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宫瀚轩的喊声传进钟箴的耳朵里:“钟箴,你在里面是不是出事了?”
钟箴看着正在口吐白沫的杨怡,心中明白这已经不是鬼附身的范畴了。
害怕杨怡出事的钟箴,想起宫瀚轩是一名高级私人医生。想到这,他跨着王八步去开了门。
身穿长袖啡色睡袍的宫瀚轩看到钟箴好端端地开了门,松了一口气:“听到你好几声惨叫了,还以为你这里出了什么事,看到你没事就好。以后玩sm就小声点,楼上还有小孩的。”宫瀚轩叮嘱几句后,准备回屋时,被钟箴喊住了。
钟箴有些着急地说道:“宫瀚轩,你先别走,其实真的出了一些事,你跟我来一下吧。”
宫瀚轩疑惑地跟着钟箴快步进屋,当他看到钟箴像只王八走路时,奇怪问道:“你走路好奇怪。”
钟箴尴尬说道:“别提这事了,跟我进屋的女人出了一些状况。”钟箴指了指卧室。
一听到有人出了状况,宫瀚轩神情变得认真起来,他越过钟箴,率先走进卧室。
等宫瀚轩进去后,钟箴这才想起卧室里还有鬼婴!他连忙快步走进去,看到宫瀚轩正半跪在杨怡身旁,认真地为她检查身体,而正缓慢燃烧的鬼婴则在宫瀚轩不远处,而他毫无察觉。
灵体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看见,钟箴释然了。过了一会,他问宫瀚轩:“她怎么样了?”
宫瀚轩抬起头对钟箴说:“按照简单的检查来说,她是受到极大的惊吓而导致脑内神经错乱。我家里有镇定剂,给她注射一针,应该就没事了。我再仔细检查一遍吧。”
钟箴点点头:“行,那麻烦你了。”钟箴正说着,他的眼角余光忽然察觉到鬼婴那边似乎有了变化,他连忙往鬼婴那边看去。
青焰还如常地笼罩在鬼婴的全身,鬼婴也不再动弹了,魂飞魄散是迟早的事。
可钟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由地再仔细地往鬼婴那边看去。
终于,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惊奇得全身怔住。
不对劲的地方是鬼婴的头,本来如拳头般大小的头颅,现在如同吹气球般越来越大,笼罩在头颅上的青焰变得有些弱了,‘灭魂符’有些快粘不稳了。
钟箴心想不妙,要赶快采取行动,不然谁知道又会出现什么幺蛾子,他着急地往宫瀚轩看去。
宫瀚轩还在专心为杨怡检查。
绝对不能让宫瀚轩出事。想到这,钟箴语速急|促地对他说:“宫瀚轩,你现在马上抱着她去你家里打针,我处理一些事情,马上过来。”
宫瀚轩抬起头,不解看着钟箴问道:“你要处理什么事?我们一起处理啊,反正她没什么大碍了。”
钟箴注意到鬼婴的头已经比身体足足大了两倍,情况变得危急,他立刻对宫瀚轩低吼道:“别废话那么多了,你赶快带她离开这里!”
宫瀚轩被吓了一跳,面露不愉地说道:“行,我马上走。”他立刻抱起杨怡,离开卧室。
突然,宫瀚轩停住了脚步,他狐疑地转过头看向鬼婴的方向,说道:“怎么有张纸漂浮在半空中的?”紧接着,他走过去,抬起脚尖就要碰到‘灭魂符’。
钟箴赶紧上前阻止,却根本来不及。
本来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灭魂符’被宫瀚轩的脚尖轻轻碰落了。
青焰骤然消失,已经变得无比巨大的头颅顿时血管贲张。钟箴清楚地看到,一股浓浓的血团在因为极度膨胀而几近透明的头颅中蓦然形成。
随即头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炸开!
那爆开的浓浓血团在空中化成了一股血雾,眼看就要笼罩在宫瀚轩身上。
钟箴声嘶力竭喊道:“小心!”,他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撞开还一脸茫然的宫瀚轩。
血雾瞬间淹没了钟箴,他的眼前全是血红一片,无尽的血雾源源不断地钻进他的眼耳口鼻中,血雾仿佛带走他身体上的重量,钟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如空气,不再受自己控制。眼前的血红,迅速被黑暗所吞噬。
这是无尽无边的黑暗。
耳边听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沉闷已久的雷声、带起一阵阵呼啸的煞风声。
钟箴感觉自己如同一颗浮尘飘荡在虚空中。
不知道飘荡了多久。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在钟箴的耳边炸响。
他猛然睁开双眼。
发现自己竟然正半跪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大殿中,此时大殿的周围正燃起火。
胸膛传来利剑穿心的剧痛,低头一看,自己正身穿一件白色古装长袍,一根刺针正深深插|入自己的心脏,溢出的血几乎把胸|前的白布都染成了红色。
那根针他很熟悉,是山海针。
他失神看向不远处的大殿大门,一袭红衣的裙摆消失在转角处。他挣扎起来,踉跄地向大殿大门走去。
露出体外的半截山海针已然全身血红,不停地微微颤动,每一次颤动,都带给在钟箴无尽的痛苦。
他逐渐无力,需要不停依在沿途出现的两人才能合抱的檀木柱边上休息一会,才有力气继续往大门走去。
头上忽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抬头一看,火势早已蔓延到离地十几米高的横梁穹顶上。
钟箴刚走到大门,一根巨大的横梁骤然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钟箴的身上!
