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那只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大白兔,我的心跳开始骤然加速。以现在的情况,五个人把力气都用在了这只绿毛尸煞的身上,根本腾不出手再去对付这只大白兔。一旦松手,尸煞重新跳起来,到时候别说金蚕蛊虫,几个人还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可是如果就这样继续坚持,那就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由这只大白兔宰割了。
大黑牛也察觉到了身边的异样,转头一看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直接瞪出来,扯着嗓子惊叫一声:“我擦你妈了个逼,这兔子是他妈从哪冒出来的!?孙子,你要是敢在这个时候占老子便宜,等出去以后老子一定把你剥了皮做夹克!”
那只大白兔转动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我们,看了片刻突然后腿用力向着尸煞身上的沐孜扑了过去。沐孜惊叫一声,只好顺势趴在了尸煞身上把脑袋护住。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要扑过去挡在她的身上,可是微微一泄力绿毛尸煞的胳膊便活动起来,长长的指甲如同刀锋一般瞬间抓破了我的衣服。
就这么一看一停的半秒钟,大白兔已然扑倒了近前,我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瞪着眼睛大吼一声:“沐孜,快闪开!”
沐孜已经趴在了绿毛尸煞身上,自然没有时间再重新爬起来逃跑,就在大家以为她难逃一劫的时候,那只大白兔却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伤害。而是跳到她的身上微微低头,一口咬住绿毛尸煞脖子上装着金蚕蛊虫的吊坠,转头消失在旁边的黑暗之中!
几个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为了这只金蚕蛊虫,现在眼睁睁看着这只大白兔坐收渔翁之利把吊坠抢走,换做是谁都不会甘心。
大黑牛也来了脾气,大骂一声:“你麻痹的,从老子嘴里抢食吃,找死!”说罢松开绿毛尸煞的大腿从地上跳了起来,想要追赶那只兔子。
吊坠被抢走,腿上又脱离了束缚,绿毛尸煞也突然来了力气,似乎也在为此而愤怒,用力扭动一下竟然将我们全都甩了出去,随后跟大黑牛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直扑周边的黑暗!
绿毛尸煞的速度比大黑牛快了几倍,三两步就追了上去,不过它的目标是那只抢了吊坠的大白兔,所以从大黑牛头顶一跃而过,沿途不知道撞碎了多少尊石俑,最终往前一扑,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
大黑牛跟在后边冷笑一声:“孙子,活该你倒霉,这回轮到牛爷爷坐收渔翁之利了,老子不用动手照样能有兔皮夹克穿!”
几秒种后,我们也急匆匆的赶了上来,追到近前举起强光手电细看却全都是一愣。只见被绿毛尸煞压在身下的并不是刚刚那只大白兔,而是那只跟我们打了好几次交道的兔群老大————大黄兔。
绿毛尸煞横冲直撞的追赶,最后在扑倒的一瞬间不偏不斜正好被旁边的一尊石俑砸中,腰部以下被牢牢卡主无法动弹分毫。在它的怀里,抱着那只体格也十分硕大的大黄兔,左手锋利的指甲已经刺进了的大黄兔的皮毛,右手则被大黄兔死死咬在口中,二者互不退让呈僵持状态。
大黑牛走到近前举着手电照了照大黄兔的眼睛:“你丫不是挺聪明的么,不是兔群老大么,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怎么不见那些个小弟过来帮忙呢。不是老子挑拨离间,你这老大当的严重不合格呐。”
大黄兔转动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我们,虽然它不能说话没有表情,不过从那双眼睛之中还是能隐隐看出一种坚毅的神色。
沐孜有些于心不忍,轻声说道:“咱们还是想办法把它救下来吧,看它这个样子怪可怜的……”
“它可怜?它才不可怜呢!”大黑牛轻哼一声:“沐妹子你可别心软,没听过农夫与蛇和狗咬吕洞宾的故事么,咱们现在要是救了它,没准它还会带着那帮不靠谱的‘小弟’过来害咱们。做人呐,该出手时就出手,该狠心时就狠心,否则最后倒霉的还得是自己。”
帅天师也沉了口气:“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抢走金蚕蛊虫的不是它,咱们总不能把它们老大绑架了然后去找兔群交换……”
大黑牛摆了摆手:“别说这些畜生不懂这些,即便明白是什么意思,看它那些小弟落荒而逃的模样,估计也不会回来救它。不过既然它们能进来,这里肯定还有别的出口,大家分散开好好找找,一切小心。”
大龙应了一声,跟帅天师一起到左边去寻找,大黑牛则自己去右边,沐孜望着面前的大黄兔还是有些不忍,叹了口气轻声问道:“我总觉的我们应该把它救下来,小离,婆婆说过,为人医者,要广怀善心,难道我们真的不应该救它吗?”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不过还是点头表示赞成她的意见。
几分钟后,大家重新聚集在一起,并没有在周围找到什么出口,也没有发现那只大白兔的踪影。大黑牛皱了皱眉头:“真他妈奇了怪了,它们总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难道是跟在咱们后边也从山顶上一路掉下来的?而且咱们找金蚕蛊虫是为了给二爷治病,它们抢金蚕蛊虫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家里也有病号?”
