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抓到真正的杀人凶手洗脱他的罪名,如果何公子所言不假,以谋财害命的动机推理,那个酒居的陌生客便极有可能是真正的犯人。
可最难抓的凶手就是那种一念之差,谋财害命的无关人士。
双重罪名无法洗脱,何公子被暂时关押。
“荀表哥,那个家伙绝对是假冒的夜下臣,这点不值得费解。“姜澜庭信誓旦旦地说。
“何以见得?”荀长颢反问。
“不信你问表嫂。”姜澜庭集推给律令非,荀长颢亦想听她的见解,“我也觉得他是冒充的,疑因有二。其一,我跟夜下臣几次交锋,就算不见真面目也对他的言行举止有所了解,何公子实在不符合。其二,众所周知夜下臣轻功了得,他能被殿下轻易抓到,说明他武功平平。”
“正是如此。”姜澜庭认同却又反驳,“本王怎么听这话觉得你是在说本王身手不行呢,你小瞧本王?”
“当务之急是找到何公子说的那个可疑男子,如果真的和酒家客是同一人,又拥有死者钱袋,那就必是杀人凶手无疑。”律令非毅然认定。
“乞丐,城里城外每天都不少,这怎么查?”姜澜庭泄气道。
“何公子没有看清那人的样貌,酒家掌柜的未必没有看清,我去画个疑凶肖像回来。事发已经过去一天,确实有极大可能凶犯已经逃命离开,但也必须追查。”律令非表现得极为专业,“还有你说的在场另一个人,虽然嫌疑已经减轻,但仍需要询问追查,任何可能性在定案之前都存在。”
“就按你说的。”荀长颢毫无怨言。
“那我去酒家,你追查另一个嫌犯。”
“你不知道酒家掌柜住在哪里吧,本王陪你去。”姜澜庭主动请缨。
律令非尽管无愧于心也目光示意荀长颢,让他心中窃喜。
“那就麻烦殿下给你表嫂带个路。”荀长颢嘱托道。
律令非与姜澜庭再访掌柜的,对陌生酒客的长相,除了胡子拉碴他却实在再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店小二却注意了一下这个奇怪客人的样貌,经他描述,律令非用炭条画出个人像来,虽然不精确,但也具形象。
“对,大概就是长这样的人。”
律令非与姜澜庭二人看着这幅来之不易的疑犯肖像画,各自都觉着有几分眼熟。
“死者是你们酒居的熟客,还有他那个赌友,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吗?”律令非探听道。
“经常一起来喝酒,一起去赌坊,不过他朋友就比较惨,打赌从来没赢过,听说最近债台高筑,一个月的酒钱都没清算了。”
“死者赌赢了一大把钱,就没有把他朋友的一点酒钱给清了。”姜澜庭问道。
“他赢的钱,凭什么给别人清债,有本事他自己去赢回来啊!”小二说出了惊人一句,“这可是他亲口说的,满满一袋钱,一毛不拔,牌九听了当场就拍桌子走人了,但是没多久又回来了,随后才赊账离开了。”
因为掌柜的出去方便,小二亲眼所见亲耳所问的这段他便未能提供。
“这个矛盾点极为重要。”
“但证据的钱袋不是在那个陌生酒客身上吗?谋财害命的话,肯定要找到谋财所得的钱财这个铁证。”
姜澜庭一语惊醒梦中人,陌生酒客的碎银子罪证钱袋,到底是已经藏匿了钱财在他处,还是本就所剩无几的证物被抛掷,甚至其他更为难以想象的真相?
律令非有所预感,他打听到了死者生前与牌九常去的赌坊。果然,死者当晚手气惊人得好,而牌九常年输钱以至债台高筑,并且得知牌九债务未尝。
律令非与姜澜庭辗转找到牌九的住处,穷深巷子里的一个破落户。巧合的是,荀长颢也才寻到此处。
“你怎么才来,我还担心你应该已经结束这边的询问了。”律令非似有他意。
“何大人到了刑部,耽误了一阵。“
“说不定这是好事。”律令非眼中思绪条条清晰。
“你又想到什么了?”
“假如真如我所想,事情可能会比较简单。”
律令非几人没有直入牌九家中询问调查,反而当即离去。未多时,以唐宋为首乔装打扮得凶神恶煞的打手队伍出现在牌九家门口,破门而入,一通破罐子破摔。
门窗紧闭,牌九却在家中,他见状诚惶诚恐地走了出来,被一个高大强壮的人拽起衣襟恐吓道:“欠债还钱,今日是最后期限,再不还钱就拿命来抵!”
“今日怎么,怎么会是最后期限?”牌九是绝对被局势震慑住。
“别废话,识相的赶紧翻箱倒柜还钱,否则有钱也没命花!”唐宋凶神恶煞地威胁道。
“我有钱,有钱还,你们稍等。”牌九跑到房间里,撬开床底下的地板下,取出一破罐碎银铜板。
“真有钱!”唐宋一惊,一把夺过,“这么多钱不还债,你找死啊?”
“他当然不能拿出来还债了,毕竟这是他谋人钱财,杀人灭口的证据。”
律令非从一旁边说边走了出来,牌九满目恐慌急欲逃跑,被唐宋一脚踹倒在地。
“死者当晚赢得了大笔钱财,却不肯为你这个所谓的朋友付出一点,你因而生恨。加上债台高筑,你若再无钱还债便可能丧命,于是你一不做二不休,杀人,取钱,犯下这不可饶恕的罪行。”律令非推理道,“如果他这么快就用这些钱财为自己付清债务必定会引起官府的怀疑,但当性命受到威胁时,他不得不拿出。”
“不,这些是我自己的积蓄,我没杀人!”牌九矢口否认。
“一个常年输钱,负债累累的赌徒家中会有这么多钱财吗?真是鬼话连篇。”律令非将证据的钱袋交给唐宋,“把搜查到的钱财装进去。”
唐宋倾倒罐中钱财进了布钱袋,并不如律令非所料是满满当当的一袋,顶多半袋而已。
“他家里一定还有藏钱,彻底搜查。”
牌九家徒四壁,敲砖打瓦也没能再搜出一文钱来,而牌九更誓死不认钱财是他杀人所得。 卿本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