他口吐血沫,心痛如绞地望向一袭红衣消失的方向。
熊熊烈焰袭向钟箴,随即他双眼一黑。
钟箴醒来睁开眼,眼前已不是如炼狱般的大殿,而是自己熟悉的卧室天花板,他艰难坐了起来,看向周围,鬼婴早已无影无踪。查看自己身体,除了胯|下还很痛之外,并没有因被血雾的侵袭而另外受到伤害。
一直在他身旁的宫瀚轩松了一口气,说道:“钟箴,你终于醒了,刚才突然看到你晕倒到地上,吓死我了。”
刚才?钟箴晃着有些发痛的头,问道:“我晕过去多久了?”
“不到一分钟。”旋即,他看着钟箴,疑惑地问道:“钟箴,你怎么哭了? ”
钟箴用手往自己的脸摸去,手掌满是泪水,在梦境中经历的心痛如绞再一次缠|绕心间,他连忙把泪水擦干净,心不在焉地对宫瀚轩说道:“灰尘掉进眼了。”
“是吗?”宫瀚轩不太相信钟箴给的解释。
钟箴没有解释太多,他看了看还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杨怡,问道:“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好太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所有症状的都消失了,如今只是昏迷而已。”宫瀚轩扶了扶无框眼镜,看向钟箴问道:“钟箴,之前我看到一张纸漂浮在半空中,我不是用脚碰了一下吗?你就突然冲过来挡在我面前了。随后,你就晕倒在地上。这太奇怪了,你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钟箴看了看宫瀚轩说道:“我知道一些,但我不会说的。这世界有太多未知了,我不想牵扯你进去。”
随后,无论宫瀚轩怎么恳求,钟箴始终没有松口。
钟箴对宫瀚轩说道:“现在很晚了,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宫瀚轩有些失望地答应道:“行,我也有些困了,你再有什么事,随时可以喊我。”
钟箴点点头,送宫瀚轩出门后,他走回卧室,正打算抱杨怡上|床时,突然听到她发出了一声呻|吟,随即,看到杨怡悠悠地睁开双眼。
当她看清待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是钟箴时,大惊失色,慌张地挪动屁|股,直往后退。
钟箴冷然看着杨怡,随手把她的衣服扔给她,说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杨怡慌张地把衣服穿好,眼神露出胆怯的神情,说道:“钟箴,我做过什么事情,自己没有任何印象,从进到你卧室开始,往后的记忆全部没有了。”
钟箴冷笑几声:“你被鬼婴附身,这你总该有印象吧。”
杨怡浑身一震,不懂说什么了。
钟箴继续冷然道:“你明明知道自己被鬼附身,还故意过来找我,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如果你不说清楚,我马上再让鬼婴附在你身上一辈子! ”
杨怡吓得两腿像弹棉花似的不住打颤,她哭喊道:“别让鬼婴再来缠着我了,我说,全部都说出来————-”杨怡带着哭腔,把之前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钟箴听了好一会儿,才了解整件事的原委。
原来前不久,杨怡发现自己的有钱男友在外面又有了一个新欢,样子和身材比她好不说,更重要比她年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长期饭票的杨怡心急如焚,茶饭不思。她对一个好闺蜜倾诉自己的悲苦时,闺蜜对她说,现在有一个大师非常厉害,可以做法让有钱男友的心绑在身上永不变心。
杨怡一听,马上心动了,马上让闺蜜带她去找那位大师。成功让大师做法后,杨怡恐怖发现有钱男友没留得住,自己一照镜子就看到有一个血肉模糊的鬼婴附在自己身上,赶紧去找大师算账,反被大师威胁。大师要让杨怡主动找钟箴发生关系,不然鬼婴就会杀死杨怡。
说道最后,杨怡哭丧着脸说道:“我当时很怕,所以就听大师的吩咐来找你。钟箴,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就原谅我吧。”
钟箴寒着脸看着杨怡,问道:“那个大师长什么样子?”
杨怡哭着说:“ 那个大师每一次装扮都是穿着一件黑色斗篷,把整个身体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上还戴着一副银色面具,我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声音虽然很沙哑,但听起来像女人。”
听了杨怡的述说,钟箴的眉间深深皱起。穿着斗篷的女人?这和袭击乌爷的人是一个样子的。
穿着黑色斗篷的女人到底是谁?
钟箴连续问了几个关于斗篷女人的问题,杨怡实在答不上来。钟箴看到这样的情况,知道不能从杨怡身上得到更多情报了。所以,他带着对她深深的厌恶,让她滚出这里。
钟箴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他从怀中掏出山海针,拿在手中把|玩起来,自己则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黑色斗篷女为什么非要让杨怡和自己发生关系?
鬼婴爆出的血雾和梦境有直接的关系吗?
在那燃起熊熊烈焰的大殿里,身穿古装的自己独自一人在此。
钟箴看着手中的山海针,它在梦境中,是深深插|入自己的心脏。
他想起了那消失在门转角处的一袭红色裙摆。
很快,双眼开始模糊,用手一抹,又是满脸泪水。
她又是谁?
钟箴带着种种疑问,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第二天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崔永媚的电话。 纹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