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意外,秦王实力会突飞猛进,更会成为对抗坤元山的英雄,但最终下场,必死无疑!”独孤雁捏须道。
“这是你算到的天机?”洛韵道。
独孤雁摇头,道:“天机难测,易损寿元,我现在寿元不多,岂会没事算他的天机?不过,自古英雄,不都是这样?盛极而衰,过犹不及!”
陈无邪颇为平静,道:“你大老远跑来,不会就为了恐吓我吧?”
独孤雁笑道:“恐吓?我只是来替你们解惑,并提出建议。你现在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了吧?将自己的功力传给别人,的确是个办法,但治标不治本!”
“那怎么治本?”
独孤雁道:“完整的魔修心法,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洛韵轻笑,道:“原来是替地灵圣母当说客!”
“不,她并没有让我过来,我只是顺路跑跑腿,听不听在你们!”
独孤雁离开去找花绮罗,留下洛韵和陈无邪在沉思。
洛韵道:“独孤雁阴险卑鄙,他绝对没安好心!”
她和独孤雁“合作”过,说起来,鬼窟是间接“亡”于独孤雁之手。
陈无邪深以为然,他和独孤雁接触过几次,此人胸有城府,心机深沉,又精通天机术算,可以说是先天立于不败之地,他幕后控制着江湖局势,在江湖上搅风搅雨,不可小觑。
洛韵捏着圆润下巴,道:“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来,说不定是想利用你,牵制玲珑仙子,他们要是以你来威胁她,倒是麻烦!”
陈无邪颔首,道:“派人接触地灵教,试探下那边的意思,地灵教转暗为明、凌如玉和玲珑肯定有所防备,地灵圣母的算盘不一定打得响。”
“好吧!”
洛韵见陈无邪下定决心,没有多言。
多日不见的秦王终于露面,主持朝会,将朝堂的流言击溃,浮动的人心,安定下来。
陈无邪望着铜镜前,在诸女帮助下,易容成自己模样的青柔,微微一笑。
他思来想去,自己不可能一直呆在朝堂上,但朝堂没他坐镇又不行,分身乏术,只能用替身,短时间要找一个替身也没那么容易,他就想到易容之术。
后宫众女之中,太易城烟雨楼主青柔和他的身高相近,她是标准的幽州美人,高挑身段,冠绝诸女,虽说没他魁梧,但宽大的龙袍一穿,若不细看,还是难以分辨。
当然,此事他和徐继业、司徒观商议过,并耐心解释,二人俱都理解。
安排好诸般事宜,陈无邪离开西原,来到燕地,在地灵教接头人的带领下,来到谷外。
一道深谷绕着山峰,曲折伸延而入。
谷底足足有八九丈宽,地势平坦,奇花杂出,山风拂面,香气袭人,两边山色凝翠,谷地碧绿如茵,还有一条清溪流淌,汇聚成泉,泉水淙淙。
夕阳西沉,晚霞流照,回光反射,谷底苍松翠柏,被夕阳一照,更加显得青翠鲜凝,令人心神俱醉!
苍松翠柏掩映下,竹楼木屋,青藤攀爬,自然清新,这儿更像是个隐世桃源,而不是邪派魔门驻地。
“公子稍候,容我通禀圣母!”领路女子飘然而去。
陈无邪欣赏着山谷美景,没一会儿,就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谷内飘出两个美貌女子。
左边女子双十年纪,生的皮肤白嫩,相貌如花,穿件半透明的银纱,纤体妙处,展露无遗,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面,修长而又丰盈,赤足踏着草地,指甲染着丹蔻,一双妩媚的眼睛更是水汪汪勾人魂魄。
右边女子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连银纱也未披,那光洁如玉的娇躯,就那么露着,盈盈迈步时候,如微风下的细柳,妩媚多姿。
“咯咯,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陈无邪,陈公子?”右边女子轻笑着,打量陈无邪。
二女见陈无邪面色不变,坦然看待她们,都有几分惊讶,别的男人看见她们这样,肯定是要发呆、发愣,有些书生,还说什么“非礼勿视”,有些人则死死盯着她们,大吃豆腐。
哪像陈无邪,眼中澄净,面对她们的身体,就像面对一棵树,一棵草,让二女生出好感。
地灵教的教义由岭南巫祝习俗衍生而来,追求自然,不做作,在红尘之中打磨,修炼一颗赤子之心,有的人无法理解,认为她们不知廉耻,却不知,心中若无欲,何来廉耻之念?
初生的婴儿,有廉耻之说吗?
“正是在下!”
左边女子笑道:“公子,入乡随俗,要入谷中,需身无尘埃,请脱衣净身!”
