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梁大人……”
梁波带人在重犯区第三层巡逻,忽听后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声,他回过头。
“怎么回事?”他浓眉轻皱,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白发如雪,额头皱纹密布。
狱卒慌忙道:“有人劫狱!”
“劫狱?哈哈,褚鹰呢?”梁波笑两声,天牢重地,守卫严密,尤其重犯区,高手众多,何况下面还有褚鹰那个怪物坐镇。
狱卒咽下口唾沫,道:“褚大人,好像被杀了!”
“嗯?怎么可能?难不成是先天高手来了?”梁波不相信,他知道褚鹰的实力,遇上别的后天巅峰,都有一战之力。
而后天巅峰之间的战斗,激烈无比,怎么会什么动静都没有?
“是真的,他们已经杀上第二层,兄弟们根本挡不住!”狱卒急切道。
梁波瞪眼,道:“瞎说,他们来了几个人?”
“两个!”
“是不是那两个?”
狱卒顺着梁波指的方向望去,顿时惊恐,还不等说是,刀光闪过,梁波竟一刀将他杀了!
“梁大人?”狱卒们大惊。
梁波提着滴血的刀,冷眼望向他们,道:“成王谋逆,以下克上,叛逆褚鹰已经伏诛!尔等难道要当逆贼不成?”
众狱卒见此,知道不是梁波对手,纷纷低头。
“愿随梁大人,诛杀逆贼!”
陈无邪和鬼后知道天牢里有接应,却没想到竟是梁波。
“属下子乙见过特使,两位可以太子亲卫的名义示人,掩人耳目!”梁波传音入密。
鬼窟联络,不以真名真姓,各自有代号。
陈无邪和鬼后相视一眼,掠向梁波,道:“梁大人,我们乃是太子亲卫,奉太子之命,来解救张先生。”
梁波道:“愿为太子效力!”
他看了眼周围狱卒,众狱卒道:“愿为太子效力!”
“天牢有四层,按天地玄黄排列,第三层就是地字层,张先生则被关在甲号房!”
有梁波开路,陈无邪他们来到第三层,甲字房门打开,就见张阳明坐在地上,多日不见,他形容枯槁,头发灰白,乱糟糟的,唯独那双眼睛,依旧明亮,神采奕奕。
他看见陈无邪时,吃了一惊,但见陈无邪向他眨眼,便不作声。
“张先生,太子请见,跟我们走吧!”
解开身上的枷锁,张阳明站起来,他们走出牢房,一个狱卒匆忙来到。
“梁大人,下面有人杀上来了!”
梁波挑眉,道:“去把牢门都打开,把犯人放出来,告诉他们,要想活命,就帮我们诛杀叛逆,扶持太子登基,到时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这……”
“犹豫什么?还不快去,出什么事,我担着!”
“是!”
天、地二层关押的囚犯并不多,要么是高手,要么是重犯,若无意外,今生都没有出去的希望。
很快,他们就都被放出来,梁波杀了几个刺头,将他们震慑住,知道有活命希望,俱都精神一振,愿为太子效命。
有众人护送,陈无邪和鬼后没再出手,带着张阳明,往天牢外冲。
沿途,牢门都被打开,更多的囚犯被裹挟,甚至有的狱卒也加入进来。
重犯区的动乱,早就惊动外面官兵,守卫派兵进来,却都不是囚犯和狱卒的对手。
没过太久,动乱就波及到整座天牢,不甘死去的囚犯们,纷纷暴乱,有越狱的机会,谁会放弃?
天牢的暴乱,出乎陈无邪的预料,他们往出口赶去,大量的狱卒涌来,手提弓箭劲弩。
“射!”
“快射!”
天牢的狱卒拿着弓箭,在通道口组成箭阵,在狭窄的通道内,根本不用瞄准,直接开弓射箭,箭矢如雨,必定射中。
但囚犯之中,也有厉害人物,长刀舞得密不透风,杀进官兵之中,官兵箭阵一乱,囚犯们没了压力,一哄而上,狱卒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杀!”
喊杀声阵阵,在梁波等高手的冲击下,狱卒们节节败退。
轰隆!
天牢的铁门被推开,大量囚犯跑出去,但他们只来得及看一眼太阳,天空就被黑云挡住。
那是一片箭矢组成的黑云,飞蝗般落下。
咻咻咻……
众多囚犯被箭矢射成马蜂窝。
“杀出去,杀出去就自由了!”
囚犯们怒喝着,不断冲出去,在几波箭雨后,终于和天牢外平乱的官兵杀在一起。
到处是混乱的打斗,陈无邪和鬼后,带着张阳明趁着混乱消失在人群中。
梁波则带着手下迅速转移。
蜀国皇宫内!
