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令非在景仪宫陪伴皇后,眼看经她手绣制成的小肚兜,小鞋袜十分可人。
“太可爱了。”律令非不禁赞道。
“等到嫂嫂一日有孕,也可以亲手为未出世的孩子缝制衣物。”
“我……”律令非否认道,“我一点都不擅长女红。”
“嫂嫂可以试试,反正本宫这里准备了很多,也当是提前练手了。”
“不必了,经过我的手就是浪费了。”
“嫂嫂不能妄自菲薄款,也不是每个女子都擅长女红,更不是每个女人生来都绣得一手好花。”皇后劝讲道。
律令非并未向皇后请教如何缝制婴儿的衣物,但还是借了些锦布罗帛,彩色针线,一个人尝试女红。
“夫人是要为以后的小少爷,小小姐提前准备吗?”红豆调侃道。
“哪来孩子?你怎么越来越像跟青梅似的口无遮拦。”律令非指责地反驳一句。
“若不是做孩儿衣物,那是要为侯爷绣荷包吗?”
“我只是闲来无事,试试而已,再说我为什么要给他绣荷包?”律令非不禁心虚。
律令非果然不擅长女红,细小的针线跟她的指尖完全无法配合,花不像花,鸟不是鸟。
“夫人为何……”
红豆默默感慨,她从小侍奉的小姐,自从逃脱死命之后,除了这张脸,其他各方面都一反常态。
“太难了。”律令非口头说着,却也没有扔下难事。
夜幕再度降临,律令非再次带着吩咐红豆预备的点心离开景仪宫。侍卫轮值亭外,她探听了几句,未听见人声讲话,便迈步走了进去。
律令非没有刻意收敛轻微的脚步声,依然有一个人躺在简易的床榻上,面朝墙面。
待到律令非放下东西离开了,门声合上之时,宁季蓦地睁开眼睛从床上翻身下来,在门纱内认出灯火阑珊终,夜光迷离下那个女子的背影。
宁季的眉头微微紧促,区区一次雨中赠伞,何须如此偷偷摸摸地报恩。
轮值亭里,侍卫们依旧不知何来美味点心,但都欣然接受。
“宁季,昨夜你留守,你平日里不贪睡的,有看到是何人送来的点心吗?”某侍卫问道。
“我,昨夜不小心睡着了。”宁季不予公开。
“那也太奇怪了,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上次那个漂亮女子?”
“什么漂亮女子?”
“就是……”
话题还是落在了律令非身上,但宁季任由他们议论纷纷,自己不做一句多言。
“你们值夜还有点心吃,今夜会不会有呢?”某侍卫期待道。
“这食盒我能带走嘛,挺精巧的。”
“不可以。”宁季开口道。
“为何不可,这是你的?”
“宫中之物,不可任取。”宁季解释道。
宁季继续一轮巡视,路过景仪宫外,恰逢皇后娘娘出行,律令非陪伴在侧。
巡卫跪身行礼,俯首称臣,即便如此,律令非依然从一群衣着统一的侍卫中一眼揪出了宁季,他是如此与众不同,也不同于他。
皇后娘娘在前,巡卫自是不能抢占她的去路,只得缓慢脚步跟随在后。宁季的目光已不由自主地注视律令非,心中所思所想尽是她的目的。
律令非沉着地连一个逾矩的眼神都不曾回头,宁季只当是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直到分道,律令非才微微侧首,必须压抑心中的感情,身不由己。
“嫂嫂入宫三日,可念及兄长?”皇后问道。
“他有什么好想的?”律令非言语无情。
侍卫们巡逻去另外一条宫道,他们自然也有人认出律令非。
“那个那个时候,不就是之前鬼鬼祟祟的女子,她难道就是文武侯新娶未多久的夫人?”
“原来是她,那我们的猜想定都是错的了,文武侯的夫人岂会看上我们区区内宫侍卫。”
“应该是岂敢,对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文武侯,妹妹是当朝皇后娘娘,亲外甥是太子殿下,他的女人,我们还是休要再议,免得惹祸上身。”侍卫们十分自觉。
宁季从头到尾都不曾介入周遭的议论,但却认同他们的的说法,权位高尚的文武侯的夫人,岂会如自己揣测那般。
律令非陪着皇后去了东宫,虽然再怀孕,荀长宁却不减对太子的关心和爱护。今日是他的休学日,以往皇后都亲自去到东宫陪太子。
而东宫也并不清静,宫女太监的呐喊声在正门外就传进了律令非和皇后耳朵里,一到园庭更是激情热切。
律令非只见姜澜庭和姜殊臣各带领着一队宫女太监蹴鞠,乐不自已。姜殊臣不止比荀韫玉大两岁,踢起球来更是劲道十足,一脚踢飞鞠球过了有意放水的姜澜庭就冲皇后一行人这边疾飞了过来。
临危之际,律令非一步站出来徒手接下了飞球,让宫人门瞬间悬吊的心安然落下。
“母后!”姜殊臣急得跑了过来,“儿臣不知母后会来,可吓到母后了。”
“无事。”
姜澜庭转身,通过与律令非的那双嫉恶如仇的眼睛一对视,再看到她手里的鞠球,便能想到方才发生了何事。
“皇嫂,都是澜庭的错!”姜澜庭即刻走上来认错,又对律令非问道,“接个球对你而言并不难吧。”
“当然比你躲球容易。”律令非嘲讽一句。
“殊儿脚劲可大了,手没伤着吧?”姜澜庭严肃了神情关切一句。
律令非将鞠球推进姜澜庭怀里,摊开双手依然纤柔光滑。
“都怪我都怪我。”
庆幸无人受伤,姜澜庭叔侄二人也坐下稍息,擦拭满头大汗。
“怎么玩得汗流浃背的?”皇后为姜殊臣擦汗。
“王叔说要寓教于乐,而且不能只读书不娱乐。今日难得不需要一早读书,王叔又入宫了,便玩得起劲了些。”
“你这个王叔啊,平日里你跟随太傅读书时怎么不见他来,就知道带你疯玩。”皇后摇头叹道。
“皇嫂这可是嫌弃澜庭了?您也知道天大的学问我也不通,只能教殊儿这些了。”姜澜庭有些委屈又有点害臊。 卿本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