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长乐一杯茶下肚竟然饿了,她起身下楼看点心吃,留下律令非与姜澜庭二人相对。
“本王听刑部那些家伙说,你先前与荀表哥携手查案为了他你连性命都可以不顾,真是羡煞旁人。”姜澜庭饮茶掩饰眼中的失落。
“我心甘情愿。”
“你已经真心爱上他了?”
“如你所说。”律令非坦然承认。
姜澜庭早已知道律令非的心意,对此,他每一次都毫无转圜之力。
“还有一事,夜下臣,你猜到了吧?”姜澜庭试探问道。
“游戏人生的御亲王,劫富济贫的夜下臣,真的很难让人联想到他们两个会是同一个人。”律令非指明。
“你是何时察觉的?“
“毕竟是同一个人,就算蒙面换装,也掩盖不了个人的性格,习惯,你下意识的言谈举止都暴露了真实的自己。尤其是小韫玉出事的那天,殿下明明一开始与我们一同追查,后来却是夜下臣突然出现。还有我与夜下臣初次交锋时报上“律令非”的名字,那天殿下喊了我这个名字吧,在那之前我没有与任何人提起过。”
“真是个绝顶可怕的女人,是不是任何事都瞒不过你?”姜澜庭只觉匪夷所思,“假如荀表哥以后移情别恋是不是也会被你发掘个一清二楚?”
律令非的一个眼神瞥来足以震慑。
“本王是开玩笑。”姜澜庭转脸正色,“我祝福你们,如果是荀表哥的话,他一定比任何人都能给予你今生的幸福。”
“你也一定会找到真正喜欢的那个人。”
“糕点来了!”荀长乐干起小二的活,端着糕点撞门而入,风风火火的热情,“二嫂,殿下,长乐也不知你们喜欢什么点心,就多点了几样,吃不完我就送给恤孤坊的孩子们!”
“荀长乐,你是认准了本王占便宜吧?”姜澜庭眼皮子一沉。
“是殿下说要请我和二嫂的。”
“本王改变主意了!”
“殿下别这么小气嘛,恤孤坊的孩子们都很喜欢你扮演的夜下臣,下次可以再请殿下去玩吗?”荀长乐邀请道。
“扮演夜下臣?”
“是啊,殿下扮起夜下臣来还真有几分相像呢。”
“只有几分?”姜澜庭表示不服。
“夜下臣更英伟一些,轻功更高强些。”荀长乐一脸认真地说道。
“怎么可能有人比本王英伟,还比本王武功高强?”
“夜下臣啊!”
律令非不禁在姜澜庭与荀长乐之间隐约看出缘分的红线。假若荀长乐某一日得知姜澜这个纨绔王爷就是自己崇拜的夜下臣,他二人之间又会摩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点心吃不完,荀长乐要送去恤孤坊,律令非便想自己先回府上。
“那本王也回去了。
”长乐不是说恤孤坊的孩子们喜欢跟殿下扮演的夜下臣一起玩吗,殿下不妨跟长乐一道去,也能给那些可怜的孩子带去一点欢乐。”
律令非一人走在回荀府的路,路经柳朱豆花摊,只见方蕙儿坐在摊位上,手边一碗新鲜出炉的豆花,她却似有愁容。
律令非走上前去打个招呼,方蕙儿看到她也笑颜以对,只是目中根本掩藏不住心事重重。
“方夫人。”
“侯爷夫人也来喝豆花吗?”
“我路过而已。”
柳叔也向律令非迎来,她实在吃不下任何东西便拒绝了柳叔的好意。可律令非想转身离去时,方蕙儿却开口道:“侯爷夫人可有时间与我一叙?”
律令非并无要紧事,也实在见她愁容满面便与方蕙儿稍坐。二人之间也仅仅是因为荀长颢和方济世的关系有过那么两次会面,个人也算不上朋友。
“方夫人有心事?”
律令非一语中的,方蕙儿放下搅动豆花的勺子抬起头来,眼中满是难言之隐。
“方夫人若是不愿说,算我多问了。”律令非继而说道。
“不,我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方蕙儿情绪略微激动,她本是贤淑文雅的女子,与方济世之间也感情稳定,不知何事能够让她忧愁善感。
“方夫人若是有烦恼愿意与我说说我也愿意做一回你的倾听者,就看你自己的意思。”律令非置身于旁观者的位置。
方蕙儿终于向律令非倾诉她的愁烦忧虑,竟是因为方老夫人指责她与方济世成婚多年而无果,想让方济世纳妾。
“我知道是我的肚子不争气,与相公成婚多年也没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婆婆希望相公纳妾是情理之中的事。或许是我太自私了吧,总想相公如果纳妾,有了孩子,我会不会就失去他了?”方蕙儿心里乱了阵脚。
“对此事方御医怎么说?”律令非问。
“婆婆她老人家当日是私下与我说,大概还未跟相公提吧。”
“那这事你应该告诉方御医知晓,你们两个既是夫妻,无论什么事就该彼此坦诚,合力承担,一起商量对策。长辈渴望儿孙满堂无可厚非,但我觉得方御医未必会想纳妾。”律令非冷静劝解。
“相公他真的会……”方蕙儿心里脆弱。
“我与方御医的交集虽然只有生病请他诊察的时候,但我感觉他给人的感觉十分沉稳踏实。而且上次去你们府上打扰,我看得出方御医眼里对夫人你的爱意深沉,假若真心爱一个人,心里又怎么会容得下其他人?”
律令非心中有数,方济世与荀长颢是友人,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荀长颢对感情何其严肃,方济世应当也不会是感情淡薄之人。
方蕙儿仍然有些不安心,还向律令非请教道:“我知侯爷先夫人去后还有一位妾室,不知夫人在府上与她相处如何?”
“湘夫人嘛……”
律令非回想起董湘兰,在她与荀长颢同心合意之前,她都不曾过虑董湘兰。而在二人彼此合一之后,荀长颢每夜都是与她同寝。
“湘夫人照顾韫玉怀珠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与我相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侯爷已经儿女双全,我实在是耽误了相公,或许我该大度一点,为相公觅得良妾绵延子嗣。”方蕙儿自我说服。
律令非已经尽己所能倾听与劝解,至于方蕙儿最终的决定也只凭她自己的心思意念。 卿本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