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伏于凸岩之后,心沉似弱水无澜。
李封眸若箭势,却是在寻求时机,毕竟有着千数匪军,若是寻常天玄,灵台初阶武者,还可斗上一斗,但如今轻易暴露,敌方耗都能将自己耗死。
“这可不是个好差事!”
就在沉思之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颇带埋怨的粗厚之声,那军士大大咧咧地往草丛浓密之处而去,距离李封,也不过十米。
“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也不知有什么值得来的,还不如醉香楼的小翠儿来得实在,嘿嘿。”军士回味般猥琐楠道,正欲解开裤裆掏出宝贝爽快地一泄江河,脖子却感受到一股夺人心魂的寒意,仿若死神陡降,刹那就能将他性命收割。
“大…大爷,饶…饶小的…一命。”这身着一身褐袍残甲的八尺大汉,畏畏缩缩地哀求道。
他不敢回头张望,挨近喉咙的嗜血寒意使得他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头脑中唯一的念想,就是求饶,兴许这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身后的杀神能放过自己。
谁知道撒泡野尿也能将性命悬在生死边际,大汉内心很是惶恐,这对于一个久经沙场的悍匪,原本不应该如此害怕的,但寒意侵袭入骨时,那仿佛引动灵魂最为本始的悸动之感,伴随着尿骚味外显而出。
可想而知,对方有多可怕。
李封眉头微皱,这刺鼻的臭味让他恨不得一刀抹了眼前大汉的喉咙,冷冷说道:“怂蛋,不想死就老实些,我手中的刀,可没长眼睛。”
“当然当然,小的晓得。”大汉颤颤巍巍回应道,也顾不得小便失禁带来的委屈与羞愧,被李封一掌封住丹田经脉,带到隐蔽之处盘问。
等大汉回转心神,才看清李封样貌,那掌控自己性命的死神,竟然是一位翩翩俊朗少年,坚毅面容总是勾勒着一丝桀骜与邪魅,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能将人扯入魔鬼深渊,使得他不敢直视,急忙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大爷,小的也就是个寻常军士,为谋生计才不得不弃田从匪,还望您开恩,饶过小的,小的家里还有三位黄口幼儿……”大汉厚脸一颤,倒是情深意切痛苦求饶。
“别废话,问你几个问题,你从实招来。”李封急忙打断他滔滔不绝的买惨之声,手中灵刀轻轻一扬,这悍匪确实怂了些,要不是有些价值,早就一刀给他了断,哪里还听得这蛞噪之声。
“您说,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汉见有活头,心思稍微一动便是装作诚恳模样。
“青帆镇有有多少匪军,如今是何情形,你们来此到底有何目的。”李封冷厉言语尽显凶狠,心中也是暗暗盘算,如何才能将侯空几人安全救出,只是早有拿捏。
大汉微微一愣,倒是尽数道来:“围攻青帆镇的诸葛匪军共有一千两百之数,由千夫长余胜统领,余大统…余胜有着天玄巅峰实力,一手铁剑龙华更是出神入化……”
“青帆早已在两个时辰前攻破,那镇中数百名玄武军士尽数丧命,如今我军分为两部,左部五百人进入镇中,右部之人皆在镇外围守,以防玄武援军攻杀而来。”大汉本想隐瞒一番,但见李封色厉内茬,吓得肝胆俱裂,只得详细道来,毕竟命比天大。
“至于目的,小的位卑职低,并不知晓。”大汉话音一落,便是诚惶诚恐埋头冷颤,不敢与李封对视。
“一千二百人么…”李封似在自语,看来还是得祭出杀招,凭借自己之力想要杀败匪军,自然还做不到,移目大汉,见他有些心虚,便是邪笑说道:“生与死就在你一念之间,死,或者找你的小翠快活,我想不必过于纠结吧。”
阴冷之声如魔气绕魂,惊得大汉愈发畏惧,少年也忒可怕了些,只是一眼就看出自己有所隐瞒,急忙磕头认错。
“大爷这么一说,倒是让小的想起一件事来,两日前小的与左部一位兄弟闲聊,无意间听他说此行前来青帆,是为了一个人来的,至于为谁,或是真正的目的,小的确实不知啊,您大人有大量,轻抬贵手,放过小的。”
李封嘴角轻浮,还真诈出些事来,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派遣千数匪军围攻青帆,也算得上是大手笔,说其兴师动众也不为为。
只是寻找之人,到底是谁,和商会欲要营救之人,是同一人么?
