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律令非陪着荀韫玉喂食小白兔。她能够看出荀韫玉眼里纯粹的爱心,不禁回想起晋姝给一只小兔子包扎上药,或许这也是所谓的母子连心的一种体现。
律令非趁机跟荀长颢提起今日遇到荀长仁的事,认为此事并不简单。
“三弟先前也偶有在外头与他的朋友合伙经商。”荀长颢解释道。
“据我所知,但凡不明原因的财源滚滚,多半是非法获利。”律令非斩钉截铁,“什么正经生意不需要时间获利?你辛辛苦苦在刑部劳心劳力,加上世袭爵位的官奉才多少工资,他却两天净赚百两银,还不奇怪吗?”
律令非没有加以揣测,始终是荀长颢的兄弟,她也不能将荀长仁当做罪犯来描述。
“总之,他是你弟,你肯定也不希望他出什么事?可万一他做出些违法乱纪的事来,你也很难做的。”
荀长颢没有无视律令非的好心提醒,也亲自去了一趟海棠苑追究此事。
荀长仁正跟戚婉数着银子,夫妻两人同一副财迷心窍的模样。
“相公,这个生意果真赚钱呐!”
“不然呢,你也不看看是谁做的生意。”
“那我们以后岂非日日有钱收,夜夜有财入,再也不愁没钱花了!”戚婉张牙舞爪地抚摸银两,“就让那杜若菲死守二哥的官奉吧,我们再也不需要了!”
“三爷,夫人,侯爷来了。”小桃禀告道。
“二哥!”荀长仁和戚婉赶紧把钱财都收了起来才敢见荀长颢。
“二哥,这个时辰,你怎么有空来找三弟我呢?”
荀长颢的兄长气质不同于荀长献那种自我标榜的霸道,而是超乎常人的稳妥厚重。
“听闻三弟你最近做了点生意,赚了不少钱。”
“二哥是听二嫂说的吧?”荀长仁笑意隐藏思绪。
“是,她有点担心……”荀长颢并不隐瞒。
“二嫂担心什么吗?担心我相公赚了大钱就对她那位二嫂不敬吗?二哥与二哥尽管放心,婉儿跟相公不是那种不论血缘亲情的人!”戚婉底气十足。
“三弟妹多想了,你们二嫂只是对事更有警觉警觉,她也是担心三弟误入歧途。”
“二哥你放心,你三弟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吗?没把握的买卖我怎么会去做呢?”荀长仁自信满满。
也正是因为荀长颢对自己的兄弟认识多年,才信了荀长仁,他从来不是一个有勇无谋,莽撞作为的人。
荀长颢将荀韫玉交托给律令非带一晚,也是荀韫玉的心之所愿。
荀长颢从海棠苑归来,向律令非解释了荀长仁的答案。
“只是投资生意?”律令非眼里一丝怀疑,“如果你觉得没问题那我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时辰不早,那韫玉今晚跟你睡,我就先回隔壁了。”荀长颢转身欲去,却被荀韫玉抓住了手指。
律令非看出荀韫玉对父亲的依恋不舍,便说道:“不然小韫玉还是跟你回去睡吧。”
话音刚落,荀韫玉急忙又拽住了律令非的衣裙。显然,荀长颢和律令非他都不舍得放开。
律令非跟荀长颢相对无声片刻,虽说她跟荀长颢之前因为老太君的强求借儿子同眠过一次,但实在不想因此对荀长颢发出迷惑信息。
“爹爹非非,一起。”
在律令非看来,荀韫玉不过是缺乏完整的父母之爱,对她这个名义上的二娘便多加依赖了。而她跟荀长颢之间,本该是界限分明。
“进来吧。”
一家三口同卧,荀韫玉心满意足地在父母包围中深入梦想。
“韫玉真的很依赖你。”荀长颢话中欣慰。
“这可不行。”律令非莫名严肃。
“为何不行?”
律令非不愿再提起自己不属于这里的话,免得又让荀长颢对自己产生晋姝的遐想。
“他迟早会长大,不是吗?”律令非道。
“你考虑如此长远。”荀长颢不得不承认。
律令非却由此想到晋姝,或许可以从她的迷题找到自己的谜底。
尽管提起晋姝对荀长颢免不了是一种心理伤害,但律令非也只能趁机行事。
“荀长颢,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不涉及感情,只是纯属疑问。”律令非解释道。
“你问便是。”荀长颢此刻坦然。
“晋姝,你说你认识她时她性格外向欢脱,那在嫁入侯府之先,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比如生病,或者受伤?”
律令非一问才知,晋姝在婚前确实发生过一次意外,她被发现从晋王府书楼摔下,但庆幸生命无忧。
“按例定下婚约之后,婚前两人不得相见。我只去看过姝儿一次,她昏迷不醒,两家本都协商好推迟婚期。可后来,姝儿醒来以后,晋王便要求如期完婚。”
果不其然,律令非眼里思绪如飞,晋姝果然与她有相同遭遇。可其中又多有疑点,按理说婚前的晋姝才是跟自己一样的穿越者,那先前必定还有一次不平常事。
“那更之前呢,她身上还有没有发生过不寻常的事?”律令非继续追问。
“在父亲有意与晋王府结亲之前,我与姝儿并不熟识。即便偶尔宫中摆设宴席相见,也不过是一句照面,她总是娴静柔弱的样子。”荀长颢回想起来,言语里无限温柔。
“所以一开始,你喜欢的是她的娴静柔弱?”律令非不自觉多问一句。
“最初只是父母之命罢了。”
律令非无从评价这个时代的婚姻观,毕竟她不属于这里,不能用自己的常态观念去评价他人。
“没事我问完了,睡吧。”律令非快刀斩乱麻,闭目就寝。
而对荀长颢而言,思绪萦绕脑海,成为了他梦里深深的思念。
深夜,一点灯火阑珊,荀韫玉爬了起来,下床去看了一眼笼子里扑腾的兔子,等到它安静下来,他才自己爬回床上。只是律令非面朝内侧而卧,他便躺到了她的怀里。
一夜安然,荀长颢自然醒的最早,睁眼之际,原本睡在怀里的小儿子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女人。
荀长颢惊色刹那,律令非依偎在他的怀里,平日里独立自主的她也能这般小鸟依人。 卿本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