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抱太大期望,斯坦恩没什么矿藏,经济价值低,即便出现孢子植物生态群落,也要看有没有科研价值。”
陈医师话音一转,说:“不过,我觉得那儿可能和你拿回来的基因抑制药剂研究有关,等热点过去,我会亲自和安娜去看看。”
“安娜和你?她不是要进敢死营吗?”秦狩诧异。
“我不是敢死营的?她是医生,有医护经验,可以给我当助手,另外,她还懂情报,会维修,是敢死营比较稀缺的技术性人才,营长和萝挺看重她的。你以为让她和那般大老粗一起打战送死啊?”
秦狩挠头,仔细想想,安娜还真厉害,身兼三职,精通格斗,不仅漂亮,还足够聪明。
所以陈医师说她是人才,秦狩一点儿反驳的机会都没有,而人才,去哪儿哪儿欢迎啊!
至于说安娜的背景问题,换成别的部队,肯定不敢要的,他们不敢要,敢死营敢!
敢死营里的都是什么人,星盗、杀人犯、黑帮大佬……用郑少梁的话说,敢死营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列车站,张兰拎着包,见秦狩,招了招手。
“留乐乐一个人,没问题吧?”
“嗯!她能行。”
秦狩点头,秦乐有夏妈妈、夏雨陪着,四处游玩,努力适应新生活。
夏妈妈和他谈过,希望他暂时和秦乐保持一定距离,他当然答应。
秦乐的事儿解决,秦狩也就没了留在十二区的理由,再加上安娜和猎虎、萝、陈医师回了训练营,更没什么留恋的。
正好张兰要回二十二区,秦也就一起。
两人上了车,一排三座的车厢,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基本上单人坐一排,并会警惕的瞪着想要坐下的人,目光不善,将旁边的座位,也视为自己的领地。
愿意去二十二区的没几个善茬,有经验的旅客,哪怕自己买了某排某位,该排只要有人,不想惹事的,都会自觉找别的空位,实在找不到,会去别的车厢,想惹事的,抱歉,敢惹事的,基本上愣头青,没人会理他们。
找个靠后空着的位置坐下,秦狩双手抱臂,闭上眼睛,4个小时的车程,长着呢!
张兰拿手肘戳了戳秦狩,他睁开眼,车厢上来两个西装男子,视线一扫,看见了他,下意识的避开目光,找另外的位置坐下。
“特警局?安全局?还是别的,要不要帮你搞掉?”张兰面带笑容,说得十分轻松。
“你喜欢视线里的金丝雀,还是看不见的捕蛇鹰?”
“你说话怎么越来越像老爹,直接说他们傻就得了,连跟踪、隐蔽都不会,唉!你猜他们能活多久?”张兰笑着问。
秦狩翻白眼,“别搞得二十二区跟地狱一样好不,外面人那么看,是以讹传讹,里面啥情况,自己清楚。”
“最近还真不太平,你们那届的,有几个后起之秀,记得孙征吗?”
“有点儿印象,挺能打的,和万清、乌瑟尔、海瑟并称四天王嘛。怎么了?”
“毕业后,他替乌鲁做事,乌鲁那家伙,喜欢女人,也养了不少女人。但他终究是97岁的高龄,有些事,喜欢是一回事,能不能做事一回事。所以,他的女人,没有不背着他偷人的。孙征年轻力壮,当然受欢迎。”
秦狩明白了,这类故事很俗套,却经常上演。
“死了?”
“死了,被乌鲁剁成肉酱,包成包子,让那些女人吃了。真是恶趣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孙征有个拜把子的兄弟,外号疯狗,是你离开后出现的新人,敢打敢拼敢卖命,重信诺轻生命,听说孙征被杀,他不干了,拎起枪,单枪匹马去杀乌鲁。”
“他死了。”秦狩耸肩,肯定句。
“唉,有乌鲁陪葬,死挺值的,现在乌鲁的手下,正交火抢地盘呢!”
秦狩惊讶,乌鲁在二十二区也算号人物,单枪匹马能干掉他?又不是超人。
“嘛,不一定是疯狗干的,想杀乌鲁的蛮多的,吃了人肉的女人,野心勃勃的手下,被他得罪的对手,反正他死了。”
“啊!”秦狩语气平淡,说:“老爹想插手?”
“唉,乌鲁那片地盘,不好插手,盯着的人蛮多的,捞过界,会死很多人,你知道老爹的脾气,年纪大了,喜欢以和为贵,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些进来的年轻人,老想出头嘛,掺和了不该掺和的事,把老爹搅了进去。”
秦狩“哦”一声,没把张兰的话当真,老爹要是连自己手下的人都控制不住,早被干掉了,说白了,出师要有名,找个借口罢了。
张兰见秦狩兴致不高,瘪瘪嘴,没有继续说。
二十二区,郊区多于城市。
它怎么形成,怎么衰落,怎么成为罪犯天堂,谁关心呢?
张兰是懒得关心的,秦狩倒听老师说起过,因矿脉兴起的城市,因矿脉而衰落。
白天,破旧的城镇,就像暮气沉沉的老人,很难看到生机。
城西区18层高楼旁有家老爹咖啡屋,街坊邻居经常来坐坐,吹牛打牌,一呆就是一下午,谈论的话题,却是昨晚生意怎么样啊,赚得多的,当然高兴,赚得少的,连连抱怨生意难做。
老爹帮秦乐解决了麻烦,秦狩总要感谢下,所以下车就和张兰来了这儿。
老爹咖啡屋,当然是老爹的。
老爹喜欢穿着西装,坐在靠窗视线最好的座位,喝着老板娘精心磨出的咖啡看书。
他喜欢看纸质的书,不是电子版的,这年头,纸质的书老贵了,所以他一直以自己的藏书为傲。
老爹看书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张兰例外。
“《基督山伯爵》,好老的故事!”张兰坐到老爹的对面,还端起他的咖啡,抿了一口,眉头皱起,勉强下咽。
“啊,好苦!”
老爹拿回自己的咖啡,合上稍显老旧的厚书,摘下眼镜:“经典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味道。”
“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让奶奶做好吃的去。”张兰站起,把位置让给秦狩。
老爹姓张,张兰的亲爷爷,他把书推给秦狩:“世上没有幸福和不幸,有的只是境况的比较,唯有经历苦难的人才能感受到无上的幸福。必须经历过死亡才能感受到生的欢乐。活下去并且生活美满,我心灵珍视的孩子们。永远不要忘记,直至上帝向人揭示出未来之日,人类全部智慧就包含在两个词中:等待和希望。”
“等待什么?希望什么?”
“谁知道呢?送给你,有时间要多学习,多思考,它会给你帮助的。学习并不等于认识,有学问的人和能认识的人是不同的。记忆造就了前者,哲学造就了后者。”
“谢谢!”秦狩拿起书,挺厚的一本,黑市里,这样一本书,可以卖两三千信用点了。
不过,秦狩谢的不是老爹送书,而是谢他清除了麻烦。
“不用谢!”
老爹端起咖啡。
秦狩知道老爹的脾气,端咖啡,就是送客了。
他拎起《基督山伯爵》,张兰招呼他去吃烙饼,咖啡屋里低声谈话的客人多数和他认识,微笑示意。
烙饼是老板娘烙的,也就是张兰奶奶,张兰把烙饼递给秦狩,瞥一眼他手里的书。
“老掉牙的故事,今时不同往日,要报仇,也要注意安全啊,听说基督山伯爵的原型可没有远走高飞。”
秦狩听出了关心,笑了笑。 星河帝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