不由细思极恐,暗作打算,毕竟自己初来乍到,还不知漠西真正的凶险,匪军大举前来,也只是表象,小小的青帆镇,也不知隐藏着何种秘密。
再望了望大汉一眼,李封微凝眉头,一把将其提起,幻出一枚黑色丹药来,在大汉目瞪口呆惊慌失措之时,暴虐喂其服下。
“啊!”大汉随即瘫倒在地,双手捂着脖子,忌惮地望着李封,几滴老泪更是不争气乱飞,正要继续求饶。
“这乃是一枚丧魂毒丹,若是你再做伤天害理之事,天怒人怨之举,定然会毒发身亡,若你从此改过自新,此丹自然不会轻易发作,赶紧滚吧。”李封昂首说道。
“多谢大爷不杀之恩!”
大汉惊惧不已,只是眼中的李封面庞愈发模糊,哪里还敢多逗留,至少这毒不会轻易发作,翻身磕头便逃,这如同魔鬼之地的青帆小镇,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见那怂蛋身影迅速消失,仓皇逃离青帆,李封轻蔑一笑,那只不过是寻常丹药而已。
遂内沉心魂,意识集聚脑海镇世之塔中,那菱形灵晶刹那便变得流光溢彩,在意识海中蓬勃壮大,李封身形也随着光芒涌动消失原地。
“真元境,封印之界,应该能在解开一座坟墓封印,我倒要看看,有着怎样的绝世高手会再次出世。”李封绞结笑道,身影如梦幻飘荡,只是意念之间就进入镇世之塔中。
金碧辉煌的宏伟灵宝,处处雕刻着精妙绝伦的阵法铭文,以意识灵眸观之,一条条细致入微的纯色金线编织成这个小世界,使得李封如痴如醉,赞叹不已。
“将岸前辈?”
“还没有苏醒么?看来得寻找些器灵修补之法,毕竟前辈是为了将我送出血陨笼罩之处才陷入沉睡的。”
道级灵器,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这镇世之塔,全盛时期又有多强,这些都不是李封能轻易触及的层面,亿玄世界,终究是小的可怜。
只是可惜将岸还昏迷不醒,与这灵宝消寂融合,李封不免有些怀念那突然出现的老头儿,当初将岸以磅礴力量将李封送出,硬抗血陨火灵弥漫之威,足以见其强横威势。
将心中疑惑与感慨压制,李封意念一动便是来到封印之界所在,在这里,李封才是真正的掌控者,意识随着浓郁的气息飘忽在无边无际的封印之界中,无法想象镇世之塔有多神妙,这仅仅只是第一层塔,就封印者数以万计的强者。
封印之界依旧是被重重叠叠的禁制覆盖,但不知为何,原先美好的界面,变得愈发诡异,幽暗深邃的小乾坤仿佛能将万物吸纳进来,包含世间一切的浩瀚之感令人乍服,李封寻觅着一处能破开的坟墓封印,为所欲为地游曳着。
九层坟墓,解除封印而出的蒙黎就有着灵玄境界实力,不由增添李封的期待之感,然而事与愿违。
李封意识强横席卷四方,只是一瞬就将一座苍凉的石墓封印抹消,却并未有着丝毫灵力波动,好奇之际探查而去。
其中赫然有着一具金色的枯骨,早已被岁月侵蚀的残缺不全,一粒粒宛若黄金的能量体洒满长棺,彰显着生灵的强大。
李封猛然一怔:“将岸前辈不是说封印之界的生灵,随着镇世之塔不死不灭么?怎么此墓神灵会化为枯骨,命息消逝?”
幻世若梦,片刻入烟。
不知为何,李封突堕一片混沌梦境。
李封闻言释怀,感激一笑,将心一狠爬起来便向剑客告辞,强忍住眼泪。弟弟一直很依赖自己,况且,离别之痛,小孩子还是不承受为好。
剑客于心不忍,拿出怀中钱袋扔给李封。
“出门直走五里,天枫镇。”
李封释然一笑:“多谢前辈!”