二女领着陈无邪,来到泉水之中,洗净身体,走出后,也如她们一般,不着衣物。
二女又带着陈无邪在苍松翠柏之间左走右走,原来他之前看到的,仅仅是阵法,没有人引导,就会陷入阵法之中。
片刻后,眼前豁然开朗,野花芬芳,青草绿地,木屋间杂在绿树之间,景色优美。
陈无邪望去,这儿就是地灵教的总坛?
“这儿是姐妹们住的地方,圣母并不在这儿!”
走过草地,陈无邪看见不少地灵教的女子,朝他投来好奇之色,有几个对着他指指点点。
“咦,他怎么和我们不一样,那是什么?”一个小女孩好奇道。
“因为他是男人,我们是女人呀!那儿是让女人舒服的东西,你看,我们这儿是不是有条缝?”
“是呀!”
“这儿就是阴,那儿就是阳,阴、阳交融,就会孕育生命呀!”
“可是这儿好小,那儿怎么进去?”
“你还小啦!”
陈无邪将对话听在耳边,心中无言,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观念定是不同于世俗。
在她们眼里,男欢女爱,都是自然的,无需遮掩。
“她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有的是被父母遗弃,有的是家门被破,流落街头,若无圣母,她们只怕早就死了,就算没死,也只会沦落青楼,悲惨一生!”
见到陈无邪挑眉,右边女子淡淡道:“那些大门大派,高门大户,总是喜欢装出悲天悯人的样子,却又真正为天下做过什么?”
听出此女恨意,陈无邪心里叹息,地灵圣母培养的女子,要么是自幼教育,要么是有深仇大恨,她们为了报仇,为了活下去,自愿接受地灵圣母灌输的观念。
这能怪她们吗?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而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世间的对与错,是与非,谁有能说得清楚?
“公子从这儿进去,就能见到圣母!”山崖前,二女指着打开的石门。
陈无邪没有迟疑,毅然进去。
等他消失在洞内,一女笑道:“这个陈公子真是个妙人儿,他也不怕咱们害他!”
“咯咯,好姐姐,你看上他了?我听说他可是风流得很!”
“风流?他可是个无情人!”
“你怎么知道?”
“你没听说么?风流之人最无情!”
陈无邪走在石洞内,两边是刀斧凿磨的岩壁,凉风由内吹来,没一会儿,来到一扇石门外。
石门黑沉沉的,左边雕出个男子,右边雕出个女子,合在一起,左边却写着个“阴”字,右边写这个“阳”字,且用的是千年前的古文字。
“公子请入,要见圣母,需过四关,第一关,酒!”
四周响起个柔柔糯糯的声音,酥酥的,若黄莺出谷。
陈无邪听见石门响起机括声,旋即推开石门,扑鼻的酒香,沁人心脾。
这是间宽阔的酒窖,摆着大大小小的酒坛,里面空无一人。
“公子请往前走,石桌上有一壶酒,请将它喝完!”
柔糯声音,再次响起。
陈无邪往前走,果见一壶酒,酒壶是青铜仙鹤,酒杯是白玉雕琢。
“公子放心,酒中无毒,却易醉人,公子若能喝完此酒而不倒,往前走,就是第二关!”
“这是什么酒?”
陈无邪往杯中倒了一杯酒,酒液呈红色,好似鲜血,却透着浓香,将酒窖里的酒香,全盖过去。
“美人羞!”
陈无邪观之,白玉映衬着红色,真如美人面颊娇羞的那一抹红,笑道:“好个美人羞!”
他举杯浅尝,酒香浓郁,却不熏人,入口清甜醇厚,满口溢香,入喉之后,又好似一道火焰,窜入体内,滚滚热气,扩散向四肢百骸,周身毛孔激张,宛如要喷出白气,飘飘乎,如坠入仙境。
“好烈的酒!”
陈无邪吃惊,仅是一点儿,就让他有种喝醉的感觉,难怪地灵圣母设下此关!
“好酒,好酒!”
他大笑起来,他虽不是嗜酒如命,却也是个酒客,喝过的好酒,不在少数。
自古以来,酒和江湖就是分不开的。
酒能使人怀古忧伤,酒能使人沉迷丧志,颓废消极,酒能激发人的潜能,思路畅通。
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在酒后留下了千古文章?
酒中出剑仙,送我入仙阙……这又是何等豪情!
酒能使人意气风发,勇往直前,多少英雄豪杰,抛头颅,酒热血,立百世奇功。
也有人说酒色相连,伤风败俗,大多与酒有关,又有人说,酒是穿肠毒药,有百害而无一益,还有人说冷酒伤肝,热酒伤肺。
明知如此,却还是有无数英雄豪杰,被酒俘虏,壮士敢死之前,喝一碗烈酒,英雄迟暮之时,饮一壶浊酒。
酒中的江湖,一样精彩。 通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