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苦花将小丫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是我的小丫?有些不像,但又太像我的小丫,你干得好,你爹爹走了,要是没有你,娘也不活了。”
小丫眼圈红了,爹爹为何家流尽了血汗,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就这样地离开了我们。
应苦花没想到小丫也经受了生死两劫。
应苦花一时悲喜交集,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震荡,忽然胸口里一口浊痰喷薄而出。
她的嗓子干净了,一句话冲口而出:“小丫你娘会讲话了!”
哑了三十多年的哑巴,就因为喉咙里有一块痰堵住。
“娘你不哑巴了,太好了!”
哑巴苦瓜的脸终于露出了几朵笑纹,真是想不到,她这辈子还能说话,她吃亏就吃亏在不会说话的份上,看来上天还是眷顾她的。
母女两个这一晚通宵达旦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应苦花一旦会说话,就没完没了,小丫太累,听着听着娘亲的话就如催眠曲,使她沉沉地睡了。
一觉醒来何小丫额头上的冷汗如水洗的一样,看来身体还很虚,需要一程调养。
与家门的一阵出手,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母女俩深感扬眉吐气。
说实话小丫毫无把握能对付这三个恶人,她只是学了宝书《天劫神卷》里的第一道拳法,算是花拳绣脚,三脚猫功夫,借着前世身体里一股灵气,把个“火树银花连环掌”耍得有声有色,三分功底发挥到七分。
何小丫坐在自己的房间翻看着因祸得福得来的《天劫神卷》,第一页她已粗略读过,亏她不识字,但那些字都认识她。
何小丫逐行逐句地浏览,那些字如火蚁般一个个跳到她脑海的储存库里按部就班地排列整齐。
何小丫大约浏览到了四五页,字就自动地停止输入,她的头脑里转磨似的,将那些字磨细,利于吸收,转化为能量。
她合上了书页闭着眼睛,让能量在她身体里来回流动,将她筋骨打磨得坚韧起来。
一大早娘亲出山去了,赶时间播种小麦,租种周扒皮的山地荒废了,交不上地租,漏子就大了。
何小丫起床后梳洗了一下,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头上扣着顶竹编帽子,怀揣二两银子,拎着个小竹篓,赶集去了。
橡树镇远近闻名的集市竹子集,一切都以竹为经营理念,动物有竹鸡,竹鸭,竹猪,大凡物体都带有竹字,竹笋干,竹叶草,竹黄花五花八门诸多品种。
何小丫头一次赶集,心情满是激动和好奇。
一到了集市,就有人驻足观看,嘴里还说:“快来看好丑的人啊!”
何小丫扑哧一笑说:“我丑吗?当心你的门牙。”
这些天何小丫通过练功自疗,打通了各路经脉,身体都趋于了正常,五官本来也可以纠正过来,但她就是任性。
她不屑地说:“好看算什么事?能值几个银子?我丑怎么了?妨碍了谁的健康了?只有我丑,才能显示你好看。”
这小丫头就是一根筋,不随主流。
何小丫在一个卖竹鸡的摊头驻足,五颜六色的小鸡苗,有鹅黄的,嫩绿的,有白底黑花的,有全黑的,有纯白的煞是可爱,何小丫忘情地蹲下,用手抹了抹小竹鸡绸缎般光滑的身子。
摊主见她是个半大孩子,疑惑地问:“小姑娘,你买鸡苗?”
她说:“大叔我要十只,多少钱?”
卖鸡苗的说:“三文钱一个,十只也就三十文,你有钱吗?”
何小丫从口袋掏出一两银子给那商人。
却有一个乞丐匍匐到面前伸手向她讨钱,何小丫将找回的零钱给了这乞丐。
令何小丫吃惊的是,从苗圃场出来,已经被十几个乞丐围住了向她讨钱,一点经验都没有的何小丫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应付了。
这些乞丐大部分都是玉竹村的石匠,因为长期凿石,得了尘肺病,基本上失去了劳动能力。
出门的时候就装了二两银子,口袋里还剩下一两,拿出来给他们分了。
何小丫把银子当啷一声扔在地上。
十几个乞丐一窝蜂地哄抢,雪白的银子把乞丐激动得半死,乞丐们相互推搡磕掉了门牙。
何小丫唯恐乞丐们为分银子大打出手,破坏了集市的交易,主动把银子从卖鸡苗摊主那里兑换成铜板,公平地分给他们,才把这事给安定了下来。
何小丫信步浏览,在一个油条摊子前买了一根油条边吃边走。
走到一个卖大刀的铁匠铺子前,见老铁匠光着膀子捶打一把长刀,炉火通红,火星四溅。
墙上挂着几把铁器。
何小丫对一柄柳叶小刀发生了兴趣,走上前去,拿手观看。
真正称手,这是一把瓦雷利亚钢打造的极品小刀,刀刃照亮人的倩影,薄如蝉翼,轻如黄金。
“老师傅,你这刀需多少银子?”何小丫问。
捶铁的师傅停下大锤,憨厚一笑,轻描淡写地答:“这是一个落魄武士寄存在这里的宝刀,需五两银子。”
何小丫爱不释手地把玩看宝刀。此刀便是那位女将军的遗物,小丫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位将军的宝刀已流落民间。
娘亲说过,玉竹村郭记铁匠铺,远近闻名,拥有一等一的好铁,打造出举世无双的武器来,家父那把十八磅大锤和劈山巨斧也是这里的好铁打造的。
此铁匠铺历史悠久,代代相传,手艺精湛,想必就是这家铁匠铺了。
恰在此时,铁匠铺子来了一伙人,带着着一条黑背恶犬,闹哄哄的。
带头的是一个穿着月白色珍丝衫的油头粉面的大胖子,其人大约二十出头,相貌凶恶,可能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后面跟着手持棍棒的家奴。
何小丫只顾于沉迷宝刀,却未曾发现恶人向她靠近。
那人不屑地说:“丑傻子,就你这模样也配拿刀吗?”
何小丫这才抬起头来,眉宇间生出了怒气。
那人认识何小丫,但何小丫不记得他。
那人的手伸出老长来夺宝刀。
何小丫只感到一阵疾风“嗖”的扫过门面,那人的手已经抓住了宝刀。
“这刀我已买了,你干嘛抢我的?”何小丫攥紧了不放。
“丑妞这是你的吗?你喊它一声它答应吗?”
你再敢说一个‘丑’字,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哈哈哈,小丑女不傻了?好玩好玩,跟本少较劲是不?告诉你本少想要的东西是没有人敢不给的!”
何小丫哪里知道,他就是玉竹村的地主周扒皮的三儿子周华亮,外号周三扒皮,这个家伙仗势欺人,在街面上打狗撵鸡,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曾经逼迫应苦花给他家做牛做马,何小丫还没有来得及找他算帐呢。
何小丫抖擞了一下手腕,一使掌力,将竹篓砸向那恶少,篓子里的十只竹鸡崽唧唧唧尖叫了起来。 娘子天生富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