随即走出茅屋,去往天枫镇。虽然担心弟弟,但有剑客相护应可放心,如今自己也身在险境,先逃过追兵再考虑其他。
心想天枫镇已是溯阳郡边缘,朝廷守卫为防止征南将军府之人逃出溯阳,必定会安排重兵把守,想必是剑客前辈也没有把握带两人逃离溯阳吧。
雾霭沉沉,千山横绝,闲云出岫,苍翠若现,晨曦撒下道道舒暖的微光,将这一方云雾缓缓驱散。
山涧,荆棘小径行进着一名五尺少年,颇显孤寂落寞。
少年名为李封,只见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双脚生疼,华丽的衣裳被两旁横生的荆棘乱刺刮出数道破痕。
又渴又饥,又乏又累。
“前辈不是说五里路吗?怎的走了如此之久。”干裂的嘴唇发白,李封喃喃道。
虽说年幼步短,自己也走了两三个时辰,还未看见半点人烟。
荒郊野外,蟒虫霸道,还是早些找到有人的镇子为好。
得亏是拨云见雾,艰难挪行一刻,那前方缕缕袅袅炊烟如墨龙飞旋,宛若山间的一汪清泉,显出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一间间若隐若现的房屋看在眼中,终是到达小镇,也是无比希冀。
如今狼狈不堪,摸了摸怀着胀鼓鼓的钱袋,足五两银,剑客出手也是阔绰。
自己终究还是不经世事,年龄尚幼,若是有歹人不轨,掠夺一空,岂不是得生生饿死。
遂念想一动,将脖上那枚家传雕麟玲珑古玉摘下,再从袋中拿出一锭银子,藏于裤中,以防万一,这也算是玩弄些小聪明,李封依旧淤青的嘴角噙上一抹自嘲。
复行百步,雕坊所刻大昭文字,天枫镇,虽是边陲小镇,也有几百户之多,两旁商屋林立,民过客行,这处有南往的商户,主要是将五越奇珍特色运往北方,赚取个中差价;有北来的侠客镖局,个个铁剑长枪,奔马而行,皆是在天枫补给。
那镇入口,更是有着黑袍官兵守卫严查,三人一队,张榜贴告,若是仔细辨查,李封也能看出那通缉之人或是父亲相熟好友,或是军中干将谋士,更有两张白文红字通缉令,显然刻画的是自己幼稚模样,顿时脸黑,畏惧不敢前。
偌大的溯阳郡,见过自己的人也不在少数,有此画像却是不足为奇。
脑袋急转,肚中又闹腾得慌,见一旁十米处,一相仿年龄的邋遢小乞丐披一床烂被,在树下呼呼大睡,遂计从中来。
李封悄悄走上前去,将他拍醒。
小乞丐睡眼朦胧,面生怨恨,嗔怪李封打搅了他的睡意好梦,骂道:“小子,赶紧滚,老子不收小弟。”
见李封衣衫破败,棉絮飞出,更是一脸的淤青,小乞丐便将他当作与自己一般的人。
如今天下崩坏,更是年年对外征战,大昭天灾四起,洪涝凶猛,百姓自然颗粒无收,流离失所。
“小哥,打扰清梦实非故意,只是有一桩买卖与你商定。”李封无奈,仍面带微笑地向他说道,以示诚恳。
人本无上下之分,只是际遇各异,至少李封是如此认为的。
“什么买卖?”
小乞丐见他说话文绉绉的,再仔细看去,肤白羸弱,想必是哪家富贵子弟沦落街头,便是来了几分兴趣。
“我生来便不善与人交流,如今饥渴难耐,能否帮我买些吃食衣物回来,自然是有报酬相赠。”李封忐忑而言,生怕被他看出什么异处,告知官兵。
小乞丐见有利可图,爽快答应:“嘿,小兄弟也是见外,江湖中人,讲究个豪侠情义,既然有难,自然应当帮扶。”
也不知从何处学得一套说辞,李封九分疑,一分信,如今也别无他法,遂掏出一锭银子交予小乞丐。
这乞丐虽说蓬头垢面,破衣发臭,但若是细细打量,也能看出五官精致,眼眸有光。
小乞丐见白花花的银子,面露贪婪,更是心向往之,一把夺过便兴致冲冲往镇中跑去,临了喊了句:
“等着!”
一套粗布衣物,几碗馒头淡粥,也就几十文钱,如今一锭银子,岂不是剩下的都可以占为己有,小乞丐心中暗喜。
李封仿佛受骗一般,微皱眉头,赶紧寻了个草密势洼的地方躲起,以防小乞丐看见镇中告示,与自己联系到一起,告与官兵领赏,岂不是更显困局。
“索性就等他几刻,若是不了了之,也只得另寻他法。”李封心想。
饥渴交加,最是难耐,那腹中又响起哀怨的鸣叫,煎熬非常,曜日也渐渐毒辣,将昨夜暴雨留下的阴霾尽数驱散。
一个时辰,这小子怕是卷了银子跑路了,李封也不懊悔,人之常形,人心难测。
挣扎着爬起,意识已有些涣散,大不了一搏,反正如今这荒唐光景,那些官兵也未必认得出,正准备朝天枫镇口蹒跚而行。
突地那镇门出现个熟悉又陌生的瘦小身影,满脸污垢的小乞丐提着一袋东西往这边跑来,那嘴角一抹油光在烈日下泛起微光,止不住打嗝。
顾凌傲总算是放下些心来,未曾想小乞丐还真是买来了吃食,不过,竟然拿着自己的钱去胡吃海喝了一顿,看着灿笑着的小乞丐,那双精明的眸子怔怔出奇。
见李封已不在原地,随即左顾右望,好奇那落魄少年怎么消失不见。
“小哥,这边!”李封用尽浑身力气,沙哑的声音脱口而出,萎靡不振,四肢乏力。
