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色下,高举火把的是青石家的人,火光之下厮杀的是“猎人”与“猎物”。
此时此刻,渝飞不能计较与惑茨的过节,也不能在乎紫庄故意对其的冷漠,在面对共同的危险之时,他不愿再考虑这些。
他挡住了“猎物”的势头,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有如此快的刀法。
风刀狂舞,合围他的人全部被刀风逼退,一时间“猎物”们面面相觑,竟无人再敢向前,但几只弩箭,却偷偷地瞄准了他。
“谁敢动他一下,我就把你们全部杀光!”桃三姨从来没有这么霸道过,大大镜片下的双眼,也从来没有这般诡异过。
然而,或许这次她是认真的,因为随着她的话落,火把中却闪出了一片白光,是森森的刀光,带出一阵令人心惊的金属鸣叫。
他们是青石家遍布魔怪岛的斥候,根本不是这些“猎物”或是“猎人”所能比拟的,他们才是真正的杀人机器。
青石家突然参战,似乎对“猎物”不公,所有人都在纳闷,这个戴眼镜的,看似良家的姐姐,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青石家不说,外人又怎会知道。
“猎物”们终于选择了退缩,揣着疑团,缓缓的撤下了山坡,消失在下面的丛林里。
转眼间只剩下渝飞独自立在火把之前,他还注视着“猎物”消失的方向,但就在这时,一阵有些唐突的掌声,却突然响起。
“啪啪,啪……”
惑茨从已经聚集在一起的“猎人”团队中走出,瞥了瞥渝飞,便冷言冷语道:“演的真好,继续演呀!”
渝飞目光闪了一道金光,只平淡地看着惑茨,森森问道:“你说什么?”
“问问你自己吧!是不是下一步就要逼紫庄交出龙蛋了?”惑茨不甘示弱,继续嘲讽道。
在火把的光亮下,渝飞本来平静的脸庞,已因为愤怒而扭曲,面对这种无赖,他的话已充满了杀意,缓缓道:“你——找死?”
所有人都心中一凛,惑茨却迅速的躲到了人群之中,仍然高声道:“怎么?还想抢?!”
“猎人”们都被惑茨的话,吓得退了一步,人们根本不会去想,渝飞若想抢龙蛋,根本不用等到这个时侯。
“啊!”一段急促的惊呼,让现场人们未平静的心,又凛了一次。
紫庄惊恐地看着手上已破裂的包裹,里面还有几片零碎的陶片,出现在她惶急展开的绸布内,她脸色苍白,与所有目光一样,吃惊地盯着,那绸布里本不该出现的的东西。
“难道是个陶罐?”“怎么回事?”“一个像龙蛋的陶罐?”
低声的议论纷纷响起,惑茨却大声说道:“一定是有人捣鬼,假意冲英雄,却暗地里与外人勾结!”
“你!”渝飞的刀已指向了惑茨。
紫庄却在呆立中猛然抬起头,厉声道:“够啦!”
说完,她的身体似已被挖空般,摇摇晃晃,她放下了太多,但追逐到的,实在让她无法承受。
她走过渝飞身边,只轻轻地说了一句,“你可以舍己为人,但以后,我的事你千万不要管!”
然后便向山坡下的树林里走去,惑茨得意地笑起,也带领“猎人”们匆匆离开,竟没有人再看渝飞一眼,只有龙森在经过渝飞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众人走过,渝飞不禁皱眉,久久的看着紫庄慢慢消失的背影,心里却快速地旋转着。
这魔怪岛上,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
他想着,桃三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的身边,奚落道:“人都走了,你还看呢!”
但还是陪着他,看着前方那黑暗的树林,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颗白亮的珠子,举到渝飞眼前,仗义道:“拿着,这才是好东西!”
渝飞茫然接到手中,看着那珠子闪耀的光,疑问道:“这是……”
“龙珠,那‘小花瓶’抢到的,只不过是个壳子。”
渝飞听后,脸庞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惊异,又茫然看向紫庄离开的地方。
桃三看在眼里,面容却垂了垂,黯然道:“你心疼她,就给她送去便是。”
渝飞一时语塞,他真不知女人这忽悲忽喜的性格,是不是会相互传染。
桃三姨却转过了身,背后毛茸茸的头发对着渝飞,轻声说道:“我得回去了,否则家族还会来抓我!”
渝飞闻言一愣,桃三已走出了几步,又转过身,幽幽道:“感谢你对我的好,以后若再相遇,便有可能是敌人,以后好自为之!”
然后她走过高举火把的人群,在后方的黑暗处,一只硕大的飞龙才显出端倪。
渝飞见那盈盈的身影,蹬上飞龙的背厢,才回过神来,他想大喊,桃三却已关上了背厢的门。
他才想起,他不过是一个小镇的穷小子,是一个贫民,本不该与那种高高在上的家族走的太近。
一阵烈烈的风,灌满了他半张的嘴,所有火把在飞龙的羽翼下熄灭,然后一飞冲天,下面青石家的斥候,也在黑暗中,无声的消失。
渝飞望着夜空,他想起了他与“阿姨”逃命的情景、他想起了那大眼镜下难以捉摸的神情。
他低下头,不屈的双目中又放射出暗金的光芒,尽管眼前是望不到头的夜。
他要在游戏中活下去,他永远不会屈服于任何命运,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凌驾在各大家族之上,还会与桃三相见。
他将匕首插回,龙珠放好,紧了紧身上的皮囊,快速的向山下的树林奔去,却在心里默默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三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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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日的搜寻,渝飞终于寻到了“猎人”团伙,他也是游戏里的“猎人”,却不愿融入这个并不牢靠的群体。
渝飞趴在一棵高树上,看着惑茨趾高气扬、神采奕奕,不禁有些好笑,众人共举他带头,其实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真正到了生死关头,谁还顾得了谁呢?
但让他欣慰的是,吉鲁还活着,也在“猎人”队伍之中。
直到天终于不可避免的黑去,“猎人”们围着一堆篝火,纷乱而眠,竟无人放哨。
这实在令渝飞意外,真不知是这些“孩子”们,忘记了这是“猎人”与“猎物”的生死游戏;还是“孩子”的头,得意忘形,太过托大。
他久久难眠,直到远方的天边,变得微亮,渝飞还是没有睡,他有一丝预感,危险马上就要降临。
果然,在没有风的夜里,一股血腥却拂上了他的脸庞。
渝飞一惊,不远处的草丛,已开始静静的摇,他清楚,他预感的危险或许马上就要临近。
如沉浸在一片灰雾中的树林内,数十支削成尖的木棍,就像豪猪背上的白刺,突然立起,然后缓缓的移动。
渝飞看到了一伙人,很多,还有十几个人拎着箭弩,显然是“猎物”,他们正悄悄的,要将“猎人”团伙包围。 至尊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