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太监去到景仪宫,向皇后娘娘表达了姜殊臣的意思。
“怎么可以麻烦二嫂呢,殊儿平时也不这么任性的。”
“不麻烦的,正好我也想活动活动筋骨。”律令非求之不得。
除了红豆理当跟随主子之外,皇后还派了丁香一同前去。
东宫武学校场,律令非一踏入便恍然大悟,宫中不乏能人,自己的箭法也就普通水平,姜殊臣岂会需要向自己请教,原因就是姜澜庭的怂恿。
“舅妈。”
“你真的来了,还真是疼爱外甥的好舅妈。”姜澜庭话中有话。
“如果知道殿下在这里我就不会来了。”律令非一脸冷漠。
“还这么讨厌本王啊,不如我们比一比,如果你赢了本王就立马消失。”
姜澜庭的挑战气势如虹,而律令非向来是个不惧挑战之人。
“比什么?”
“就比箭术。”
姜殊臣略略地呆住,明明是自己的箭术课堂,王叔和舅妈莫名其妙就针锋相对起来了。
二人手握弓箭,四目相对时眼神颇有针尖对麦芒的尖锐。
“就此简单点好了,前排七座靶子,一人一箭,看谁的箭中靶多,离靶心近。”姜澜庭定规道。
“开始吧。”律令非蓄势待发。
二人站立两侧,同时弯弓发力,律令非的眼睛抓准靶心快很准,“嗖”地一声直中靶心。姜澜庭从未见识过律令非的箭法,不由得小小吃惊了一把。
姜澜庭继而放出第一箭,同样中心中靶。
“继续吧。”姜澜庭泰然自若。
律令非继续放出第二箭,仍然发挥正常水平。她转而观察姜澜庭的动作,在弯弓蓄势的那一刻,他张扬自得的笑容如朗月清风,竟像纪宁向她发起挑战的模样。
或许这就是律令非第一眼不喜欢姜澜庭,却始终没办法与他断绝的原因。
“到你了。”姜澜庭提醒道。
律令非却没及时反应,目光滞留在姜澜庭的脸上,二人眼眸交接,他从未有一刻感受到律令非的目光实实在在地如此刻这般落在自己身上。
“你这么看着本王干嘛?”姜澜庭小声呢喃疑问。
律令非蓦然回神,继而放出第三箭,恍惚之下偏离了红心一寸。
姜澜庭连放两箭,故意偏了一点,让自己跟律令非的的成绩不相上下。
“最后一箭了,胜负在此一举。”
姜澜庭胸有成竹地弯弓,律令非也不甘示弱。二人皆是箭无虚发,飞箭离弦,破风中靶,律令非的箭直中红心,而姜澜庭稍稍偏离。
“舅妈真厉害!”姜殊臣不禁赞叹。
“亏你还是一个女子。”姜澜庭摇头感叹。
“我赢了。”律令非毫不张扬地提醒,“该怎么做殿下心里有数?”
“本王输了,当真是没有脸面教殊儿了。”姜澜庭作出一副心服口服的态度,“如果你说一句你真的十分厌恶本王,本王立马消失在你面前。”
律令非眼中若有所思,她与姜澜庭不过是萍水相逢,几面之缘,谈不上厌弃或喜欢。只是他自己纨绔心思,纠缠不休。
“你当真讨厌本王?”姜澜庭的神情蓦然严肃下来。
姜殊臣只是个孩子,处于两位亲戚对立的尴尬局面中而不知所措。
律令非不懂姜澜庭的纠结,可她自己的心情平静如水。
“不讨厌。”律令非平心而言,姜澜庭却是格外惊喜于色,“本王就知道!”
“只是你这个人真的很霸道,轻浮,无理取闹。”律令非坦然评价道。
一时间姜澜庭不知该如何自处,她这显然不是夸奖自己的话,也从未有人对他如此评头论足。
“这就对了,本王就是如此。”姜澜庭承认。
“也是。”律令非平静地终究话题,姜澜庭是个怎样的人又与她有何干系。
而对姜澜庭而言,对律令非滋生的感情是双倍无言解释的。
律令非在东宫校场逗留个把时辰,与姜澜庭叔侄俩相处融洽。跟姜澜庭,先前的乌龙已经了解,她没有刻意地保持距离,坦然相对。
在箭术方面,律令非并非专业人员,和姜澜庭也只能对太子稍加指点。
二人在阴凉处歇下,高墙围场的宫中,就连吹风都格外闷热。
“你入宫也有几日了,荀表哥可有来看你?”
姜澜庭听似无意的一句问候,却仿佛刺穿了律令非心头的空洞。尽管以前与荀长颢也不是朝夕相处,但同一屋檐下的感觉已经铭刻,入宫后,心里总有一丝欠缺。
“他来不来看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律令非不予正面回答。
“本王这不是关心你们的关系吗?”姜澜庭肆意洒脱的语气总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那真是多谢了。”律令非敷衍地感谢。
“啊,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本王总感觉你与荀表哥的相处之道怪怪的,天底下没有夫妻像你们二人一样,好像永远隔着一段距离。”姜澜庭故作糊涂地提起,在律令非听来他一语中的。
“听说殿下尚未娶妻,你又怎么知道夫妻相处之道应该怎样才是对的?”律令非反问道。
“本王没有眼睛看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与荀表哥貌合神离,根本就是一对假夫妻。”姜澜庭道破真相。
律令非不知姜澜庭从何知晓的情况,目中略显惊异,无以回应。
“你别怪本王多嘴,其实本王觉得你与荀长颢一点都不合适。”姜澜庭已占据聊天场的优势。
“怎么不合适?”律令非莫名地在意地问道。
“荀表哥全天下难得的好男人这没错,可他为人过分稳重,性情中和,堪比冬日暖阳。而你偏偏冷若冰霜,冬日的太阳再温暖也突发融化冰山,能融化的铁石心肠的只有熊熊烈火!”姜澜庭的话听似理据十足。
“谬论。”律令非反驳。
“除了性情不和,你们之间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姜澜庭继续道破,“那就是已经逝世的晋姝郡主,虽然本王未曾见过她几次,可这些年对于她和荀表哥的传闻却是没少听。荀表哥对她的爱情沧海桑田不会变迁,试问以你的性格,又怎能接受一个心里永远被其他女人占据的男子为你的丈夫。” 卿本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