乞丐会意,笑呵呵灵活钻进草丛,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隐蔽之处,笑道:“你怎么躲在这里。”
遂挨近李封慵懒而坐,将手中吃食衣物交给他。
李封翻开,果真只是三个馒头,一罐稀粥,外加一叠花生米,恨了乞丐一眼,乞丐讪讪一笑,也顾不了那么多,端起粥就开始囫囵吞食,更是拿起馒头往嘴中塞,那如同饿鬼附身的模样让乞丐深有感触,自己,也何尝不是这般。
寻常看都看不上眼的馒头稀粥,却犹如世间最美味的珍馐,使人发狂。
算起来,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未进吃食,也不知,那剑客有没有善待弟弟,或是弟弟有没有因为自己不在而哭闹。
待到饭饱,翻出其中一个包裹,正是一套粗布麻衣,缝缝补补,破破烂烂,还有些偏大。也不知道是从那个疙瘩捡来的。
“一两银子就买了这些?”李封迷惘看向乞丐,也并非责怪,至少这乞丐还是带了吃食衣物回来。
“当然不止。”小乞丐强忍住打嗝的冲动,嘣出几个字来,同时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油纸包着的鸡腿,那诱人的香味扑鼻,李封一把抢过撕咬起来,满嘴流油,舌尖乍开,比之一切奇珍美味好上太多。
“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些规矩我还是懂的。”乞丐侃侃而谈,那一副正经样子有些可笑,然后面带深意地看了李封一眼,平静道:“就像是,我没有向官兵出卖你一样。”
咀嚼声戛然而止,心中波澜乍起,李封呆呆看着他。这乞丐不简单,大脑飞速运转,思虑着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若是求财,银子尽数给他便是。
那乞丐随即一脸笑意,拍了拍李封肩膀,遂惋惜道:“别担心,我没有恶意,顾将军一生为国为民,英勇善战,待民又是极好,只是可惜被卷入朝堂……”
小乞丐示意李封放心,那镇口明榜张告,小乞丐随意瞄了一眼,便是发现少年与通缉中一人很是相似,李封虽鼻青脸肿,面容憔悴如灰,但那神,是掩不住的。
李封并未言语,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这小乞丐倒是懂得多,若是要告发自己,也不会和自己说这么多,更带来吃食。
继而正视起他,灰头土脸的小乞丐那双灵动的眼珠子看着李封,像是流露着淡淡的怜惜之色,也是唇红齿白的少年。
“嗯。”李封重重点头,也不知道在应些什么,然后又开始啃起鸡腿,仿佛什么也未发生。
“家破人亡,很难受吧。”乞丐颔首说道,似在问向李封,又似在自言自语。
“不难受。”手中鸡腿在这一刻仿佛深深吸引住李封目光,卒然嘣出两个字来。
“哦?”乞丐好奇地打量着他,有些不解。
李封晃脑一笑,缓缓而道:“悲痛欲绝,人之常情,事已至此,多苦亦是无用。”乞丐如醍醐灌顶,满眼骇然,很难置信,这一番话,是从一个年幼少年嘴中说出。
“那你想如何去做?”小乞丐不知所云,言语中悲哀尽显,落魄伶仃,也是有故事,背负着仇恨的人。
李封不顾形象地碾碎着口中肉骨,意犹未尽。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会让他们,后悔生而为人。”话语间云淡风轻,却是字字珠玑,直扣人心。
“好!”小乞丐一时兴起,虽然戾气冲天,仍然难忿胸中气,但豪雄之意,更是惊叹:“我决定收你为小弟了。”
李封噗嗤一声吐出嘴中鸡肉,一脸惶然看向小乞丐,愤愤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当你小弟了?”
小乞丐可不管这些,推了李封一把,微笑道:“快换衣服,我在镇子里打听了一下,自天枫镇而起,整个溯阳郡边缘皆被朝廷军士把守,严格限制出入,咱们还是先想办法逃出困境吧。”
“对了,你大哥我叫渔合,以后要叫临哥。”
李封汗颜,心想这乞丐也太随便了些,将这身粗布烂衣穿上,气质也随之一变,从落魄公子变为一小乞儿,倒是身子有些瘙痒,很不舒服。
“这身衣服不会是你随便捡的吧。”
渔合脏脸一抖,仿佛被李封看穿一般,急忙转移话题:“我这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吗?并且如此打扮,要是一路上遇到人贩子,也不至于担忧被拐。”
“你大哥我就是被人拐到宓庭来的,随着流民逃到此处的。”随意言语,更是毫不在意。
小乞丐说得也有道理,李封微微点头,不多时就已习惯破烂衣衫带来的不适,将玉佩以及钱袋安稳存放,同时抖擞精神,体力也恢复许多。 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