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碰巧,不用路费,说实话你这要叫个马拉货车起码也得二两银子。”
何小丫点点头,岂止二两银子,有人要五两呢。
织布机上了马车,三个人也坐上了去了,夹在织布机缝里,马车夫一挥响鞭,马儿撒开四蹄嗒嗒嗒地奔跑了起来。
刚上了大路,络腮胡子人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长刀拦住了去路。
马车夫一个急刹车,把车里的人颠仆得五脏都晃荡了起来。
掌柜的探出头来,见是络腮胡子,此人他认识,乡下来的,啥活都揽,帮人打架,替人消灾,新近托了一个亲戚的福,给他买了一辆拉货马车,接活都接到这个程度了。
“大胡子干啥操蛋,我这是送货,让开!别耽误我的事情。”老板和气跟他商议。
“掌柜的这事与你无关,这三个人要赔我五两银子,不然我跟他没完。”他蛮横地挡在路中,一只脚跨前一步,身子往后仰着,大刀放在膝盖上,这幅造型还真是特别。
何小丫平静地看着他,为田和乐土在这样的时候,不得不出头为老大挡一阵子,于是两个人都跳下了车。
何小丫有心把机会让给他俩,让他们独当一面,磨练一下,她的手下,起码得会一星半点的功夫。
两个人以包抄之势,将大胡子围住,做出一些吓人的动作。
掌柜的也不急,搓搓手下了马车,手卡在腰上,看着这三个人究竟谁厉害。
这三个人没啥能耐,拼的就是蛮力,但在蛮力面前,乐土与为田加在一起,也没有络腮胡子力大。
为田已经有所领教,这家伙玩命起来非同小可,因此他一直躲在乐土的后面,把乐土推到第一线。
乐土只好硬撑着,虚张声势了一番,不问输赢,一头向络腮胡子拱了过去。
这一拱屁用不顶,络腮胡子根本瞧不起,他娘的跟老子来这一套,懒得理睬呢,不拿钱出来就耗着吧,看谁耗得起。
乐土豁出去了,他玩把戏时玩过一出叫虎嘴夺食,这是一种游戏的玩法,先跑龙套,跑了四五圈龙套,使络腮胡子有些眩晕,然后上前夺他的大刀。
何小丫在一边看得笑了,好家伙,他也算是有办法的人了。
为田一直东躲西藏的,你小子躲在后面,如此贪生怕死,老大怎么想?老大已经承诺过,他的媳妇在别村养着,空闲了就去提媒,他起码也要在老大面前表现一下吧?
眼见着乐土与络腮胡子抢夺大刀,他就从后面使劲地踹络腮胡子,把络腮胡子踹得是满脑门子冒火。
络腮胡子夺过了大刀,一刀劈在了为田的手臂,可怜的为田手被削掉了一根拇指。
何小丫一个定型指弹出,三个人僵持在那里。
她下来马车,抽刀正欲一刀结果了这个人。
“刀下留人!”
清尘来了。
“清尘这是?”
清尘走了过去,在络腮胡子头上连刮了四五刮溜,嘴里说:“赶紧给我向何小丫道歉。”
络腮胡子就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低着头默默不语。
“何小丫这是我乡下的一个亲戚,冒犯了,实在对不起大家。”
何小丫眉头皱了一下:“他太胡搅蛮缠了,清尘你的亲戚该去干强盗,搞什么送货,屈了材料。”
“是的,他是从乡下来的,一心想挣大钱,啥烫手的钱,他也不怕。”
“是个人才!”
清尘也哈哈哈笑了起来。
“还笑呢,贼妹,换上别人,伤了我的人,定死无疑了。”
为田捂着血手,哭丧着脸说:“老大你要为我报仇!将这小子废掉吧。”
“为田忍着点,我也是没办法,给朋友卖个人情。”
乐土弯腰捡他的手指。
何小丫接过断指,给为田按上。
“何小丫你家里开布坊吗,买了这么些织布机。”
“收了些棉花想来织成布,有空去我那边逛逛吧。”
何小丫边说边给为田包扎伤口,亏她包里随身带有创伤药,将他的一根手指按照位置接了上去,撒上了创伤药。
何小丫与清尘就没有多说了,掌柜的还要赶路呢。
恩仇在家已经将纺棉车造好,上了桐油油漆得油光闪亮,摆在自家的大门口。
他看着自己的杰作,激动得想唱两句,正好何成梁从门口经过,见恩仇造的这些纺棉车,心想小丫这是搞的哪一出?
恩仇对他冷淡的很,不予理睬他。
但何成梁不是孬子,这些纺棉车肯定要纺棉花了,他早听人传言小丫收了一屋子棉花,这次他一定要抓住机会,找哑巴大嫂说,他跟浑家李氏两个都来纺纱。
其他队员这段时间也是忙得小喜一样,按照恩仇的吩咐,扛毛竹打屋笆,砍荒草。
恩仇开动了脑筋,在自家的屋前屋后用毛竹搭了几个大棚。
“小丫你只晓得上嘴壳往下嘴壳磕巴一下,这织布做衣服的能那么容易吗?我要不给你搭几个棚,纺棉车放哪里?不可能放在露天下吧?还叫我请人来干活,场地呢?一屁股抵墙墙开裂。”
恩仇搭毛竹架,几个队员给他添手,他跟他们敞开心窝地谈着。
“恩仇小爷,小丫没你这把手,事情干不到这样大。”
恩仇而今成熟了,这些赞美的话虽然好听,但也包藏着祸心,传给小丫听了,她还以为我在故意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小丫回来了,恩仇站在脚手架上,见到了三个人坐在货车里,人从货缝里往外钻,他从脚手架上就跳了下来。
“买了三部啊,乖乖当个生意做了。”
恩仇协助乐土下货,小丫拎了一壶杨梅酒送给掌柜的。
掌柜甚是爱酒,也没推辞,他伸手接了过来,坐在车里没有挪动身子,微笑着跟何小丫摆摆手,马拉货车得儿驾地赶走了。
为田抱着个断指手,那里还在隐隐作痛,看来得歇几天才能干活。
何小丫见恩仇干的不错,连大棚也想到了,忽然想起恩仇交代从城里带个什么稀罕的给他,她全没有记得,该死。 娘子天生富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