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鬼这么一问,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知作何回答,虽然小鬼对我而言不过就是个“外人”,但我打心底里觉得他对我没有恶意,也许对他说实话也是可以的。
“小鬼,事到如今,姐姐也就跟你说实话吧。不然我觉得自己会被憋死的,一直以来我总想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自己在意的那个人会在我身边帮助我,给我指点方向。但最后发现往往遇到事情总是我独自一个人面对...”
“姐姐指的是那个总欺负我的脾气超臭的姐夫吗?他又做了对不起姐姐的事了吗?”
“不是的,唉,说来话长,不是他欺负姐姐,而是姐姐对不起他。算了,扯回来吧,不提他了。我其实很早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一直在寻找自己的身世,但最近玄妙大师才告诉我,我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鬼娃,而林落就是我的母亲。我真的很矛盾、很矛盾,好想找到林落问清楚。”
“可是,姐姐,那不是一百多年的事了吗?你母亲应该早已不在人世了才对呀。”小鬼很疑惑的问道。
“是的,她早就死了,可我却一直反反复复的做着同样的一个梦,梦里有人穿着红嫁衣的女鬼跟着我跑。直到有一天,我竟看到她出现在我的现实生活里,并在这老宅里的戏园里帮了我的忙,还说自己是林落。当时我看到她时,同样是鬼,但我对她竟没有太多的恐惧感,仿佛打心底里觉得她并不会害我似的。”当说着这些话时,我的眼泪竟不自觉的涌满了眼眶。
“小鬼,你还记得母亲的怀抱是什么样吗?”
“我早已忘记了,已经不记得母亲的模样了,但我觉得母亲这两字很有亲切感。”听小鬼这么说,我不禁苦笑了一下,
“对呀,母亲这两个词真的很亲切,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梦想着有一天能被妈妈拥在怀里,可我却一直只能看到村里的同伴在母样的怀里撒娇,而我只有羡慕的份。”
“姐姐,你哭了。可是小鬼不会安慰人,也不能将你的母亲找出来。对了,姐姐,你这几天一直呆在这里,就是想等到你母亲出来吗?”
我望了望这栋破烂不堪的老房子,昏暗的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剩下的只有阴冷的风吹着,现在的自己没有一点恐惧感,一想到这房子是以前自己母亲和外婆生活的地方,竟觉得很是温暖、踏实。
不知道是出于对母亲的担心还是怎的,我竟突然对着空气开始大声的诉说着:“喂!你出来吧。我不管你现在变成了厉鬼还是什么的,求你出来见我,好吗?你不是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吗?而我现在都长这么大了,我已是成年了,你能告诉我玄妙大师说的是真的吗,我就是你在棺材里生出来的吗?我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人类,是吗?”
突然泪水像断了的线一样倾泻而下,我靠在门板上,滑了下去,“啊唔~~你可不可以出来告诉我真相呀?你知道吗?当我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时,我心里有多恐惧吗?当我突然伸手将自己爱的人打伤后,心里有多痛吗?可我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我一直就没想过有多大的能力,只是想平静的和自己爱的人厮守在一起。可为何总是有那么多无关的鬼怪要来打扰我?
你出来好吗?你是不是我母亲?求你出来吧。”我边说边开始抽泣着。
呜呜....
我埋着头痛哭着,突然小鬼碰了一下我的肩:“姐姐,你快看,快起来看一下,看是谁?”
我应声抬起头来,就在我不远处的上空中飘着一道白影,只见她的脸苍白当中泛着青紫,嘴唇的颜色呈现黑色,像是中毒了似的。看着她正用空洞的眼神盯着我看,不一会看见有两行血痕从眼眶里流出。
看着这张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的恐怖鬼脸,我有点点明白为何每次在梦里总是看到她的眼睛里流着血,并伸出手朝我奔过来。现在想想,或许她一直以后,根本就不是想要我的命,只是想伸出手来想拥抱我而已,也许他流的根本就不是血水,而是泪痕。
“母亲?"我尝试着从喉咙发出“母亲”这两个音节,终是试了几次,终于是牙缝中吐出这两个字眼来。
看着眼前的女鬼正一个劲的点着头,张大着嘴想说着什么,但无论她如何努力,竟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来。看到如此情景,我的眼泪不自禁的又留了出来,或许母亲有很多说要跟我说,没有一个母亲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孩儿不激动的,可她却不能将内心的情感表达出来。
“母亲,我真的是你的孩儿思儿吗?你信里说给我取名叫楚思君,信真的是你写的吗?”
看着女鬼一个劲的点头,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曾经听着那个鬼娃传说,总为那故事里面的主人公感到不公,觉得她很可怜,眼看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八月的孩儿就要出生了,没想到却愚昧的迷信思想直接将一个母亲的生命就此断送。可是未曾想这个传说会与自己有如此密切的关系,没想到如此可怜的人儿就是自己的母亲,也无法想到自己就是在这样一个村庄里长大成人。
我看着母亲飘在空中一直不敢靠近我,于是我现在主动站起来,朝她身边走去,“母亲,我不会怕你的。以前是思儿不好,一直以为你想害我,才会吓着逃跑的。可现在我不会跑了...”
“对了,母亲,你是不是被禁锢术给困在这栋老宅里出不去了?你...你...那个...那三个游客不会是你害的吧?...”我还没说完,母亲就一个劲的摇头。
突然一阵阴冷的怪风迎面吹了过来,吹得我有点睁不开眼来,小鬼突然大叫我,“姐姐,姐姐,你还是赶快出去吧。这老宅里的怨气越来怨浓了....”
我自然是不会走的,好不容易才见到自己的母亲,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幽魂了,但她还认识我,我不走。
“姐姐,快走呀!鬼不是人,她们是没有人性的。”小鬼又喊了一句。
这时,我抬头一看,只见从房顶的横梁处飘过来几道黑影... 鬼夫,求饶命