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里之前有想过宋亦然的离开,可仅仅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现在当医生真的宣布她死亡的时候我心里突然被人扎进了一把尖锐的小刀,不至于要命却令人疼痛难忍。
时骋疯了一样想去看望被白布蒙着的宋亦然,但是守在这儿的保镖拦住了他,其中一个人向我解释道:“时小姐,宋总之前吩咐过,让我们来这儿守着她,倘若……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她希望我们带着她回到S市将她送到宋先生和宋太太的手中,请你们见谅。”
宋亦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她不愿意让我们面对她的死亡。
她的意愿我无法拒绝,哪怕是看到时骋哭的撕心裂肺的份上我都无法阻止他们。
他们带走了宋亦然,时骋紧紧的跟在身后跑出去,外面下着雨,他身上都淋湿了。
我过去拉着时骋,我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安慰他,因为我清楚最痛苦的就是他,我想后面的余生时骋都会活在愧疚中无法自拔。
“时笙,你松开我!”
闻言我松开了时骋。
时骋追着车,我追着时骋,可载着宋亦然的车最终消失在视线里,时骋悲伤到难以控制,他蹲在地上一直哭,我难过的抱着他的脑袋,他突然推开我道:“我要去找她。”
他坚定道:“我要去S市找她!!”
时骋转身跑开,我站起身脑袋有一瞬间的眩晕,最后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有一双结实的胳膊将我搂在了怀里,“我带你离开。”
“墨元涟……”
我好像陷入了昏迷。
因为意识模模糊糊的。
但能感觉到有人替我擦拭着头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清醒,我睁开双眼打量着周围,这里的房间很素淡,床铺是白色的,窗帘是深色的,枕头是蓝色的,就连沙发都是米色的,皆是纯色,瞧着很解压。
我摇了摇脑袋想起自己昏迷之前遇到了墨元涟,想到这我赶紧起身光着脚打开门出去,墨元涟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听见这边的动静警惕性的睁开眼转过头见是我。
他落落大方的起身道:“小姐的身体较为虚弱,或许是最近太过奔波又或许是淋了些雨的原因,你刚刚身体不济在雨中昏迷了。”
“谢谢,这是哪儿?”我问。
墨元涟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印着金色枫叶的衬衣,整个人贵气无比,他耐心的嗓音同我解释道:“这是我在梧城的家,当时小姐身上都淋了雨,我只有带你回我家换身衣服。”
我这才瞧见我身上换了身睡衣睡裤。
难不成是他换的?!
在我还没有提出问题的时候他率先解释道:“男女授受不亲,我让女邻居帮你的。”
我感激道:“谢谢你,你为什么在医院?难道你前些天还受了一些我并不知道的伤?”
墨元涟微微一笑,“并不碍事。”
并不碍事说明他真的受伤了。
我愧疚道:“墨元涟,对不起……”
“我没告诉小姐这些事就是怕你心怀愧疚,小姐呢,你在医院附近做什么?而且还淋了雨,离开的那个男人我记得是时骋。”
我又想起了宋亦然,想到这我心底有一股无法压抑的悲伤,眼眶瞬间湿润想哭。
我笑问:“你认得时骋啊?”
“曾经见过一两面的,刚刚瞧着很眼熟,仔细一对比就想起了,记忆还不算太差。”
我点点头过去坐在沙发上解释道:“我有一个朋友,是时骋喜欢的人,她刚刚死了。”
说到她死我的眼泪就迅速的掉下来了!
墨元涟顺势坐在我的身边,他曾是一个心理学医生,他清楚此时此刻的我想倾诉。
“小姐,可以同我聊聊她吗?”
我摇摇脑袋又点点头道:“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记得她进手术室前的那一刻她握紧我的手心问我她会不会活着下手术台。”
我垂着脑袋用双手捂住脸颊哭的异常悲伤道:“墨元涟,她是一个很骄傲的人,骄傲到不屈从于现实的温暖,哪怕心底非常的渴望时骋她都能克制自己不去接近曾经伤害过自己的那个男人!她也很善良,为了一个待她好过的邻居还特意扮演一个仗势欺人的有钱人居高临下的去教训他人,并且还给他了大量的现金让他照顾家庭!她真的很知性善良,可世界待她不够公平,梧城待她不够温柔,她终究是没了!我真的无法忘记她那双渴望求生的眸子,她真的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啊!她明明清楚自己没有希望,她明明清楚这次绝大可能有去无回,可她还是愿意去寻找那一点点的希望,她前两天还说——时小姐,我还是想要努力的活着试试,我真的很想活着,特别的想活着,可她还是没了。”
……
眼前的女人哭的泣不成声,似乎遇到了莫大的伤心事,那个女人对她很重要吧?!
不然她不会如此难过。
墨元涟的心底也跟着难过,他伸手想抚摸她的脑袋,可终究停在了半空,他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背部道:“小姐,难过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没关系,我就在这儿守着你。”
闻言时笙哭的更为伤心了。
她突然怨恨的语气道:“都怪小五,全都是她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的!她怎么那么残忍啊!假如没有她宋亦然现在活的好好的!可怜九儿没有了母亲,那个孩子该怎么办啊?”
那个孩子该怎么办和墨元涟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可他的心底却突然担忧起那个孩子了,或许是她担忧所以他才忍不住关心。
想到这墨元涟想起自己的性格,曾经的确太过残忍,对任何人没有任何关心,唯独对眼前的女孩特殊,而曾经的他和现在有着天壤之别,曾经的他会将她喜欢的都想要夺走,现在的他遇见她喜欢的他也开始喜欢。
比方说那条狗。
还真是让她难过了一阵子。
幸好那个时候他的能力仅限于杀害那条狗,他忽而想起他的两对养父母,都是亲手在他手中结束的,垂眸望着自己这双白净的手,他心底疑惑他曾经怎么是这样的呢?!
心绪不宁,墨元涟心底开始生了反抗,他猛的起身道:“小姐,我送你回家好吗?”
“墨元涟,我要去S市。” 最难不过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