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也象征性的帮倪达野收拾了一下,最后送到楼下看着他打车离开,等三个人重新回到楼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半,天色开始微微泛黑,那个血红色的纸葫芦依旧挂在门框上飘飘荡荡,看上去普通而又不普通。
帅天师摸着下巴沉了口气:“如果倪达野分析的没错,那这楼中厉鬼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咱们了。果然,想要平平安安的度过一个月是不可能的。”
“麻痹的,不就是个破葫芦么,老子就偏不信这个邪,我倒要看看这厉鬼到底怎么把人弄死!”大黑牛脸上横肉一现,抬手把那个纸葫芦扯了下来,随后用力摔在地上。
那虽然是个纸葫芦,不过看样子好像分量不轻,被大黑牛狠狠摔落在地上竟然碎成了四瓣,一个圆圆的东西从中间滚了出来。我仔细一看,是个浅灰色的小珠子,像是泥丸一样。
大黑牛弯腰捡起来拿在手中好奇的看了看,稍一用力,泥丸竟然彻底破碎,化作一捧灰色粉末掉落在掌心。
“什么JB玩意,葫芦里边装个泥球?”呢喃着大黑牛把手中的灰烬吹落到地上,随后抬脚就要去踩那个已经碎成了四瓣的纸葫芦。
帅天师见状抬手拦住:“先别乱动,这纸葫芦怪的很,我带回去研究研究,进屋再说。”说着将四瓣葫芦捡起来转身走进了客厅。
进屋之后,帅天师把破碎的纸葫芦放在桌上,来回翻找的看了一遍,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我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大黑牛则先去卫生间清洗手上残余的灰烬。
仔细看了片刻,帅天师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这个纸葫芦上总是萦绕着一团黑气,摔成了四瓣还经久不散,这种闹鬼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得好好去查查资料。一会告诉大黑牛,咱们这两天先别乱跑了,好好待在楼房里,以免节外生枝出现什么事情。既然这纸葫芦已经挂在了咱们的门框上,那今晚肯定不会太消停,趁着还没彻底天黑先去补一觉吧。”说完走到里屋拿出他那本古书仔细研究起来。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夕阳西下,在心里询问自己,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玉皇大帝和阴曹地府是真实存在的么?如果有,那他们是怎样的存在?如果没有,这些超乎常理的事情又该如何去解释?既然世间万物都有不同寻常的另一面,那家里那盏神秘的冥灯会不会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正在胡思乱想,大黑牛从厕所里走了出来,用力甩了甩手上的水滴:“我说咱们这有没有洗衣粉洗手液啥的,那泥球不知道是啥玩意,灰了吧唧的沾在手上怎么就洗不掉呢。”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掌心,果然刚刚沾染在手上的那种灰色痕迹丝毫没有褪去,在他黑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大黑牛多少有点轻微的强迫症,看着掌心这块灰色痕迹心里就不舒服,只好坐在沙发上来来回回用力搓个不停。
忙了一天我也渐渐有了些困意,索性就侧躺在沙发上准备眯一小会,结果眼睛闭上就昏睡了过去,再醒过来时间竟然已经是午夜。
此刻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天上乌云密布没有星星月亮,甚至城市的灯火都彻底熄灭,黑夜就好像被泼上了一桶黑色油漆一样,什么都看不清楚,映入眼帘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我打了个哈气转动眼珠看向四周,这才发现大黑牛已经不在沙发上,估计是回房间睡觉了,而桌上那四瓣纸葫芦也全都消失不见,不知道被谁拿走了。整个客厅安静的针落可闻,甚至连大黑牛的鼾声都听不到半点。我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正想爬起来去卧室看看,‘吱嘎’一声清响突然传进了耳朵。
这声音很是微妙,不过在这种极为安静的情况下却十分明显,听的我整个人微微一颤,顿时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呆在了沙发上,没敢动弹分毫,两只眼睛尽量睁大看向声音的源头。
那声响动非常清脆,方向来自客厅对面的房门,很明显是有人在转动门锁。我用力咽了口唾沫,心跳开始加速,呼吸也越发急促了起来。接下来又是一片死寂,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心里想着会不会是大黑牛或者帅天师出去办事了所以才夜半而归,再加上隔壁并没有传来大黑牛的鼾声,极有可能是他并不在家。