成王刘让坐在书案后,读着密信密报,现在蜀地各处,出现勤王军队,向蜀中进发,他的窃国之路,还没有走完,还不能放松。
“陛下,大事不好!”一个白面公公快步进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刘让皱眉,给人不怒自威之感。
“天牢那边梁波叛乱,褚鹰被杀,天牢里的囚犯,都逃出来了!”白面公公惊慌道。
“梁波?”
刘让冷哼,此人并非他的手下,原以为褚鹰能盯住他,没想到!
他阴冷道:“去把梁波的家抄了,把他的家人全部抓起来!”
“是!”
刘让目光森冷,道:“三天之内,梁波若不现身,就全杀了!”
“是!”
等白面公公离开,刘让想了想,站起身,阴沉着脸,他今年五十多岁,已经不再年轻,为了成为蜀王,他隐忍数十年,眼看胜利在望,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来人,请柘先生!”
没一会儿,一个灰衣文士来到,朝他行礼:“柘庸拜见蜀王!”
“柘先生快快请起!”刘让扶起灰衣文士。
灰衣文士道:“陛下何事召见?”
刘让将天牢之事一说。
柘庸沉吟,道:“此事颇为蹊跷,梁波并非太子一党,岂会在这种时候反叛?”
“就怕是李师佛出手!”刘让道。
柘庸摇头,道:“李师佛布局缜密,算无遗策,不会做打草惊蛇之举!”
刘让担忧道:“云间府那边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李师佛真的会回来?”
柘庸道:“李师佛是自负之人,对自己极为自信,他不动云间府之兵,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扭转乾坤。何况,李师佛已经出手,蜀地各方勤王之兵,就是他的手笔。我怀疑,他已经回到白帝城,甚至就在白帝城中!”
“啊?”
刘让吃惊,有几分惊慌,李师佛对蜀地之人而言,已经是如神仙一般的人物,刘让最顾忌的人,就是他!
“陛下莫慌,我们已经在城内布下天罗地网,不怕李师佛回来,就怕李师佛不回来!”柘庸笑道。
刘让点头,道:“那就好!”
柘庸离开后,刘让来到皇宫内苑,走进一处守卫严密的宫殿。
太子刘秀正在读书,平静而淡然。
“都要死了,你还有心思读书?”刘让背负双手,冷笑道。
“读书可以明智,读史可以知兴替,王叔有没有听过‘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今王叔为夺王位,引狼入室,同室操戈,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刘秀叹道。
“够了,我不是来听你讲道理的,这个王位,本来就应该是我的,蜀国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我才是太子。要不是你爹,找来了那个李师佛,在父王面前说我的坏话,挑拨离间,罢黜我太子之位,又怎么会有今天?我忍了二十年,已经忍够了!”
刘让怒喝,他目光通红,森然可怖,冷道:“你以为李师佛能救你?我告诉你吧,我已经在白帝城内设下天罗地网,就等李师佛回来!”
刘秀吃惊,道:“老祖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哈哈哈,你以为李师佛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刘家的鹰犬,你们倒好,让鹰犬做了主人,你现在出去走走,蜀国现在是刘家的,还是他李师佛的?莫非蜀国想步赵国后尘,让权臣当道?再过百年,等老祖过世,君不是君,臣不是臣,那时候蜀国就是李家的,而不姓刘!”
刘秀摇头道:“你错了,老师不过是在报答父王的救命之恩,绝不会像你这般,图谋不轨!”
“哼,你还太年轻,不懂人心易变,父子反目,兄弟相残,夫妻成仇,比比皆是,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日子吧!”
刘让甩袖,转身离开。
天牢动乱后,白帝城内,风声鹤唳,大量官兵走上街头,抓捕逃犯,以往繁华的街道,此时满地落叶和冷风,酒肆、客栈,家家关门,唯有那招展的旗子,诉说凄凉。
偏僻客栈。
梳洗过后,张阳明有了几分精神,吃饱喝足,见陈无邪和鬼后进来,立即拜下,道:“将军救命之恩,阳明无以为报,区区残躯,今后但凭驱使!”
陈无邪能从西原赶来救他,让张阳明很是感激,他曾经也被赵国俘虏过,隐姓埋名,被发配到阴山仓,耕田劳作十来年,之所以替陈无邪做事,是因为难得有施展抱负的机会,不愿错过。
现在除了施展抱负外,还多了几分恩情。
“哎,张先生快快请起,你为我奔走效力,遭此劫难,我若不救,岂非猪狗不如?”陈无邪连忙扶起张阳明。
“行了,你们两个大男人,抱来抱去的,恶不恶心!”鬼后在旁轻笑一声。
张阳明见她一袭白裙印桃花,生得花容月貌,妩媚多姿,令人惊艳,不由想道,都说将军风流成性,看来名不虚传。##### 通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