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们还在轻声议论着壁画上的内容,听见那阵哭声所有人立时全都闭上了嘴巴。
我端起了手中的猎枪瞄准前方,仔细辨别了一下却发现好像有点耳熟:“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跟老鬼差不多呢?”
跟在后边的张飞也用力点头:“没错,是老鬼,就是老鬼的声音!他……他怎么哭了?”
说话间六个人已经又往前走了几米,强光手电直直照射在前方,一个人影在十几米开外的墙边露了出来。那人影背对我们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颊身体微微颤抖。从衣服和体型上来看,正是之前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的老鬼!
又一次见到老鬼,大黑牛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快走了几步高声喝骂:“妈了个逼的,你不是丢下大伙跑路了么,现在怎么不跑了,遭报应了吧!”
老鬼背对我们跪在地上对大黑牛的喊声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听不见也看不见一样,就是跪在地上双手掩面轻声哭泣。
虽然对面跪着的是老鬼,可是在这样一个几百年都没有人来过的陵墓之内,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跪在墓道一侧掩面而泣,如此情景也十分瘆人,我们都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大黑牛天不怕地不怕,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就想把老鬼直接给拎起来,嘴里还不停的骂着:“李魁,就说你呢,别在这装可怜,牛爷爷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说着话他把手搭在了老鬼的肩膀上,老鬼身体一抖接着猛然抬起了脑袋,大黑牛定睛一看整个人立时往后跳了一大步,随后惊声叫到:“卧槽你大爷,你怎么变成这幅熊样了!”
远远站在几米开外,我能隐约看见老鬼的脸颊似乎扩大了一圈,而且大的极为夸张,就好像是青蛙的两腮一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圆圆的鼓了出来。而老鬼也并非是在跪地上哭泣,而是双手捧着圆鼓鼓的脸颊出声呻吟。
转头看见我们他也十分激动,可是却仍旧跪在墙边,双手捧着脸颊微微的摇晃脑袋,眼睛里满是祈求的目光,似乎是让我们赶紧想办法救救他。
尽管老鬼为了钱财做事不太讲究,可是我们不能也不讲究,否则跟他就没什么分别了。现在既然遇上了,那能帮上一把就尽量帮上一把,毕竟不能见死不救。
大黑牛蹲在他面前晃了晃手电:“说说吧,怎么个情况,这才几分钟不见怎么就变成这幅德行了。我们得知道怎么回事才能帮你。”
老鬼看样子也想说些什么,不过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说话,只能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接着尽全力把嘴巴张开了一条细缝。
从他的嘴里仔细看去,我们这才发现他其实并非脸肿,而是嘴里的舌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的比常人大了几倍,硬生生将两腮给凸了出来。这种情况我单是在旁边看着都觉的不寒而栗,更别提老鬼亲身体验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的舌头已经不是正常的粉红颜色,而是变得又青又黑,仿佛已经腐烂发霉了一样。大黑牛低头看了一眼,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偷吃什么墓室里边的东西了?说实话,否则没救!”
老鬼一脸惶恐的摇了摇头,同时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根本没有乱吃什么。张飞也在一旁作证:“这墓室里边根本就没有能吃的东西,几天下来我们就是吃了一点你们背包里的干粮,再说我俩吃的东西全都一样,为什么只有他有事,我没事?”
“不是食物惹的祸……这不太可能啊……”大黑牛紧皱着眉头,又盯着老鬼看了片刻:“你再好好想想,这舌头肯定不会自己无缘无故的变大,肯定事出有因!”
老鬼跪在地上,双手托着脸颊一副生不如死的状态。他嘴里硕大的舌头已经撑的两个脸颊大到了极限,所以他只能用跪在地上用两手托着,否则整个脸蛋就会坠的带着脑袋剧烈疼痛。
思索了片刻,老鬼突然瞪大了眼睛,强忍着脸上的痛感伸手将先前那两个从箱子里找到的金块摸了出来,递到大黑牛手里比划了两下,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大黑牛也是似懂非懂的把黄金接在手里,掂了一掂却诧声说道:“诶?这金块的重量好像有点不太对啊,这么大个怎么这么轻?”说着他将金块翻了个,手心顿时粘上了一丝金黄,这时候才恍然大悟:“麻痹,我明白了,这他妈根本就不是金块,而是古代一种行刑的工具。老鬼,你是不是用嘴咬过?”