正在这时,又是一阵更为清脆的‘吧嗒’响动,接着有一股冷风迎面吹来。我知道房门已经被人打开了,用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开门的到底是什么人,无奈客厅里没有任何光源,窗外的夜色又如同泼了墨汁。别说看清楚对面的情况,就连光感都感受不到,一切的一切只能依靠两只耳朵去仔细倾听。
几秒种后,进来的人没有主动开灯,反而迈开步伐啪啪啪的向我走来。步伐很轻很有节奏,听起来不像是帅天师穿的布鞋也不像是大黑牛穿的皮鞋,而是像极了女人所穿的高跟鞋。
阴冷的气息依然源源不断的迎面扑来,我整个人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没有开灯就证明进来的不是自己人。在这座楼里,我们唯一熟悉的倪达野已经在傍晚时分搬走了,所以此刻这个不速之客悄悄摸进房间多半都是不怀好意。
周围一片漆黑,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既然我看不清对方,那对方自然也不可能看见我。想到这里,我悄悄从沙发上爬起来,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凭借着记忆在对面的电视柜上摸了个长颈花瓶拿在手中当做武器,接着静静的站在角落里,想要听听看这个神秘人进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脚步声一直没有停止,并且还在不断临近,走到沙发旁我之前躺过的位置的突然停了下来。我能听的出来,此刻这个神秘人跟我的距离不会超过三米,于是屏住呼吸紧紧的握着长颈花瓶,做好了攻击准备。
接下来几十秒钟都没有声音响起,神秘人仿佛走到沙发旁边就凭空消失了一样,我微微有些诧异,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最后肺里的氧气彻底耗尽,一口气终于憋到了尽头,迫不得已这才微微放松轻轻的呼吸起来。
就在我一口废气还没完全吐尽的时候,面前突然亮起了一道青光,青光非常昏暗却十分清晰的映照出了一张人脸。那张人脸跟我近在咫尺,几乎贴着我的鼻尖,肤色青黑表情阴森,竟然是已经死去的刘香!
此刻刘香已经完全换了一副模样,细腻无瑕的脸蛋上布满了皱纹,丝丝白发从头顶垂下,一双眼睛黯淡无光,瞳孔中夹杂着些许阴毒。她直勾勾的盯着我,声音依旧妖娆妩媚:“你有没有想我?……还记得那一夜吗,那一夜没完成的事情,现在让我们把它继续做完吧……”说着撅起嘴巴就凑了上来。
我完全没有想到面前会突然出现这番场景,不等她说完就下意识举起手里的长颈花瓶砸了上去,花瓶正中刘香的脑袋砸了个粉碎,刘香却好像丝毫没有感觉。抬起一只手轻轻扫掉残余在发间的花瓶碎片,整个人再次贴了上来:“来吧,让我们继续……继续把它做完……”
原本我就站在客厅的角落,这下阴差阳错的把自己逼近了死角,望着刘香那张阴森恐怖如同六十岁老妇人的面孔,我心生厌恶,连忙用力将她推开,一边往外狂奔一边高声吼道:“我跟你素无冤仇,无论是人是鬼,别来找我!”
话还没说完刘香就忽的一下又飘到了我的面前,妩媚的脸色突然大变,瞪圆了眼睛满目狰狞:“素无冤仇!?要不是你,我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要不是你,我不会失去美丽的容颜!要不是你,我就不会死!”
最后一个‘死’字刘香咬的很重,那种感觉就好要吃人一样,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推开她挣扎着想要冲出门外。但是就在我冲到门口一只脚即将踏出去的时候,刘香再次冲了上来,伸出两只胳膊在后边死死抱住我身体,任凭我怎么挣扎就是不肯松开!
与此同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自楼上传来,我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一队拎着灯笼的阴兵正在从五楼拐角浩浩荡荡的走下来,目标竟然好像就是我们!
我想要夺门而出冲向楼下,可是刘香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死抱住我的后腰两条胳膊就好像连在了一起一样,任凭我怎么用力都挣扎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阴兵逐步临近。
几秒种后,阴兵已经行至近前,最前边的一个阴兵抬头看了看我,随后举起了手中的灯笼。我能清楚的看到,那个灯笼内绿莹莹的烛火竟然是个骷髅头的形状。那个骷髅头并不吓人,简单的轮廓竟然勾勒出一丝惶恐的神色,它不断的在灯笼内上蹿下跳来回乱撞,似乎是想要逃脱出来。
那盏灯笼的上半部套着一圈金属莲花作为装饰点缀,从花瓣的光面上我能依稀看到自己和身后的刘香。刘香披头散发犹如一个噬命的女鬼,看着阴兵脸上露出一抹讥笑,摆明是要跟我同归于尽。而我的头顶和肩膀各亮着一点金色火光,在剧烈挣扎之下摇摇晃晃显得极为脆弱,随着阴兵举起灯笼,一阵冰冷刺骨的阴风迎面吹来,那三点金色火光瞬间陨灭…… 灯下有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