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同样高傲的人,冯海波选择让步,同样,夏岑琛也正有此想法,算是顺手推舟了。
“可以。”
目光相会,达成共识。
其实冯海波心里长舒一口气,他没有多少信心夏岑琛能答应他的提议,毕竟这个人就是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不过很快,他就后悔了,就说嘛他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原来是有备而来,真是个猴精。
“冯队,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黑溜溜的眼神阴沉深邃,夏岑琛缓缓说出。见冯海波并没有别的意思,他站起来慢慢走过去,高大的身子弯曲,附在他耳边瞧瞧说着什么。
话音刚落,冯海波想了好久,浓眉一挑,他也站起来,与身材正常的夏岑琛相比,他魁梧的像头熊。
“我怎么感觉自己被算计了。”似笑非笑,比哭都难看,“夏岑琛,你是不是早就算好我会主动跟你合作。”
无声的沉默个证明一件事,冯海波猜对了。
“有你这么玩的吗?”他又说了一句。
接着,夏岑琛将大衣的纽扣扣上,皮鞋锃亮,“结果都是一样的,纠结过程没有实际意义,冯队。”
是的,他注重的一向是结果。
潇洒转身,大步离开审讯室。
想必他绝对是有史以来最特别的一个被审人员,活脱脱角色调换,瞬间,冯海波整个人都不好了。
人的强大不在于武力,而是自始至终都扮演者主导者。
重案组的人都人心惶惶,昨天突击失败,宣告他们唯一的线索成为泡影。严珩把自己关在房间,继续拼命在网络上寻找可能的线索。
宋柯,小玖,猴子,刘牧所有人都围坐在茶几旁,脸色阴沉,空气中仿佛都凝结着阴霾。他们也在想,也在思考,昨天的发生的一切是巧合还有另有原因。
说不出的感觉,恐惧与不信任在他们之间沸腾。
夏岑琛推门而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换了拖鞋,将大衣挂在衣架上走了过来。
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有他在,似乎就找到了坚持下去的支柱。
已是黄昏,落日垂在天边映出一片橘红,透过窗户将每个人的表情都清晰倒映。夏岑琛翘起腿,靠在沙发背。
眸光犀利一瞥,寒光乍现。
“怎么都不说话了?”他率先冷声开口。
这种情况下能说什么,说得多,错的多,最应该做的就是闭口不谈,沉默是金。
几人将头垂下,夏岑琛看向小柯,“宋队,作为队长你应该阐述一下你的观点。”
小柯的脸色最为难看,眉梢拧成一团线,狠狠拍了下大腿,“我不认为昨天的事是巧合,一定是我们的人出了内奸。”
他一开口,把话挑明,紧接着其他人也开始表述自己的意见。
“我同意宋队的想法。”猴子说道。
小玖也点点头,“夏教授说过,这世上不存在那么多巧合,所以我也认为是有人将我们去云华大厦的事告诉了嗜血者。”
显而易见,这就是导致失败的原因。
而后,夏岑琛将目光看向沉默不语的刘牧,“刘牧,你怎么看?”
他在重案组从来都是安静的,不出风头,也不会做错事,可以说几乎就是被忽略的存在,显然他没想到夏岑琛能叫他的名字。
刘牧抚了抚黑框眼镜,“其实,我更愿意相信这是意外。毕竟我们都可以相互给对方作证,而罗局派来的其他人虽是省局精英,但是我记得夏教授说过,嗜血者是高傲的,即便选择帮手也一定不会是平凡人,偏偏他们在他眼中太过普通。”
刘牧说话永远是柔柔的,逐字逐句不着急,哪怕火烧眉毛都依然秉持,要说重案组中谁最心细沉得住气,那非他莫属。
一席话,听得所有人都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太阳以完全落山,客厅昏暗夏岑琛才轻声开口,“我同意刘牧的观点。”
这个肯定,无疑是引起轩然大波。
相信刘牧的话,也就意味着他们之间没有内奸。
小柯傻了,“我没听错吧,夏教授你是说没有内奸吗?这可能吗?太匪夷所思了。”
坐姿不变,看上去略微疲惫,他抬起眼皮,眼神一瞥看向小柯,“几个月的相处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更何况,你们都可以为彼此作证,根本就没有分开的时间去传递消息,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充足?”
一句一字,都落在他们的心坎。
夏岑琛对他们无条件信任,这种信任又让他们高兴不起来,人真是种有意思的生物,明明被肯定是值得高兴地事,怎么到头来才发现完全不是。
在一个空气稀薄的地方,暗无天日的光线是女人头顶微黄的白炽灯散发出的微弱光芒。她浑身无力靠在椅背,没被束缚,只是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半垂着眸子,她只能看到眼前男人的小腿和鞋子,发丝散落在额头,汗珠滴答滴答落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男人戴着面具,黑色大衣将大半个身子都裹住,沙哑的声音开口,“我的白晨,你是我的,无论怎么对你,都是应该的,你应该兴奋,开心,为了我的计划成为重要的一份子而欢呼雀跃。”
骤然,他迈了两个大步走来,单手用力捏住她光滑的下巴,将小脸抬起,“……而不是这幅痛苦埋怨的表情。”
男人狰狞,浑身都散发着冷若寒蝉的刺骨凉意。
变音后的声音像枯树枝,刺耳难听,“你是不是忘了当初自己是多开心,双手沾满鲜血,每天与尸体为伴,去窥探每个死者生前的惊恐。白晨,你就是天生的罪犯,最完美的罪犯,不要质疑你的过去,比起现在,那才是真正的你。”
狭长的眸子半眯着,昂视男人,“你自认为收养了我,养大了我,给我灌输变态思想我就能变成第二个你?你的自大真是愚蠢的无药可救。知道吗,十年前我就在想,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死在我的手里。” 妙探仁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