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起借口还说是自己父亲治死人,这次更离谱,竟然说是自己爷爷柳轻舟治死了人。自己爷爷已经十年没有给人治过病了,怎么可能治死人!
这种事本来也轮不到柳青如出面,可事有凑巧,她父亲柳有年出诊了,药堂里就只有两个护士在。护士给柳有年打过电话,却没打通。
柳青如知道她父亲的习惯,在给病人诊治的时候,手机都是关掉的,以免被打扰。所以,这事只能由她来解决。
“你是谁?”横肉男不屑地扫了柳青如一眼:“凭什么向我要证据?”
“我是柳轻舟的孙女,现在可以把证据给我了吧?还是你根本在胡说八道,什么证据都没有?”
“证据?当然有证据了!”那横肉男拿出一张单据往柳青如面前一摆:“自己看……”
看到那张单据,柳青如下意识地眼缩了缩,尽管没有将单据拿到手里,但柳青如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那单据的确是爷爷柳轻舟开出的。
除了那字迹的确是柳轻舟的之外,那张开单据的纸,也可以说是只有她爷爷柳轻舟才有。而且数量也不多了。难道真的是爷爷看病看死了人?
想到这里,柳青如想到自己母亲的死,脸不由地沉了下来。
横肉男见柳青如不说话,更加得意:“怎么样?没话说了吧?柳轻舟是治死人的庸医,今天不给老子一个说法,老子立即拆了这招牌。”
“凭一个方子就说我们和春大药堂的医生看死人,法院是你家开的?”
李凌没见过柳轻舟开的方子,不过从柳青如的神色看出,这方子应该是真的。但方子的真假与是不是治死人根本没一毛钱的关系。柳青如失神语塞,李凌只好出面点出问题的重点。
柳青如本就聪明,刚刚只是一时失措,经李凌一提醒,气势顿足:“说的对,就算这方子是我爷爷开的,又怎么样?谁能证明这人的死是跟我爷爷有关?再说,我爷爷的医术怎么样,红旗街的街坊邻居谁不知道?我爷爷看了几十年的病,什么时候看死过人了……”
“好啊!看死了人,转脸就不认帐了,哥几个别慎着了,动手先砸了牌子再说!”
横肉男嚣张的挥手,那几个披麻带孝,却染着黄毛带着耳钉,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从孝衣里面掏出钢管就往前冲。
“住手!”
暴烈的摩托刹车声让众人的心不由地震颤起来,一个身穿黑色皮风衣,扎着马尾,穿着警察制服,脚踏黑色军警靴的女人从摩托上翻跃而下,咚的一声落在了横肉男的面前。
“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堵在诊所前面闹事?”
气势十足的出场,立即震住了几个人前冲的势头。一身酷酷的装扮再加上女警的制服,更是让她显出女王般的风彩。
看到风衣女警,柳青如心头大定。女警名叫车柔,是她的表姐,出了名的泼辣强势。在派出所里就没人敢惹,柳青如相信,有车柔在,这些医闹只有灰溜溜夹着尾巴逃走的份。
横肉男没有被车柔的气势镇住,冷哼一声道:“这诊所治死了我兄弟,我当然要找这诊所说清楚,怎么?这也犯法吗?”
“有医疗纠纷可以去找市卫生局,无论以任何理由堵住诊所的门,影响诊所正常秩序,都是违法行为。为恢复诊所正常秩序,限你们五分钟之内立即撤离。”
横肉男尖叫道:“警察了不起啊!天大地大大不过一个‘理’字,和春大药堂医死了人,我们就找和春大药堂。其它的事情我们不管。”
“就是,你们警察是要帮助老百姓的,怎么能帮治死人的黑诊所说话,是不是你们收了黑诊所的钱了?”
“肯定收了,说不定这警察是这黑诊所老板的亲戚呢!”
横肉男带来的几个人开始起哄,跪在地上的女人孩子哭声更大,周围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虽然没有直接指责车柔,不过言语中也多是对跪地女人孩子的同情之语。
车柔完全不为所动,冷哼一声,拿出手拷:“我怀疑你是专门敲诈医疗机构的医闹,走,跟我回所里说明情况……”
“来啊,来啊,你抓我啊,我还不信,这天是白的,地也不是黑的,警察还能只手遮天!”
横肉男双手伸到车柔的面前,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车柔从小到大都没有服过输,更不会被这个医闹男给吓住,手铐轻轻一抖,‘喀’的一声,将横肉男的一只手给铐上了。
车柔的强势让一旁的李凌直皱眉头,并非李凌不想这些医闹赶紧走人,而是李凌发觉了这些医闹不正常。
一般来说,医闹闹事就是想要赔偿,如果民警出现,也只会打悲情牌获取围观人群的同情,给民警执法带来压力,根本不会跟民警产生正面冲突。
可这个横肉男却反其道而行之,要么这家伙是真傻,要么这家伙是有目的而为之。看到那横肉男神色中掠过一丝喜意,李凌更加确定是后者。
就在车柔要拉横肉男走的时候,李凌连忙伸手拦住车柔:“警察同志,什么问题都可以商量解决的,这样……”
李凌的话还没说完,车柔沉着脸瞪了李凌一眼道:“你这是姑息养奸懂不懂?跟医闹商量,跟承认你们出了医疗问题有什么区别?”
