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敲门声。
钟箴打开门,看到党新明正站在外面,睡眼惺忪问道:“党新明,这么晚有事吗?”
党新明抱歉地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瓶,问道:“可以陪我喝两杯吗?现在这里只有你能陪我了。”
钟箴立即说道:“当然可以。”
两人一起上到顶楼,走出天台,萧瑟的寒风呼呼的吹着他们。
两人并不在意,他们并排坐在地上,抬头望向天空。
今晚的夜色明朗,满天繁星。
党新明倒了一杯白酒递给了钟箴,两人碰杯后,他率先一口闷,或许白酒太辣,或许他喝不习惯,咳嗽不断。
即便这样,党新明还是一杯接着一杯。
钟箴挡住党新明继续喝下去,皱眉说道:“你再这样喝下去,我可不陪你了。”
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的党新明,听话的放下酒杯,近乎呢喃般的说起自己的往事。
他从小是个孤儿,是师傅从小养大成人。
师傅一共有五个徒弟,而他则是最小的那个。在师兄弟里面,师傅是最疼他的。
但他生性内向,从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感受。所以,他和所有师兄的感情一直很淡。
长大后,师傅让师兄们各奔东西,唯独留下了他。党新明知道师傅有意栽培他继承师门,可生性内向而又叛逆的他怎么可能接受。
在那段时间里,党新明和师傅势成水火,并且执意要离开师门。党老挽留不住,唯有无奈答应。
……
钟箴很耐心地听党新明说着往事,他听的出党新明为当时不接过传承而感到深深内疚。
师门的传承。
钟箴想起被推入火葬炉的党老,他额头再现深深的凹洞。自己不由自主地看向党新明的额头。
一阵夜风吹来,刚好拂起党新明额前的白发。
钟箴看到他的额头依旧平整光滑,没有任何异常。
没有异常不代表没有变化。
党老的额头也曾经试过平整光滑,只是党新明和党老遗体待在一个房间后,党老的额头就出现凹洞了。
加上小静面对党新明时,异常的表现。
所以,钟箴心中有了一个设想,他把酒杯中的酒全都喝完后,问党新明:“你是不是得到了师门的传承?”
党新明很自然的点头:“对,我继承了天眼门的传承,成为下一代的天眼师。”
钟箴小心翼翼的指着自己的额头问道:“是这里吗?”
党新明对钟箴笑了笑:“钟哥,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
钟箴舒爽的呼出一口酒气,这谜团终于解开,难怪当时党新明碰党老的额头会有异样感,而自己没有。
这个时候,党新明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黑卡,眼花耳热地对钟箴说道:“这是谭,白两家给我的银行卡,当做给我师傅的赔偿。”
“怎么赔偿,都不及一条人命重要。不过他们赔了多少钱?”
“6000万。”党新明很平静说道。
“这么多!”钟箴一下子震惊,他远远没想到会赔这么多钱,这两家真的是财大气粗。
“是不少,但有什么用,我宁愿自己的师傅还好好活着。”党新明晃了晃黑卡,“他们说,如果我余下的事算出来,他们另外再给我一个亿。”
钟箴震惊得麻木,毕竟数字超出一定程度,就不是他可以想象的了。
“居然可以得这么多钱,帮他们算不吃亏的。”
党新明苦涩地摇了摇头,他抿了一口酒后说道:“我现在虽然继承了师门的传承,但我还不是真正的天眼师,没办法帮他们算。”
“原来如此,那你什么时候可以成为真正的天眼师?”
“看命数,每一个人的生命轨迹都有固定的命数分布,时候到了,我也顺其自然地成为天眼师。”
“你这道理太玄乎了,我听不懂。”钟箴拿起酒杯和党新明碰了碰,“天眼师,是不是无所不知?”
党新明摇摇头:“不可能无所不知,会有很多限制,比如最简单的一点,就是身边最亲密的人算不了。”
“原来这样,你现在有6000万在手,打算怎么利用?”
“都捐出去。”
“不打算把钱留在身上吗?”钟箴问道。
“没必要,师门规定,除了日常所需,大部分的钱都要捐出去,帮助有需要的人。毕竟我做的事情是窥探天命,再用这么多钱,有损阴德。”
,党新明把手中的酒全都灌进口中,“我师傅这一生得到的钱财数之不尽,他都严遵门规,把钱是全数捐出去,当时还是抗日时期,他的善举何止救了千千万万的人。”
钟箴沉默了一阵,随后他双手捧杯,缓缓倒在地上。
“这杯敬党老的。”
党新明也同样这样做。
“这杯敬师傅的。”
“我突然发现你变成熟许多。”钟箴说道。
“当然,你没看到我头发都白了吗?”
“看来你很快就要得老人痴呆证了!”
“哈哈,就算得了,也会牢牢记住我师门还欠你一次算命啊。”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纵情畅饮!
………
钟箴感觉自己被人狠狠踢了一脚。醉眼惺忪地睁开双眼,差点被刺目的阳光给射瞎了,赶紧闭上眼。
紧接着,身上又挨了好几脚的同时,听到有人在痛苦地呜呜叫。
声音好像是党新明的。
钟箴猛然睁开双眼,往旁边看去,只见党新明痛苦地捂住额头,蜷缩在地上,双脚痛得不停乱蹬。他大惊失色,连忙爬到党新明身上查看情况!
党新明此刻已经痛得两眼翻白,捂住额头的双手青筋尽露。
钟箴注意到党新明的嘴|巴一直呜呜叫,深怕他会咬断舌|头,连忙把衣服脱掉,塞进他的口中。
“新明,你还有意识听到我说话吗?!”钟箴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没想到昨晚还好好地一起喝酒,一醒来就看到党新明变成这样!
这时,钟箴看到党新明的头极其僵硬地点了点头,显然是听到了自己的说话!
钟箴对党新明喊道:“放松,你什么都不要想,先放松!”
“出了什么事?”
谭红炎听到动静,立刻赶到顶楼的天台处,看到钟箴正趴在党新明身上。
钟箴焦急地对她喊道:“现在,党新明身体不受控制,怎么办!”
与此同时,党新明捂住额头的双手开始溢出鲜血。 纹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