都尉!
共尉和陈无邪的关系,少有人知,他进军中,是为磨砺武功,并不图功勋,也不求名利,他也无需依靠陈无邪。
他在大凉城买了一套院子,成亲当天众多武将来贺喜。
月色下,屋顶上。
“怎么样,我给你挑的新娘子,不错吧,既贤惠,又知书达理!”陈无邪和共尉坐在瓦片上,旁边摆着几个空酒壶。
“那你还来找我喝酒,今晚可是我的大喜之日,难道要我陪你在屋顶喝酒?”共尉一边喝酒,一边笑道。
“明明是你酒馋,要我带酒出来给你的!”
陈无邪无言。
“好吧,好吧,真小气,不就是几壶酒吗?”共尉笑道。
陈无邪道:“要不是因为几壶酒,你早就是将军了!”
军中禁止饮酒,偏偏共尉是个酒鬼,屡次犯禁,才使得他一直是个都尉,和他一起进秦军的,战功不及他,但有的已经成为偏将。
“当将军有什么好的?不自由,每天要看书,还有布置这儿,布置那儿,担心这儿,担心那儿,当个都尉好,不用担心什么,上面有命令,去做就是,没命令,也能潇洒!”共尉嘿嘿一笑。
“就像你,当个皇帝,还不是天天想跑出来,我们呐,都是一样的人,不安分,受不得束缚,喜欢自由啊!”
陈无邪笑着饮一口酒,道:“是啊,真是怀念当年行走江湖的日子,人是不是都是这样,过着现在,怀念以前,以前觉得长大了,一切会更好,长大了,总想着孩子时无忧无虑?”
“这叫啥,这叫贱!”共尉笑道。
“是怀旧,怎么到你嘴里,就是贱呢?”陈无邪无奈,高处不胜寒,随着一些故人死去,他越来越珍惜这些能无话不谈的朋友,哪怕以前的敌人,也让他恨不起来。
“你建了秦国,不会真想一统天下吧?”共尉好奇道。
陈无邪摇摇头,笑道:“没那个志向,一统天下什么的,交给那群小崽子去做吧,你呢?还准备在军中呆几年?”
“说不准,哪天那些老战友不在了,就离开,漂泊无定,继续我的江湖路,毕竟,我怎么说也是江湖六使者之一!”
“六使者,赏善罚恶罪除奸人,我好像没见过几个!”陈无邪掰掰手指,道:“恶使者、赏使者,就两个吧!”
共尉笑道:“你还见过两个,我就见过我自己,江湖那么大,天下那么大,你还能把天下人都认识完不成?别说认识,眼都看花了。事实上,六使者都很神秘,行为怪异,他们要是找到你,说明他们盯上你了。最好还是不要见的好啊!有的人,听个名字就行!”
“也是,来来,喝酒,喝酒!”
“喝个屁,再喝下去,我还入不入洞房,你自己喝吧,我走了!”共尉笑了笑,起身拍拍衣服。
“走了!”
“嗯!”陈无邪目送他下去,拿起旁边的酒壶,发现已经空了,不由摇头苦笑,什么入洞房,原来是把酒喝完了。
时间如流水,眨眼即逝,六月将至。
太安城。
丞相府中,宽阔而空旷的大殿内,遍布灯盏,一圈又一圈,一环又一环,循环往复,好似神秘莫测的阵法。
若是仔细看去,每一盏灯,对应天上一颗星辰,而那些星辰,勾出北斗。
自古以来,北斗主死,南斗主生,北斗七星对应人体七魄,因此常有北斗续命之说。
苍老的南城固盘坐于阵内,他高大的身形显得枯槁,去年冬天,他不慎染上寒疾,病痛折磨和劳累,让老人很快倒下。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击垮他的不是李师佛,不是楚国,不是什么杀手刺客,而是疾病。
他并不怕死,但他有未完成的心愿,所以,他不愿死。
所以,他请来独孤雁,替他布下阵法,向天地祈命。
此时的赵国皇宫内,一片冷清寂静,内侍抬走被赵王发泄、鞭笞致死的宫女尸体,她身上布满伤痕,表情痛苦而惊骇,内侍们见怪不怪,赵王登基以后,大权旁落,再加上身体问题,心理扭曲,稍有姿色的宫女,都遭他毒手,被喂下媚毒烈药后,再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折磨,赵王则欣赏着她们的荡态,或鞭笞,或滴蜡,最后承受不住的,要么发疯,要么自尽,宫女们将其视为魔头、敌人,内侍们也心寒,战战兢兢。
赵王披头散发,瘫坐在榻上,四十多岁的他,就像六七十岁的迟暮老人。
登基之后,他尝试过各种办法,重振雄风,各种各样的补品,甚至是禁药,有些江湖骗子,为了财富,敬献一些“仙丹”,虽让他享受到男人的乐趣,但却以损害身体为代价。
短短三年时间,他的身体已经垮掉了。
不过,最近他心情很不错,南城固终于要死了,压在他头上的两座大山,终于要倒下一座,他似乎看见一些阳光。
没有一个皇帝会喜欢权相,赵王也不例外,他将赵国的困局,归咎于南城固,是他的固执,害得赵国分裂。
也许他忘了,若非南城固和凌如玉的支持,他真能登上皇位?
内侍服侍赵王,让他又变得英明而神武,他走在宫中,路上的宫女对他避之如虎。
“好久没见到皇后,她在做什么?”赵王忽然问道。
“这……臣不知!”内臣低头。
赵王来到皇后殿外,他的突然到来,让门外的宫女惊慌,硬着头皮上前,道:“陛下,还请止步,娘娘还在休息,妆容不整,只怕惊扰圣驾!”
“怕什么,都老夫老妻了!”
赵王推开宫女,他已好久没有碰过皇后美人,昨晚他在药物刺激下,雄风重启,清晨正是阳火最盛之时,他正要享受一番。
殿门推开,赵王进殿,殿内有三进,被屏风、纱幔隔开,布局精致,步入层层纱幔之后,他惊呆了,怒火在燃烧,他指着毛绒地毯上的两人,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大哥!”
“陛下?”
看见来人,地毯上交缠在一起的人吃惊,但吃惊之后,迅速冷静下来,男人抱着女人,迅速分开,晃得赵王眼前发黑。
“狗男女……”
赵王一阵眩晕,几乎要跌倒,他没想到自己的皇后,竟会和自己的弟弟勾搭,还在自己面前上演这般丑陋恶心的事情。
皇后尖叫着,颤抖着,哆嗦着,在惊慌的表情后,是深深的厌恶和憎恨。
男人则站起来,转身看向赵王,冷笑道:“怎么,你就这点本事,只会骂个狗男女,只会在宫女身上发泄?”
“你……你们……”赵王说不出话来。
“没本事的男人!”皇后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慌张无用,她厌恶的看着他,拥住男人,一边扭动,搔首弄姿,一边挑衅道:“老四才是男人,像你这种软脚虾,早该死了!”
“贱货,贱人,臭婊子……真不要脸!”赵王恶毒的咒骂。
“没错,本宫是贱人,行了吧?没有别的话,你就出去吧,别耽误本宫办事!”皇后看见赵王这般软弱,气不打一出来,恶毒的哼道。 通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