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环节基本完成，只剩下最后的收尾，新人挨桌敬酒。
他们四人坐在主桌，和女方娘家人一起，排在第二顺位的就是他们那桌。因而，没等多久他们这桌人就迎来换装后的新娘新郎。
在酒桌上，多么诚挚的祝福都要打折扣，即使说话的人心里有十分的诚心，可在觥筹交错的氛围里都降到七八折、五六折。
新人同大家喝过一杯，再向其中的长辈多敬一杯，大家应景地赞美、祝福。这一桌就算完事了。
也许坐在前面的人比坐在后头的多了一点点优势，那就是至少在前面，新人喝下去的酒水分少，也没轮到伴郎挡酒。那喜悦的酒气里十有八成是不掺水的。
酒过三巡，人人都累了，新人敬酒的肾已经在抗议，客人们在烟酒环绕不通风的室内也觉得脑袋发懵。
于是，楚家四人找到新娘及其父母，喝几口酒，交代几句，就趁机走了。
楚爸爸楚妈妈去酒店住，他们不和儿子同住。楚云淮吕笑蓉自然是回到自己家里。
车上，代驾司机在前排开车。吕笑蓉歪倒在楚云淮腿上，楚云淮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拢住她，勉力维持清醒。
代驾司机刚上车时还企图和他俩聊天，后来看两个人一个醉倒一个沉默，也只好渐渐安静了。
市区禁止鸣笛，车子驶过路面，听不到喇叭，只有车身冲破空气阻力的呼啸声、轮胎咕噜噜打转的摩擦声、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红灯转绿，旁边的人行指示灯发出机械女声，提醒行人过马路。
夜里，光怪陆离的灯晃过飞驰的车，在吕笑蓉卧倒的脸上闪耀、消失。
楚云淮轻轻摇醒她：“到家了。”
她闭着眼睛坐起来。
楚云淮先下车，绕到另一边把吕笑蓉扶出来。
代驾司机羡慕地看着他们：“你对你老婆真好。”
“谢谢。”
楚云淮半搂半抱地将吕笑蓉带进电梯里。在这过程中，她始终闭眼，脚还跟得上，看来是有点意识。
打开家门，吕笑蓉贴在楚云淮身后，整个人抱着他，跟着他走。没多久，又喝了一肚子酒的两人陷入沉睡。
***
宿醉醒来的吕笑蓉只觉得头痛得像要裂开了。她愣愣地从被窝里爬起，双眼迷离，放空了几秒后，再次倒下。
楚云淮正好回屋，凑到床边看她。
一缕头发调皮地搭在她鼻子上，他轻轻将头发拂到脸侧。
吕笑蓉在被碰到的瞬间就睁开眼了，她伸手挠了挠鼻子。
“醒了？我吵醒你的？”
早起嗓子干哑，她想说话，先咳了一下，便对楚云淮摇摇头。
“醒了就快点起床吧。早饭做好了，就等你刷牙洗脸了。”
吕笑蓉猫叫般嘤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才再次爬起来。
今天的早餐是简易三明治，土司片夹生菜火腿鸡蛋，里面还抹了点沙拉酱。饮料配的是甜豆花。
“豆花儿？小区门口那家店买的？”
“嗯。”
“既然跑那么远了，干嘛不顺带着买早餐，还自己做三明治？”
“今天就想吃三明治配豆花儿。”
吕笑蓉大口咬三明治，两颊塞满了食物而鼓出来，她的声音闷在满嘴的食物里：“好吧。你开心就好。”
楚云淮边吃早饭，边偷瞄她。吕笑蓉看到了，就问：“干嘛？想说什么？”
他傻笑：“看你好看，人好看，吃饭也好看。”
吕笑蓉知道他在回避问题，可耳朵尖还是悄悄红了。
她吞下食物，喝了两口豆花儿，轻咳一声：“我命令你，快说！”
楚云淮握着三明治，双手举起来投降：“遵命，女王陛下。”
吕笑蓉“噗嗤”笑了。
“昨天看你兴致不高，为什么？”
“你兴致高吗？”
“哪有什么高不高？新娘是小姨，我祝福她，可是婚礼不都是那样吗？”
“我也是啊。从小跟爸妈一起参加婚礼，第一次第二次会觉得惊喜，可是见得多了就觉得无聊。再者，婚礼上，认识的不认识的统统要打交道，应付他们那些更加无聊的问题。唉！再多的惊喜也被一模一样的婚礼流程和烦人的亲戚破坏掉了。”
楚云淮把三明治嚼来嚼去，吞下之后他问：“在你想像中，美好的婚礼是什么样的？”
吕笑蓉皱皱眉，伸到半途的勺子放回碗里。过会儿，她说：“不要常规，不要多余的客套。一定要有热气球。”
“像演唱会的歌手空降入场一样，新人乘热气球落地，在神父面前宣誓，然后再乘热气球飞走？宾客们自己吃吃喝喝。”
“这倒是可以，省去了很多大麻烦。拍几个视频，放在现场给大家轮播。也算是尽心了吧，不然直接逃跑会被骂的。”
“哈哈哈，不管怎么补救都是会被骂的。”
“结婚是夫妻两个人之间的事啊！”
“可婚礼是两家人之间的交际场。”
“那新人走了，不就更方便他们交际了嘛？”
楚云淮笑笑，把碗里的豆花儿几口胡哧溜喝完。
“都听你的。”
吃完早饭，他们双双去商场里买衣服。两个人平时都忙，好不容易碰上国庆假期，当然是要一起去享受一下逛街这样平凡朴素的小乐趣。
一进商场，吕笑蓉的目光就被门口的婚纱店吸引了。
楚云淮先迈动步子，拉着她进去了。
一个导购员上来就夸赞两人男帅女靓，夸完了就开始介绍。吕笑蓉“嗯嗯哦哦”地应和对方，一件一件看过去，都没流露出喜欢的意思。她还问楚云淮要不要试，楚云淮说先看婚纱。
摆在橱窗里的白婚纱，看起来件件都有着相似却模糊的面貌。白色的纱，巨大的蓬蓬裙，收紧的腰线，窄小的抹胸。
导购员见她不说话，就说：“这些都不满意？您要不要看看新进的一款婚纱，著名设计师Leon.Lee亲自设计并缝制的。”
“好呀。”
导购员进去了好一会儿，店里另一个导购员给他们端了两杯茶。两人做到卡座上，翻起桌上的小册子，慢悠悠地等。 涅槃女逆转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