我低头看了看已经开始变的虚弱的大黄兔:“或许我们真的应该把它救出来,看看它是怎么出去的,出口不就找到了么?而且以这只兔子现在的情况,对咱们也造不成什么伤害。”
当下的情况,几个人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相比较之下,把这只大黄兔救出来的风险要比进入墓道中所冒的风险小的多。沉默几秒,大龙率先点了点头,帅天师则表示自己无所谓。黄教授已经几乎休克了过去,罗军陪在他旁边情绪也不太稳定。
大黑牛见状也明白了我们的意思,从怀里把之前那个黑驴蹄子摸了出来,抓着绿毛尸煞的头发将它的脑袋拎了起来,拔出嘴里的摸金符,将黑驴蹄子用力塞了进去。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不过这黑驴蹄子的效果明显比摸金符要好上许多,塞进绿毛尸煞的口中之后立时有一股气体自它的七窍喷涌而出。待到气体散尽,绿毛尸煞也没了反应,坚硬的身体瞬间变的清脆。大黑牛抡起工兵铲轻轻一扫,直接将它的两只胳膊给切了下来。
脱离了绿毛尸煞的束缚,大黄兔并没有什么反应,腹部有三个血粼粼的大洞正在源源不断往外渗着殷殷血迹。
沐孜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消炎粉,试探着给它往伤口上洒了一些,随后轻轻贴上了几块粘合纱布。
大黄兔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应,等伤口处理完毕,突然动了动双腿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双红色的小眼睛盯着我们看了几秒,接着转头向墓室左边走去。不知道是身体原因,还是刻意在等我们跟上,它走走停停速度很慢,并且时不时还停下来回头看一眼。
见到大黄兔开始活动,大龙和大黑牛立刻警觉的端起了散弹枪,枪口始终瞄准在它的身上,一行人就这么缓缓的跟在身后一起往前走。
几步之后,我们来到墓室左边的角落里,在那里散落着一滩黄沙。大黄兔走到近前,伸出两只前爪轻轻将黄沙散开,一个一米宽度极为隐蔽的洞口顿时露了出来。
大黑牛见状哼笑一声:“你这孙子是他妈挺聪明的,老子刚才在这绕了不下三圈,硬是没发现这块还有个大洞。”
洞穴的大小足够大黄兔通行,我们躬下身子也勉强可以通过,带到了这里,大黄兔不再等我们,自己一头钻进洞穴很快便没了影子。
看了看已经几乎休克的黄教授,大龙给他打了一针肾上腺素,接着就像在沉船那个沙洞里往外运送昏迷的大风一样一个人在前边拉一个人在后边推,几个人按照顺序接连爬进了洞穴之中。
洞穴还残留着一股腥臊的味道,那只大黄兔已经完全没有了影子,看得出来它的行动能力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刚刚之所以动作迟缓应该是故意放慢了速度来等待我们。
几个人里,大黑牛端着喷子在最前边打先锋,罗军排在第二,然后是大龙和我负责运送黄教授,帅天师跟在最后边。虽然办法还是之前的办法,可是这条沙洞比之前我们从沉船里爬出去的那条沙洞要漫长了许多。
这一次我看着时间,几个人进洞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四十,走走停停一直爬了一个半小时,时针已经快要指向十点,前方仍然是一片漆黑,看不到尽头。
这条通道首先是个斜坡直通向下,爬了一段距离之后又变成了直通向上,仿佛是一个‘U’型的结构。
攀爬在这种狭窄的空间,视觉上的黑暗和空气中的闷热让人从生理上到心理上都十分难受,我总是在想万一爬到某个地方沙洞边缘发生松动坍塌,如果被活埋在其中应该如何是好。
这是这次旅行中我感觉最为漫长的一个部分,几个人从八点四十一直爬到了凌晨十二点半,整整四个半小时过去,终于有一丝冷风吹在了满是汗水和泥沙的身体上。
整个途中黄教授不知道有多少次清醒了过来,又有多少次重新晕倒,我们像蜗牛一样一寸一寸的前进。当感受到那阵凉风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的绝望终于变成了希望。
十几分钟后,大黑牛的脑袋率先探出了地平面,左右一看声音有些诧异:“出来是出来了,不过大龙兄弟,怎么没看见有直升机啊?” 灯下有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