老鬼听罢连连点头,随后又捂着脸颊一脸痛苦。
把金块扔在地上,大黑牛抡起黑精钢工兵铲就劈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所谓的‘金块’被劈成了两半,其内部竟然是某种白色物质。看到那些白色的物质,大黑牛更加确定,沉了口气道:“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东西叫做‘呦咽’,就是用一种青蛙的毒素调和而成,这种毒素能让人的舌头以及扁桃体发炎肿大,却又不会危及生命。在古代通常用来惩罚那些反了口舌知错的下人,有谁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要被罚舔一下呦咽,之后就会变成老鬼这个模样了。”
说了这些,我也立刻明白过来,多半是老鬼在发现呦咽的时候以为是金块所以据己心切所以没有细看就塞进了怀中,后来发觉重量有些不对就用牙咬了一咬想试试硬度。没想到在咬的时候舌头也不小心碰触到了呦咽,等了一段时间之后现在才开始病发变大,导致他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看着肿的跟‘青蛙头’一样的老鬼,帅天师幸灾乐祸道:“我说什么了,你天生就没有富贵命,自己还嘴硬,这回惹祸上身了吧?”
关于这个呦咽的刑罚,大黑牛也只是在以前跟其他土夫子聊天话赶话偶尔说起过,至于怎么治疗怎么处理他也不得而知。现在老鬼的舌头已经肿的跟蒲扇一样,并且还在不断涨大,再这样下去,恐怕还没等消肿他的脑袋就先被撑的爆炸了。
大黑牛盯着看了片刻,接着把腰上的军用匕首拔了出来,示意我们按住老鬼。
帅天师早就看老鬼不爽了,现在终于来了机会,二话不说冲上去一个擒拿手就配合着我和二爷将老鬼按在旁边的墙上动弹不得。大黑牛扒开老鬼的嘴,将匕首伸进去一切一挑,接着就看见刀尖见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肉给带了出来。
随着那块黑肉出来,老鬼也身体一弯开始呕吐,接连吐出了几大口黑色粘稠的液体,两侧圆鼓鼓的脸颊立刻就恢复了原样。等他彻底吐完再张开嘴,只见舌尖部分已经被大黑牛给切了下去,那些使舌头成倍增长的浑浊液体都顺着舌尖的缺口流淌出来。虽然这种感觉也不好受,不过跟之前相比简直好过太多,老鬼松了口气背靠墙壁不停的喘着粗气。
休息了几分钟,沐孜给老鬼递过去几片消炎药,接着一行人继续往墓道尽头前行。
没有了舌头尖,老鬼说话都变成了大舌头,一路上一边走一边含糊不清的解释。原来当他第二次去点蜡烛的时候,同样碰到了我们之前所遇到的情况,无论怎么点蜡烛就是不着。正当他发愁的时候就感到舌头突然奇痒无比,忍耐不住就索性用手去挠,却没想到越挠越挠大,最后竟然肿到不可估量的程度。
因为舌头肿的天大几乎塞满了他的整个口腔,他想要叫喊却发不出声音,双眼也被肿胀的脸颊挤得几乎无法睁开,没办法只好跌跌撞撞的摸着墙壁前行,希望能走回到我们身边。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墙壁中间还有着一扇半开着的木门,等他穿过木门发现有些不太对劲的时候已经在墓道里走了许久,没办法只能原地跪下苦苦挣扎。
倘若我们没有进入墓道中找到他,说不好最后会是个什么死法。
老鬼也知道这一趟多亏了我们,捂着嘴闷头跟在队伍中间,不好意思再说话,也没办法再开口说话。
这条墓道比想象中要更长一些,我已经估量不出来自己到底走了多远,只知道走了好久好久才看到尽头。尽头不是木门不是石门也不是青铜门,可以说根本就不算是门,而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狮子头图案。狮子头跟之前那扇木门两侧的石狮子一样把嘴巴张到了极限,鼻子上挂着一个脸盆大小的大号圆环,看样子应该是某种机关。
帅天师凑到近前看了看,出声问道:“这是宋代独有的工艺么,什么机关都喜欢用圆环来制作,这墙上连个缝隙都没有,难不成机关在狮子头的嘴里?”
望着这只镶嵌在墙壁上的狮子头,一向行事利落的大黑牛突然犹豫起来,沉思片刻叹了口气:“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不过我就是觉的有点不太对劲。行了,还是那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开干!”
如此巨大的一个圆环,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拉扯不动,所以这次让沐孜和老鬼站在后边看着,二爷大黑牛帅天师还有张飞我们五个一齐上阵,五个人同时拉着圆环开始发力。
圆环的确十分沉重,五个人才勉勉强强能将其拉扯出来。然而正当我们以为将圆环带着铁链彻底拉出来之后会有某个出口呈现出来的时候,只听到狮子头内部传来‘啪’的一声脆响,接着铁链竟然断裂,五个人握着圆环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妈了个逼……”
大黑牛揉着屁股正想开骂,那声脆响突然变成了隆隆响动,好像那只镶嵌在墙壁里的狮子在怒吼一般。接着整堵石墙竟然都活动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慢慢向几个人逼近! 灯下有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