这时柳青如连忙拦住车柔:“表姐,李凌不是那个意思……”
话音还没落,人群中已经嘘声一片。
和春大药堂毕竟在这里那么多年了,周围街坊邻居谁都有头疼脑热的时候,柳家父子虽然脾气怪了点,可医术却也是有目共睹的,也没听说周围的人出什么事过。
所以,这一个月来出现了几起抬着死人闹事的事情,周围的人都站在中立的立场上,充其量对死人表达了同情。
可是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车柔的强势本来就让周围的人感觉不舒服,现在柳青如又叫车柔表姐,等于是点燃了火药桶,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认定,和春大药堂是真治死了人了,只是因为有警察的关系,所以才会连续几次都没事。
自然而然的,众人开始将矛头指向和春大药堂与车柔。
“你这警察真是太乱来了,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就将受害者的亲人抓走,简直……简直……”
“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包庇,本来我以为和春大药堂应该没问题,现在看来,问题很大啊!”
“怎么可能没问题?没问题的话一个月几次抬死人上门,对面也有诊所,也没看有人去那边闹啊!”
“就是,就是,有钱人就是拿穷人的命不当命,治死人还找亲戚抓人,我看前几拔人也是他们找人抓人,弄的人家不敢来了……”
……
众人七嘴八舌指责车柔与和春大药堂,柳青如急的满头大汗,她现在很后悔自己开口让事情恶化,连忙开口解释,不过她的解释完全淹没在众人的指责声中。
柳青如气哭了,李凌连忙拉住她的手道:“别解释了,现在说这些没用。这些人显然有备而来。”
“都怪我,要不是我说错话……”柳青如很是自责。
“这些人气势这么足,绝对不是为了闹点钱……”
柳青如气哭,让车柔暴怒,手铐‘喀’的一声将横肉男的另一只手给铐住,大声道:“如果你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车柔虽然强势,但是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已经不可能将横肉男直接带走了。但这绝不代表她不会退让。在她的字典里,还从未有退让两个字。
横肉男冷笑着举了举手,朝着众人转了一圈道:“多谢大伙的支持,看到没有,让我说清楚情况,还要铐着手。不过没关系,铐着就铐着,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今天,就让我揭穿这诊所的黑幕,到时候还请大家伙继续支持我的正义!”
“你就直说吧,我是鉴仁晚报的记者吴添梁,我保证只要你所说的是事实,我就会如实的报导出去。这天还是白的,不是一朵乌云就可以遮蔽阳光!”
一个身穿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正气凛然地说道:“作为一个媒体人,如果不敢揭露政府的黑幕,不敢揭穿社会的不公,还不如去死!”
吴添梁的话引来了众人热烈的掌声,不过李凌却从吴添梁与横肉男之间一闪而过的奇怪眼神知道,这吴添梁绝对不是恰巧出现在这里的。显然,这次的医闹绝对不会像前几次那样容易解决掉。
果然,吴添梁的话音刚落,横肉男就从跪着的女人那里接过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这上面有柳轻舟的亲笔签字,由他亲自认定的,我兄弟是死在他的治疗手段之下。”
横肉男的话音刚落,柳青如气愤的指着横肉男道:“你胡说八道,我爷爷怎么可能……”
“小姑娘,如果你认识你爷爷的字迹的话,你就看看是不是你爷爷签的字!”
横肉男直接将纸递给了柳青如,柳青如一眼就看出,那的确与她爷爷的笔迹完全一样,甚至于纸也是她爷爷很珍惜的那种纸,落款日期上看,是中午十二点左右写的。
这个发现让柳青如很是吃惊,不过,她依然不相信这是她爷爷亲手写的。因为她爷爷已经十年没有诊治过任何病人了。
所以,她在拭了眼角的泪水之后,轻轻的用沾了泪水的手指擦了一下签字处。
她很了解那种纸,只要沾上一点点的水,上面用墨汁写的字就会模糊。果然,上面的柳轻舟三个字在慢慢的模糊,不到几秒钟的时间,竟然看不出三个是什么字了,更不用说笔迹了。
“你给我的是什么?我看不到我爷爷在哪里签字了。”
柳青如将纸递还给横肉男,一脸冷笑:“如果你随随便便拿这种东西出来证明的话,我可以在十分钟之内拿出几百张证明你自认是医闹的字据来。” 至尊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