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扒皮废了功夫,这事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晓得,但周扒皮挫败的情绪始终都无法消解。
二姨太艳秋在门口晒衣服,见到了满脸堆笑的王氏,她鄙夷地瞥了王氏一眼,这些天都是何家闹得她家没法安宁,这个何家人还有脸来她家。
王氏第一回上这里来,周家的房屋颇多,这个地方是周扒皮修养身心的好地方,面竹而居,冬暖夏凉,楼台庭院,雕梁画栋,把个王氏看得眼花缭乱。
王氏满面堆笑,欲博取艳秋的好感。
没等王氏开口说话,二姨太哐当一声把门关了。
王氏厚着脸皮去拍门,被一个奴才赶了出去。
王氏在何家一点吃不得亏的,但到了周家,她的脾气一点都没有了,赶都赶不走。
当她再次拍门的时候,家奴举棍要夯她的头,她说:“小师傅行个方便,我找你们当家的有重要事商量。”
恰巧周扒皮正要出门,他制止了家奴,给王氏进了家门。
周扒皮表情平淡地说:“什么事说吧!”
王氏将礼物放到地下,这礼物对于周扒皮来说还嫌不够,对于她她已经是割了心头肉了。
大当家的,我来没有别事,就是来告诉你哑巴家的丫头,要对你家下手了,我亲耳听到她跟郭有道商议,要将周家满门子杀光。
这个不是什么秘密,周扒皮早有耳闻,郭何两家联手攻打他,但一直都没有动静,谅她阴沟里翻不出浪花。
周扒皮家的周华亮已经被武州府提拔了,他家现在官方有人了,一般的势力憾不动他这棵大树了。
他两次吃过何小丫的亏,不愿意再提到这个人,就对王氏说:“叫你家当家的把我的事情办好,基石等用,不能耽误工程的进度,其它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了!”
王氏十分懊恼这么多的礼物,竟然打了水漂,这姓周的也太不拿人作算了。
带着满心的不快,王氏回到了家,见小丫家门口一条牛,这活妖怪从哪里又多了一条牛?
她心里的邪念又活动开了。
没一会王氏假装从牛跟前经过,给牛扔了几棵嫩草,里面包裹干面毒药,那老牛因为身体虚弱,灵气尽失,误食了去。
等到小云砍牛草回来,老牛已经奄奄一息。
小云吓得面色煞白,小丫妹把老牛交给她喂,现在出了问题,她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云赶紧跑去找小丫。
“小丫妹不好了,老牛快要不行了。”
小丫正在铲田坎,闻听小云一声惊呼,她就三步并作两步往家里赶去。
老母牛窄斜着身子,如柱子般的牛腿硬生生地指着天,身上的蓝毛全变成了灰色一片,一高一低的两只牛角失去了生趣。
何小丫将手搭在牛头上探视,牛嘴里白沫喷出,一股刺鼻的六六六药粉味从牛嘴里喷了出来。
老牛中毒了,是六六六药粉。
何小丫找到老牛的病因,就立刻给老牛施救。
“水水水,皂角水。”何小丫跟小云说。
小云拿着水桶去池塘里挑水,小丫回家取了十几批皂角,揉出汁水。
小丫将皂角水放到水桶里稀释,又回家拿纱锭撬开牛的嘴。
给牛胃里灌水,两个人不够使,一个搬牛头,一个撬开牛嘴,一个灌水。
这一时间找不到人帮忙,时间不能等了,何小丫一个人当成两个人来使,她左手搬老牛头,右手给牛灌水,小云全力以赴撬老牛嘴。
老母牛你挺住啊,喝了这些水,洗了你的胃,你就得救了。
老母牛听懂了何小丫的话,发出了两声似哭非哭嗡咹嗡咹的鸣声,见小云的纱锭子对着自己的嘴,它就自动张开了嘴巴,它张嘴的气力都没有了,嘴巴缓慢地一开一合,喝下了两水桶的皂角水,肚子鼓胀得又像怀了孕的老母牛。
何小丫跟它说:“双子娘赶紧吐出来就没事了。”
老母牛摇头摆尾,前后经过了几个时辰,终于把水吐了出来。
“小云你从哪里割来的牛草?”小丫得出空问小云的经过。
小云满脸冤屈,她说:“小丫妹我割牛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牛倒在地下了。”
老牛吃下去的毒药份量不少,可能是有人下的毒。
小丫猜测着,手在小云肩上拍了一下,和气地跟小云说:没事的,我只是在调查情况,有用的线索提供给我。
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映照在老牛的身上,何小丫一见那夸张的影子,什么都明白了。
王氏在自家的门楼里伸长颈子往小丫家张望,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影子已经暴露了她的身份,这娘们化成灰何小丫也能认识她。
何小丫给母牛喂了几粒还魂丹,她就径直向何成勇家走去。
王氏心虚,将门掩着,何小丫一脚将厅屋的破门给踹开。
王氏没想到何小丫会直接找上她,她一阵惊慌失措,脸色有红转白,语不成句地说:小小丫你婶子哪里得罪了你,干干…干…嘛进门也不打招呼?
何小丫掐住她的喉咙,厉声地说:“老实交代,是谁叫你给我的牛下毒的?”
“小丫你你你不能血口喷人,你婶子这两天身体不好,都蒙在家里,大门边都没出,我怎么给你的牛下毒了?”
“不承认是吧,不给你点厉害你就不会说实话。
小丫将王氏的领口封紧,王氏吃不消了,大气都出不了。
王氏上气不接下气地喊:“救命啊哑巴家的丫头要杀人了啦!”
她的儿子小竹拿起一根毛竹扁担,往小丫身上砍。
何小丫对这个比自己小二岁的堂兄弟,倒是没有什么过节,小竹要不是被爹娘教坏了,他还真是个有灵气的孩子。
何小丫单手一把将毛竹扁担从小竹手上夺过来,将王氏掼倒在地,毛竹扁担抵着她的身子。
“老猪狗我再问你一句,你说不说?再不老实,就把你废了!”
王氏的眼珠骨碌碌地转:“小丫你这是屈打成招呀,你婶子死不瞑目啊!”
当何小丫再次拎起她的时候,她说了实话。
“皂角刺是谁下的?一并承认了饶你不死,再想狡辩,我可没有时间跟你纠缠。”
王氏情知隐瞒不了,也如实地说了。
小丫你不能怪我,怪只怪你家的表弟郭恩仇,在郭庄主家栽秧那天,他对我下的狠手,还把你叔子给打翻在水田里,我是气不过才出此下策。
何小丫在王氏身上连砍了五毛竹扁担,王氏无助地站着,眼泪流了一脸膛,她可能真有悔改之意了。
小丫临走时警告她:“你要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就再犯一次试试。”
王氏不得不发誓不再犯了。 娘子天生富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